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韦晓琪洗耳恭听。
施亦见此，就放心大胆地说：“其实我认为办公室的人员只有有能力把事情做好，我们平时看的严一点就可以了，但是艺人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想要找漂亮的，但是漂亮的同时，你是不是还要看一下人的品性。”
是因为她把韦晓琪当成了朋友才和她说这些话，她要是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打工者，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韦晓琪看着一脸认真的施亦，突然裂开嘴笑了：“其实你应该委婉地问我，晓琪你这么在乎颜值是不对的知不知道，呵呵呵，施亦，你是不是感觉我做事特别的不靠谱，不认真，没有把这个公司放心上，只是为了膈应寒九瑾，才不得不办下去。”
施亦回问：“有这个苗头。”
韦晓琪转着眼珠犹豫了一下，朝施亦说：“施亦，其实我的工作经验不多，而我工作的时候，我又是被当成祖宗供着的那个，这办公室内的事真的了解不多，这样吧，我们明天签一份合同，然后就你主内，我主外，怎么样。”
施亦以为韦晓琪就要和她签订雇佣合同，也就没往心里去，心想只想着韦晓琪的性格外向，见识又多，的确比较适合外面谈合作的事情。
“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施亦答应，并问道：“那明天的面试怎么办？”
“你面试你的，我面试我的呗。”韦晓琪大手一挥就此决定。
施亦还是不适应委婉地说话，那就直接说了吧：“你面试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在旁边看一眼，我认为的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既然把人捧上神坛，那就不能因为一点事情就摔下来，让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甚至能一下击垮我们的公司。”
“那要怎么办，我们又不能查人的祖宗十八代，人家还以为我神经病呢。”韦晓琪扶着额，头痛。
施亦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那没用，就算是祖宗十八代也不能取代一个人的现在，那艺人以后要交给你带的，我想要知道你的底线。”
韦晓琪双手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说：“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好像就是不吸毒，不犯法，我都能接受。”
施亦并不鄙视韦晓琪，她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人生观，所以最后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看慧在额，看名在眉，看贵在眼，看富在鼻，看禄在嘴，看福在耳，看寿在颌。”
“咦，施亦你还兼职看面相的吗？”韦晓琪看着啰嗦了一大串的施亦，顿时来的精神。
施亦摇头：“网上查的，其实一个人真正怎么样，还是得你日积月累的观察，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那我也给你说一句呗。”韦晓琪朝施亦摆手，让她坐下。
施亦表示洗耳恭听：“请说。”
“不管婚前怎么爱的死去活来的都没有用，只有婚后爱你爱的捧在手心，那才是真爱，嫁给了爱情，一个人的品质不在于贫富，而在与理念，斤斤计较的男人不可能爱你一辈子的。”
韦晓琪现在也终于明白，施亦就属于那种看着聪明，其实情商很低的人，但是她这几天可是看得很清楚，她不爱她那个未婚夫，而那个未婚夫对她也够呛。
男人为了媳妇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这个傻施亦在犹豫什么？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通她话中的意思，她虽然和施亦成为了好友，但是有些事还是要适可而止，不可过了。
施亦愣完后，拿起水杯，一口气将水全都喝了，“我知道了谢谢，走吧。”
韦晓琪差点痛哭流涕：“不是，施亦，其实得是我谢谢你，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这么想家，家里的那张床。”
施亦无奈地笑着摇头，说出另一个残忍的事实：“其实，我们好像要先去医院一趟，把你今天的水挂了，然后我们才能回家。”
“我不要，好痛的，我已经不烧了。”韦晓琪摸着自己的额头直躲。
她明明比韦晓琪还小两岁，但是偏偏施亦感觉自己才是大的那个，认命地拉着不情愿的韦晓琪，锁门下楼。
“我想要吃水煮肉片。”
电梯里的韦晓琪念叨。
施亦点头：“行，等你病好了给你做，那个比较辣，你这个病号现在不适合吃。”
“辣才开胃呀，吃出来一身的汗，病自然就好了。”韦晓琪强词夺理。
