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敛回眸光,淡淡说道,“你很专业,陆小姐。”
除此外,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开。
陆馨儿娉婷玉立地站在那里,别人看她的目光都是歆羡的,但是她自己的目光却是寒薄的。
............
在快收工的时候,瑾歌接到傅年深的电话。
当时她坐在机位前看得专心,犹豫两秒后想着严绯在旁边盯着,便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
“喂。”
那端声线低凉,“慕瑾歌。”
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名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出于条件反射地问一句,“怎么了?”
男人站在晚庄外,头顶上是黑压压的天空,他的神色不太好看,“明天不要去剧组了。”
瑾歌愣住,身后是时礼和陆馨儿在对戏,她压低声音,“傅年深,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嗯?”听筒中的男音格外低迷,裹着不容人忽视的凉意,“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还是在我的地盘上,是不是我头上都开始冒绿光了还不能做点什么来宣誓主权?”
这男人......
他到底在说什么。
沉默足足有半分钟后,瑾歌才是试探性般地问,“你是指时礼——”又是一顿,她反问一句,“你平时不是不看八卦新闻的吗,再说你也可以看见照片上的我明显是被人推的,才会撞到时礼身上去,拜托,人家是影帝,粉丝们反应强烈也在情理中。”
不料,傅年深的嗓音更冷了,“那是在你的情理中,并不在我的情理中。”
他不能理解,也不接受。
瑾歌扶额,无奈地叹气,“我是不可能因为你不开心,就选择不工作的,我要赚钱,我要生活。”
“慕瑾歌。”
光是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先发制人,“以你的能力养一万个女人都没问题,但是我不想,我不是那种坐吃等死的人,如果你了解我,你就该尊重我,置于我和时礼,真的什么都没有。”
...........
桃源居里常年冬暖夏凉,怡然舒适。
结束一天工作后的瑾歌,上楼洗澡换了套居家的衣服,才下楼吃晚餐。
姜渔告诉她,先生说今晚不回来。
刚刚坐下的女人一顿,歪着脑袋挑起明艳的眉眼淡笑问着,“是不回来吃饭,还是不回来睡觉?”
“这......先生没有告诉我。”
“哦,这样啊。”
瑾歌先给自己盛一碗汤,用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味道鲜美,但是越喝越觉得没有食欲,简直是索然无味。
姜渔见她整个用餐过程都吃很少,静了静,主动问道,“慕小姐,是今天准备的菜不合胃口吗?”
女人放下筷子,“不是,可能是我今天工作太累了,不是很想吃。”
说完就转身出了餐室。
............
刚回房间,手机就响了。
正准备敷面膜的瑾歌停下,将撕开的袋子放在桌上,去拿枕头边的手机。
垂眸一看——
许州青的妈。
她眸色微暗,在犹豫好半晌后,还是按下接听键,用的口吻是尊敬中带着疏离,“阿姨。”
能叫一声阿姨,是她最大的宽容,毕竟许州青出轨对她置之不理这件事情,许夫人不可能不知情。
许夫人在电话中笑着问候,“瑾歌啊,听说最近做副导演了呀,挺好的这不是,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人生总要经历些起起伏伏的......州青那孩子告诉我,你和傅家两兄弟走得很近,阿姨还是有些担心你的,女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了么?”
瑾歌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打断对方的欲望,耐性地听完许夫人的话。
最后,勾着红唇淡淡笑,“知道了。”
许夫人的声音放低,但是足够听得清楚,“瑾歌,明天你来一趟,阿姨做好饭菜等你。”
请她吃饭?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没有去的必要。
瑾歌走到沙发边坐下,将自己窝在柔软布料中,把玩着精致的指甲,“阿姨,吃饭就没必要了吧,你也知道我和许州青闹得很不愉快,更何况他现在找了个新女友......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绯闻缠身,不想再平添烦恼。”
紧跟着,她能明显听见许夫人在电话那端笑了两声,“瑾歌,就算做不成婆媳关系也不用闹得这么僵,有些东西还是告诉你的为好,阿姨明天亲自下厨做好饭菜等你。”
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挂断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接完这个电话后,瑾歌心中总有种不安的预感,星星点点地往上漫。
不安抵不过倦意,没一会儿就困了。
上床盖好被子,关大灯,再打开床头的小灯,她睡觉不能是全黑的环境,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幽闭恐惧症,另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
半梦半醒间,瑾歌觉得床边一沉。
她以为是幻觉,直到腰间多出一双温凉的手,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拖进温暖的湖水中。
睡意消去大半。
揉着眼睛,借着床头暖黄的灯光,她想转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却不料被他一只手摁住脑袋,随之而来是低沉又认真的嗓音响起在耳边,“我们结婚吧。”
这下,彻底清醒了。
被惊得身子轻颤,她躺在他怀里不敢动,有些磕磕绊绊地道,“大晚上不回自己房间睡觉......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
仿佛根本听不进去她说话,傅年深呼吸不是很均匀,重复刚才说过的话,“没有胡言乱语,我是认真的,瑾歌,我们结婚。”
慕瑾歌完全怔住。
过了好一会儿,她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撑在床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去看旁边躺着的男人,美人骨蕴着迷离,黑眸淀淀欲坠。
她蹙眉,“你喝酒了?”
