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出现在书房。
两道视线同时看去,只见长身玉立的男子停在旋转楼梯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抱着的二人,那气场如睥睨众生的君王。
瑾歌撞进他的眸海。
那一瞬,心中不知是什么情绪,百感交杂全部捣碎在一起。
她被拥在傅晏城怀里,被他撞见。
傅年深的目光戏谑,好似在看一场未编排好的戏,就连唇角也挽出讥诮。
他单手插包,迈步开始继续踩楼梯朝下。
直到完全停在二人面前,瑾歌才缓过神,有些无措地挣脱男人怀抱。
她踉跄两下,站起身。
地毯上的傅晏城低沉一笑,靠双臂支撑着身体坐起,“半年不回一次老宅,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年深。”
还能有什么风,明知故问。
瑾歌紧张到不敢直视他的眼,鼻息间隐隐闻见酒味,他喝酒了?
“慕瑾歌——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对你生气。”他问。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瑾歌反问,逼视他的瞳,“指使温青撞我的时候,你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吗,是你,咎由自取。”
上头的酒精发作,傅年深听得不怒反笑,“是我咎由自取,敢情是我一直以来都在犯贱,是这个意思?”
瑾歌不想进行无谓的争吵,转身弯腰欲扶起傅晏城,转移一下注意力。
手还没碰到人,耳边传来男子如地狱传来的低沉嗓音,“你再碰他一下试试,给我来人!”
瑾歌的手僵在半空中,掌心沁出细密水光,她看见傅晏城的眸里有期望。
她扔僵着。
直到三两佣人闻声而来,她的手伴随着男人失望眼神,一起落下。
傅年深的面色彻底沉下来,“还不扶大哥起来,都瞎了不成?”
佣人们低垂着脑袋,手脚麻利地三两下将轮椅摆正,再将傅晏城扶到轮椅上坐好。
傅晏城抿唇不语,淡淡扫过瑾歌的脸,自己伸手捡起羊毛毯盖在双腿上。
气氛僵持尴尬,佣人们如逃一般离开书房,只余三人在内。
三人呈三角形而站。
瑾歌身靠书桌,她放在身后的双手扣在桌沿上,指骨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来。
她的对角,是傅家兄弟。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坐在轮椅上的傅晏城,他轻笑一声道:“年深,我给母亲说要娶瑾歌,母亲对瑾歌很满意。”
——子黔,你永远别想娶慕瑾歌进门。
游移在傅晏城眼中一闪而过,又在极端的时间被他盖住,十五分钟前唐英说的话,他当做没听见。
“她会对瑾歌满意?”
傅年深如闻笑谈,长腿一迈,上前伸手轻轻扼住女子柔嫩的下颌,将瑾歌的脸强制地掰着对着傅晏城,强迫傅晏城直直看着。
“你看清楚这张脸没有?大哥愈发是病得糊涂,你母亲居然会对慕瑾歌满意,就凭这张脸,她就断然不会满意!”
瑾歌扼住,她的脸怎么了?
傅晏城长睫轻颤,嘴角挂着不曾服输的笑容,“你先松开瑾歌,别弄疼她。再说,人都是会变的,母亲不会讨厌一张脸,这么多年。”
瑾歌听得云里雾里,同时下颌传来钝痛,她疼得皱眉,“傅年深,你弄疼我了。”
“疼?”他转过脸,极致的美人骨倒映在她眼里,“你有我疼?”
说这话时,他英俊的五官都覆上冰霜。
瑾歌脾气上头,抬手猛地打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慕瑾歌!”
“傅年深!”
二人间霎时变得剑拔弩张,看得一旁的傅晏城眸光渐沉。
他看着浑身被气得发颤的女子,心中只觉大事不妙,如若对一个人不在乎,便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瑾歌冷冰冰地看着英俊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十分刻薄,“傅年深,死了你的心,就算我不嫁给你大哥,随随便便嫁给安城某个男人都好,反正都不会是你。”
好,好得很。
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随便嫁个猫猫狗狗,也不会嫁给他傅年深!
瑾歌没等到他的反唇相讥,只是看见他掏出机身轻薄的黑色手机,在手中把玩两秒后,抬眸戏谑看她,“其实我根本犯不着和你生气。”
他将手机拿起,对着她轻轻晃了晃,“我只需要打个电话,明早各大报纸的头条,就是慕老术后感染不幸身亡的消息。
“你——”
瑾歌噎在那里。
她的唇颤了颤,压根儿没想到他会拿爷爷的性命威胁自己,“傅年深,那是一条人命。”
“我知道。”他笑笑,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机,“你的命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爷爷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那种麻痹的感觉,如一万条滑溜溜蛇在血液中肆意爬行,搅得天翻地覆。
她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把拽住男人规整的领带,将他的俊脸拉近自己质问,“傅年深,你除开会威胁我,不停地用一件又一件事情威胁我,你还会什么?”
拉得极近的距离,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此刻瑾歌恨他,恨不得抽其筋骨,饮其骨血。
傅年深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态,她越愤怒越失控,他就越愉悦。
他低头,眯眸淡笑着将手机放到耳边,目光却在像她示威,“对于威胁你这件事,我早已得心应手,况且你根本无可奈何不是吗?”
瑾歌怔住。
是,他说得对极了,除开被他威胁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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