“你也是一样的,你的老师不也是靠你争权夺利吗?”
祺王努努嘴:“因为我也要靠他们保命,官场上无朋友,无师徒,无父子。”
“祸不单行,福不双降。等过完年开了春,春耕大忙东南会更乱,小心他们拿你的身价性命去顶罪,去平民愤。没了太子,没了衸王,在你之外,皇上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嫡长孙。只要他们能争权夺利,扶持哪个都能取代你。”
“你先出去一会儿。”祺王脸色泛红,别扭地又说:“让魏大宝或是连翘鱼莲他们过来。”
“你要起浴了?”若冲问。
祺王点点头。
“我给你拿衣裳,你等着。”若冲转身将祺王的衣裳端过来,祺王还是不起,若冲又问:“还要别人帮你穿?”
祺王咋舌,瞥一眼若冲:“你在这儿,本王害羞。”
若冲嗤笑一声:“你还会害羞?”
祺王一脸难堪:“在青藤宫你做的那件事,本王这辈子都过不了那道坎。从未受过那种羞辱。”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祺王一脸扭曲:“你说你个姑娘家,看大老爷们的身子,你不害臊呀?”
“我心里干净,我知道自己要看什么不能看什么,不像表面上装模作样跟个姑娘似的,心理想着什么肮脏龌龊的。”
“又开始念叨了……念得我烦死了。非礼勿视,请你出去!”
若冲瞪了祺王一眼转身离开。
若冲起身,手绢落到地上也不曾察觉,祺王赤脚走上前去,拾起来一瞧,手绢上绣着一朵梨花,看这针脚不匀的针线,整个王府里,也就只有她的绣工如此。
“梨花……”
若冲与文术在一起,自然学得文术做些女红,可她却只绣梨花,几乎她的所有手绢上都绣着一模一样的梨花。每一朵都是照着裕王送给若冲那一张画所绣,然而他却不知此图的出处。
那一晚,祺王并没有走,他留在若冲的房里,她的绣床上。
“你为何不回去?”若冲侧过身来,望着平躺在她身旁的祺王。
“本王有说过今晚要走的吗?”祺王露出笑脸,深觉自己的回答无懈可击。
“你不是这是来劝我的吗?做个样子也就够了,别叫文姐姐已经多心了,今天,她总被着我打听你何时回府,为了让她安心,我特地留在她房里休息。”
“你何必管她?以前不知道,现在愈发害怕她了,她心眼多,又说不清她想着的是什么。”
“她是在意你。”若冲坐起身来,背靠着墙,伸腿踢祺王下床去可她力道不足,祺王一动不动,若冲嘟囔着:“你快去陪陪她。”
“冷!不去!”
“怕冷就多穿点。”
“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哪里能走?”祺王抓起她的脚丫,做起身来,挠她脚心。若冲一面大笑,一面挣开他的手。笑得打滚,上气不接下气。
祺王坐起身来,双手依旧是一手拽住她的脚腕,一手使劲儿挠她脚心。屋外的连翘难道听见若冲笑,顿时臊红了脸,捂脸嗤笑。
然后,屋外的人只听见,祺王喊了一声。想上前去看是怎么一回事,却叫屋外的连翘一记眼刀,震住了。
绣床上,祺王松开若冲,撩起自己的裤腿,看见自己的小腿肚被若冲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你怎么还咬人呢?”
若冲爬过来,侧着身瞧了一眼祺王的伤,说:“没事儿,又没出血!别和姑娘似的矫情。”
随后二人躺下,祺王一点点凑近若冲,可若冲却裹着被子转过身怒道:“你挤我干嘛?”
“本王冷不行吗?”
若冲抬头看了一眼房中烧得通红的火炉,说道:“不冷啊。”
若冲笑着问道:“祺王爷,你是不是阳虚?”
祺王一怔,连忙说道:“你!胡说八道!”
随后祺王背过身去闭眼睡觉。
若冲撇着嘴,喃喃念道:“阿让哥哥说的呀,阳气不足,阳气虚的人都怕冷,看你着面色苍白的样子,加上你时常熬夜,阳气不足这没什么的。”
“这件事就此打住,别再说了!”
若冲凑近祺王的脸,认真地说道:“有病就要治,既然你忌讳,那过几天我打着炼丹的名义给你做六味地黄丸如何?”
“你?!”
“我是对你好,不用谢。给我点钱就行。”若冲一本正经地邀功。
祺王不再回答,今日他也累了,很快便睡着来,发出轻微的鼾声。
翌晨,若冲隐约感觉到身旁有动静,眯着眼偷窥他,他脚步很轻,回头望若冲一眼,对着进屋来服侍的连翘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去外屋更衣。
若冲隐约听到他对连翘说:“你记着,王妃梦中惊厥,等过了年,请李太医来给她调理调理。”
“是,王爷。”连翘还未说完,若冲趴在还留有祺王体温的背上,大声说:“说我什么坏话呢?”
祺王一面洗漱一面说:“大半夜做噩梦,还不给人说?”
“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
“吓得全身是汗惊醒过来,以为本王不知道吗?”祺王撂下面巾,转身出屋去了。
若冲坐在床上,想起昨夜梦见祺王提着宝剑四处追着砍杀自己,如今还心有余悸。
因为太子的事还需处理,祺王用过早粥便入宫去了。
若冲穿戴齐整去约文术与自己一道进宫,刚出门,便看见连翘提着篮子转身就跑,也不与她打招呼,若冲觉得不对劲叫住了她。
“连翘,你手里提着什么?”
连翘原本躲闪可被若冲叫住后,回顾头来毕恭毕敬地:“主子,昨儿夜里,文主子差人送来的八宝粥,说是给您晚上做夜宵吃的。可当时王爷在,溶月姑娘也不方便进来,便放在我这儿来,可奴婢昨晚一忙就给忘记了,刚才看见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档事忘记了。”
“那你躲什么?”若冲问。
连翘忙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着把粥倒了去。”
若冲无奈摇头,吩咐鱼莲将溶月送过来的八宝粥拿去热了,她要喝。
连翘一脸地不情愿,嘟囔着:“知道主子会担心文主子会多心,你一定要喝,我才想着拿去倒了,想要是文主子问起来,您也会圆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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