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幼清冷艳嘲笑赫连默:“阿莫,你就是他们用来谋权的一枚棋子,除了皇后没人把你当一回事儿可你现在是在害皇后,你可知?”
赫连默沉默了,痴痴地望着荣幼清。
“从龚家没有证据,查案的人,就会把侦查的线索放在鱼家,因为着也是没有线索了,这个案子本身就查不清。可是您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三司一帮人,为这太子的事焦头烂额,你把鱼家有罪的消息传了出来,十几年前事重提,那些已经压下来的案子,又会被重提,而且其中一定会有卑鄙无耻的小人说事鱼难成的后人,用太子当年杀了鱼难成全家的办法报复太子,就算是个猜测,可是皇后该当如何?”
“皇上多虑了。”
“现在大理寺文远博已经想要将太子那个无头案朝着鱼家身上扯了!没人在乎谁是陷害皇兄的人,他们要的不过是借用他的事,诛杀异己,阿莫,这就是朝局”
赫连默愕然。
京郊庄园。
李麟顶着风霜来到庄园,今夜灯火通明,人头攒头,阿鱿正在招呼人收拾打包行李。
李麟推门直入,看见阿鱿在忙着清点账目,和手下的管事说:“家具和瓷器一万两折给他,都是好物件给他算是便宜了他了。”
李麟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鱿不以为然地:“房子今儿买了,准备搬走呢!等我们这边事的做好,你要寻仇随时可以去找我,可是要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我们了。”
李麟急得嗓子冒烟,端起桌上阿鱿喝下一半的热水,一饮而尽,抓起桌上的茶点往嘴里塞。
阿鱿手捧地契账册,侧目望着李麟,莞尔一笑,吩咐下去:“给李大人下碗面,卧两个鸡蛋。”
李麟将口中的杏仁饼咽下,说:“晚饭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一夜又是一通忙活。”
阿鱿饶有意味地笑道:“遇到什么事了?”
“千防万防,万万想不到会在文远博和赫连默两个人身上摔跟头,文远博那个王八蛋”
阿鱿打断了他,“别骂人,坐下慢慢说。”
阿鱿将椅子临时放着的瓷瓶挪到地上,用衣袖拭过椅面,邀李麟入座。
“慢慢说,这两个人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今天三司查案,那个周山还有向天,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实在找不出太子没有叛国的罪证,而且二人的口供和太子本人的口供都能对上,实在找不到口子,文远博就想出从鱼家和龚光杰二者下手,试图将叛国罪名,引向鱼家和龚家的微权利争斗而陷害太子。”
阿鱿惊讶:“他这是朝着皇上去的”
李麟捻起一块儿桃酥,边吃边说:“还不止这些赫连默上书说了十年前赫连芳的案子,这个案子虽然因为赫连芳死在牢里线索断了,可是他当初是因告鱼家和龚家才下去的,事情的指向太过明显了,很难让人不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这件事你和皇上说了吗?”
“自然早和皇上说了。”
“他是个什么态度?”阿鱿着急地问。
“皇上说这件事他没办法出面,甚至不能让司礼监,不能让内卫牵涉其中,在仁清太子这件事上,他处在一个不尴不尬,进退两难的地步,这不,就连看守东宫都是裕王。对了,一直没和你说,皇上已经把裕王和樱花内卫拆开了,眼线裕王只是个无实权的王爷,我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可现在全白费了唉,要是努力白费也就算了,就怕过一段日子皇上把我和他归在一类,一起打包清理了。”
阿鱿失望地扶额:“要是他不出面阻拦,那只能是我重操旧业了。”
“犹兮,这个人不能死,现在只要和这些事有关系的人无论谁死了都是导致更加混乱,在朝在野的写文章的人都盯着这件事呢!我们是同行,我们的职责就是为主子效力,这件事就算把我们烧死,也不能烧到皇上一根汗毛。”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出面给这件事找个结果?”
“是,只有尘埃落定所有人才能松一口气。”
二人沉默不语,阿鱿手下的人在屋中攒动着,收拾东西
阿鱿叹息:“现如今慕容洵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有事都是他一手经办的,我们将信件坐视之后,就和那个周山说的一样,而且这件事做得和真的一样。”
李麟凝着他:“那找人去把这件扛下来,不成吗?”
“即便是我出面顶嘴,谁能证明我见过慕容洵?这个案子已经是铁案了,翻不动!”
李麟反问:“那为何一开始不去制止娘娘?”
“我和她在太子进宫伸冤前一夜就说过了!早在九年前,我师父就和我说过,仁清太子和她之间注定是你死我亡,要不然为何仁清太子他不出面为她洗去冤屈,这还不足以说清楚吗?”
“那她还把仁清太子送回去,这不是傻子吗”李麟愤怒。
阿鱿更加愤怒地:“她比傻子还傻!我说过,她这个人就是心软,一个孩子因为委屈病入膏肓,她就自责愧疚,觉得自己是踩在着别人性命往上爬的人。就这么个人你能怎么劝她?我现在就后悔没早一点杀了仁清太子。”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如今怎么办?文远博牟足了劲儿,要从这件事上撕开龚光杰的贪墨案,赫连默要个交代,两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们还拦都拦不住!”李麟愤慨着,今日在三司因为这件事和文远博起了口角,好在孙浩誉打岔拦住了,要不李麟恐怕会和文远博动手。
“你都说了拦不住,还能如何?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了,现在玩的都是阳谋,我们也和他们玩阳谋。”
“怎么做?”李麟问。
“司礼监好久都没消息了,先帝扶持司礼监还有有一定道理了,起码出了事能做个遮挡。”
“你说让司礼监也跟着旁听去?”
“这件事面子上要做的一丝不苟,公正不阿,你不要插手其中,文远博的每一句话都要有理有据,只要有一句是他妄自揣测的,就驳倒他,这个事本身就是个理不清查不出来的案子。还有,必要时,可以把脏水泼向裕王,毕竟几个月前,他也是继承皇位的人选。”
李麟睨着阿鱿:“你想借用他们的手除掉裕王?”
“他和我有深仇大恨,留下他对皇后娘娘没好处,对您似乎也没用好处,不是吗?”阿鱿笑问。
此时,面条端上桌来,李麟呆呆地望着面条,哑然一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吃了,先生自己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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