男人伸手,捏着她娇嫩的脸颊,唇上弥漫着一层笑意,“谈了笔生意。”
闻言,瑾歌拿起手机一看,凌晨3点20。
她忍着不悦问,“都这个时间点了,你是和才下班的站街女谈生意是么?”
傅年深被她的话弄得低笑出声,嗓音惑人。
下一秒,他笑着将她拽进怀中,手指插入柔软发梢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似恳求又似呢喃般低语,“嫁给我,好吗?”
瑾歌心脏一缩,深夜的求婚来得莫名又突然,她偏开头,“你喝醉了,傅年深。”
男人眸光微沉,暖黄灯光将他的轮廓拉得模糊又温柔。
见他不语,女人自嘲般轻笑一声,“脑袋不清醒就去睡觉,别来我这里耍酒疯,说要娶我,我又不是陆——”
“瑾歌,我们结婚。”
他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沦陷。
女人手指倏地收紧,她去看男人的眼,想从其中探出点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年深对她耐性一向很好,一字一停地重复,“我们结婚吧,瑾歌。”
是慕瑾歌,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
有种心安,叫做被坚定不移地选择。
可能是深夜的男人更迷人,也可能是半夜醒来脑子运转得不是很快,她居然问了一个极其无脑的问题,“那天你扔掉的金卡,我还能要回来么?”
傅年深,“......”
他败给她了,修长好看的手指指着自己,“一张金卡算什么,我不是说了么——我的半副身家,你都能取走。”
半副身家么?
恍若那个雨夜,神佛一般的男人从天而降,不渡世人只渡她一人,在雷鸣电闪中朝她伸出救赎的手。
瑾歌烟视媚行地笑道,“是么?“
傅年深像是被打败般,撑起满是醉意的身子,倒在她旁边的枕头上,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的脸,“今晚我要睡你这里。”
她无情地拒绝,“回你自己房间。”
喝醉酒的男人像是个地痞,无赖极了,又凑过来抱住她整个纤瘦腰身,“傅太太,不好么?”
这男人......
在撒娇,在撒娇!
他喝醉酒居然会撒娇,这刷新了瑾歌对冷酷无情的EK主人的认知。
她试着推开他,却发现完全没用。
橘黄的灯光透着无限暧昧,万物轮廓都是模糊的,唯有他看向瑾歌的视中,是清晰无比的肯定和温柔。
最后,她妥协,“那你不准乱动。”
他眯眸笑着,“好,你先睡,我洗漱完就来。”
说罢,男人起身下床,站在边上动作优雅地开始解手上的男表,放在桌上,再不疾不徐地脱外套。
如此井井有条的模样,哪里像是醉酒的人?
瑾歌倏地眸光一凝,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清醒得可怕。
她重新躺回床中,听着洗浴间传来的水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是被套路了?
直到男人掀被上床,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平静地陈述着事实,“能让你答应嫁给我,真不容易。”
瑾歌抬起脸笑眯眯地看他,他的下颌线条分明流畅,“明明就是你借着醉酒来套路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啊?”
傅年深抱着她,将手插入柔顺乌黑的发中,低喃般笑着,“是你愚钝。”
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特别,只有她不知道,想必就算知道也未必会领情。
............
一夜美梦,他真的没动她一根头发。
不知道是真的出于尊重她,还是他在喝酒后那方面不行了......
当然,瑾歌不会愚蠢到主动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床边的男人穿戴整齐,整个人如松挺拔,又如谪仙般不染半点尘埃,转过清隽的脸看还窝在被窝里面的她,“醒了?”
她点点头,慢吞吞地坐起来,“我后悔了。”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节奏优雅地系上领带,“昨晚你已经答应了。”
“可是我后悔了。”
傅年深不是昨晚那副样子,此刻又回到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声线低下去,“你是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瑾歌偏着头,似笑非笑地模样,“我是觉得不过是人性作祟,总觉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更何况当初你娶我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现在我也不符合标准了,不是么?”
她说得自然而然。
傅年深挽唇,眉目没有温度,只是淡笑着对她说,“我们待会就去领证。”
“傅年深!”她语气倏地激动起来,咬唇盯着他,“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在你心中,我只是你心上人的替代品,我不想要没有灵魂的婚姻。”
昨晚她被一时的温柔迷了心智。
但是此刻,眼前男人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令她意识到事情仿佛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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