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幼清匆匆迈入万寿宫,张开双臂让魏大宝上前给自己宽衣解带。
魏大宝刚将冠取下,揭开腰带,荣幼清已经极为不耐烦地亲自动手扯下龙袍,扔到地上。
“皇后去哪儿了?”荣幼清喘息着问。
六条嬷嬷上前来:“回宫去了,娘娘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准人进去伺候。”
荣幼清吩咐说:“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照顾好皇后。”六条嬷嬷领命之后便退下了。
木子左问道:“皇上要如何处置那些皇亲国戚?”
荣幼清沉默了一阵,殿中空气都都冰到了极点,魏大宝木子左还有都胆战心惊地垂着头。
“赫连默带到了吗?”
“回皇上的话,林楠已经去了,直接送到内卫的诏狱去审。”
荣幼清望着魏大宝和木子左,诡谲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瑞亲王阴谋投敌叛国朕即使制止,而后其不思悔改阴谋联络赫连默,编纂皇后身世,诽谤君上,企图篡位夺权。”
木子左一怔:“这是瑞亲王所为?”
荣幼清瞥了他一眼:“这是他们自作自受,朕给过他们活路了,是他们辜负了朕。”
木子左问:“若真是如此处置,那年宴上的皇亲国戚怎么处置?”
“你和李麟这么说……”
……
年宴大厅,死一样的寂静着。
嘎吱一声,门开了。
裕王府的奶娘与方才与裕王说了话的那位内卫一同进殿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裕王。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你给世子换尿布。”
奴婢应下之后抱着孩子去换尿布,那一名内卫捧着一瓶药酒,放在裕王面前的桌上:“王爷,这是窦公公让小的给您送来的药酒。”
裕王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拿过药酒,态度也温和了许多:“多谢。”
“那小的先出去了,有事儿您吩咐。”那内卫原本惶恐紧张的神情散去,他笑着退了出去。
裕王看了一眼贴在瓶身上小小的字条,莞尔一笑,将字体撕下在手中揉成一团。
等到了四更天,有几位王公贵胄已经坐不住,开始坐立不安。宁西侯朝着裕王爷走来:“裕王爷,您面子大,要不您去和皇上说说,放我们回去?”
裕王不以为然地:“侯爷,这件事与本王无关,本王不想沾上手,谁惹急了皇上你找谁去。”
宁西侯朝着方才谏言的元郡王走去:“郡王,您挑起的事儿,把大家伙困在这儿了不讲究。您受累,去和皇上认个错,说两句软话,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地回家去,岂不好?”
镇南侯站起身来,挡在元郡王身前,朝着宁西侯:“元郡王何错之有?你倒是说说。”
“他诽谤皇后,污蔑君上,这难道不是罪责吗?”宁西侯反问。
“皇后的身世本就有疑,与其让千秋万代之后的人质疑皇上,我们如今谏言指出这一点是求他给宗亲一个交代,不是害皇上而是不让千秋万代之后的人非议皇上。”镇南侯一脸的正义凛然。
宁西侯冷笑一声:“你们谏言你们自己去,别拉扯我们。你们什么心思,我们今儿算是见着了,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充好人,嗤……”
“你什么意思?”镇南侯怒了。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给你们留着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这些靠着弄权上来的,说话就是阴阳怪气儿的,想说什么直接说,别藏着掖着的,我用不着你在这儿给我做好人。”
镇南侯一句话将在做所有人与宁西侯平日走得近的王公宗亲激怒了。
“镇南侯爷,您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做开国功臣,我们谁拦着你了?我们现在就想全身而退,从这儿出去?”
镇南侯问:“什么开国功臣?你胡说什么呢!”
“哼,谁不知道你们原来就是站在皇上一边的,前些年和皇上唱对台戏,前不久是没了后台你们安生了,现在怕是不这么想了吧?”宁西侯瞥眼看向正在打坐的瑞亲王。
镇南侯更怒了:“你别胡扯,有一说一,说的是皇后娘娘,你往皇上扯,我看你们才是存心不良。”
“这话倒是倒打一耙了,我们方才说话了吗?我们顶撞皇上了吗?存心不良的是谁,皇上自己心里明镜儿一样,你扯我也没用!”
……
说着宗亲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宁西侯一边,主张不管不顾,息事宁人,一派站在镇西侯一边,想要正君道明臣职。
裕王若无其事地领着裕王妃和小世子,朝着孤零零地瑞亲王走去。
“皇兄,你倒是有定力,都吵吵成这样了,也不说句话。”
瑞亲王睁开眼开口:“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能被人拿来做文章,不开口就好。”
这时候,禃王怯生生地走过来,和他们在一处。
“这可如何是好?”禃王一向文弱,第一次看见这种阵仗,心中慌乱。
裕王瞥了一眼:“老六呢?”
禃王抬手一指:“喏,镇南侯身后呢,他和镇南侯私交向来很好,了解镇南侯那个暴脾气,现在可不是帮着吵架呢。”
裕王笑:“他哪里是吵架的料。”
禃王咋舌:“可别乱说,他们要是动起手来,咱们这些人在宫里动手打架,可是要掉脑袋的。”
裕王会心一笑,裕王妃呆呆地望着裕王,她更加心绪不宁。瑞亲王侧目意味深长地望着裕王,欲言又止,长叹一声继续念着自己的经文。
禃王也看出端倪来,原本紧紧凑着裕王说话的他不由自主地往后推了两步,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裕王妃含笑问:“二哥,二嫂怎么今日不过来?”
“她有身孕了,太医说她年岁大了要卧床休息,今儿就没来。”
裕王妃欢喜地:“怎么都没听二哥说起过。”
“嗨,有什么可说的,这几日你嫂子只想吃辣的,想来是个丫头,这有什么可说的。”禃王说道。
“这也不好说呢,我怀煦贤的时候也想吃辣,本以为是个丫头,生出来才知道是个小子。”
“女儿好,女儿贴心。二哥我没什么指望的,就想着有个后就得了,管他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孩子。”
“这个倒是。”
这时候,一向冲动的禟王用脚丫扇了耳光宁西侯一个耳光,宁西侯也是知天命的年纪,被小自己二十几岁的禟王打掉了人家三颗牙,失了颜面愤怒不已,转过身去,抄起烛台朝着禟王打去。
禟王身强体健,又是常年习武之人,一把夺过宁西侯手中的烛台,朝着他的额头打去……顿时两边在推搡之中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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