施亦想了一下说道：“你老实的挂水，我明天就给你做，今天我们在外面凑合一顿，或者回家吃面条你选一个。”
“为什么今天不行。”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来，来到门外，施亦指着阴沉的天空，解释说：“今天没有时间了，你挂完水至少都得七点了，我们再买菜做饭，你认为你这个病号娇弱的胃能饿到那个时候。”
韦晓琪扁着嘴，“好吧，我要回去吃面条，我不想吃太油腻的。”
施亦笑，“乖。”
韦晓琪瞪着眼后撤，有种施亦在哄小狗的感觉。
“我们打的去吧，然后明天再打的来上班。”施亦担心韦晓琪的身体虚弱，擅自决定，拉着人去路边拦车。
坐上车后，韦晓琪怀疑地看着施亦：“施亦，我就奇怪了，你说你为什么生病的时候吃点药就好了，我就得挂水呢，真是不公平。”
施亦想起小时候生病的经历，眼睑半垂，掩饰眼底的悲伤：“因为你比较幸福啊。”
“你比较幸福吧，我要是有你这体质，我都得蹦老高了。”
韦晓琪声音中的羡慕嫉妒恨，毫不掩饰地传到施亦的耳中。
现在并不是下巴的时间，所以路上并不堵车，她幽幽地说道：“好呀，那你下次生病的时候你就硬扛，等你多扛个几次，以后身体绝对不会依赖药性了。”
听出施亦语气中的酸涩，不知道为何，韦晓琪居然感觉有些心痛眼前的女孩。
她好像占她便宜了。
明明两人都生病了，却一直都是施亦在照顾她。
“施亦，你以前生病不会都是扛过来的吧。”
看着韦晓琪怜悯的目光，施亦一秒甩去心中的忧伤，笑着斥道：“你想什么呢，发烧会杠死人的好不好，我就生病的时候，没胃口也要多吃饭，那样病才能好的快。”
若生病的时间长了，没有人照顾是一回事，还会惹人厌烦的。
所以她必须逼着自己快点好。
而逼着逼着就成习惯了。
而对面偷听的梁炎栩，仿佛能想到施亦现在的表情，虽然笑着，却能让人感觉那笑中的泪和苦，她好想掩去她笑中的悲伤，只剩下灿烂的笑容。
他本想要去查施亦小时候的过往，但是本着尊重，他制止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他能给她的是未来。
84
第二天一早，韦晓琪就拿了个份合同给施亦签，并表示这份合同是她请她哥的律师帮忙起草的。
施亦一直以为是雇佣合同，心里还美滋滋地想，这可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她和新招的人就按照这份合同来走。
只是当拿起合同的时候，她看到标题就愣了，朝韦晓琪问：“什么意思啊？”
韦晓琪两腿重叠，耸着肩膀笑说：“就合同上的意思啊，只要你签了合同，以后这家公司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你就是我的合伙人了。”
施亦摇头：“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只拿我该得的工资就可以了。”
韦晓琪摇头说道：“施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点，你什么都分的那么清楚，这么清楚的脑子怎么就不能分给感情一点，我还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呢，我之前，嗯，之前我是忘了，我这想起来了，我不做，显得我多没有信誉啊。”
韦晓琪可不会承认，她先前是想要赖掉她喝醉酒时候的话的，所以年前一直都没有提，她身为有钱人，也一直防备别人沾她的便宜，但是这次淋雨和生病后，她真的很感动施亦的做法，所以她才打算依言把股份给施亦的。
而且施亦越是不要，她就越想给她。
有时候想想她还真他妈的贱。
“那是你的醉言醉语，我从来没有当真。”施亦将合同放下，想了想说：“这个公司，我只是出力，从来没有出过资金，而且我要了你的东西，会让我感觉比你矮一截的。”
韦晓琪一愣，不懂施亦的理论。
施亦抿了一下唇：“拿人手短，再说了我拿了一次，可能会给我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我要是意志不坚，总想着天上掉馅饼，我这个人就毁来，所以不能开这个头。”
“所以，你喜欢让别人欠你的，你才不用在别人面前低头，看不出来你自尊心那么强，这些话都谁教你的。”韦晓琪将腿放下，坐着凳子移到桌前。
“你要是当我是朋友，你就拿了这股份，我们共同努力，再说了，有的公司分给员工股份，也不就是为了让员工尽心尽力吗。”
有得就有失。
施亦知道她今天拿了这股份，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但是。
她抬头看着对面期待的韦晓琪，抬手将合同上百分之五十后面的零划去，不容置喙地说：“我只要这些，你要是同意我就签字，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只能离开这个公司了。”
“我真服了你了，好了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倔的跟头牛似的。”韦晓琪见此，也知道这是施亦的极限了，就递了笔让她签字。
等她们这里搞定后，预约面试的人也都来了，两人挑挑拣拣几人让人明天上班。
而财务那块，则是韦进宇那边派人来。
所以现在就是韦晓琪给她想要捧得艺人找资源了，不过这几年韦晓琪也不是白混的，路子挺广。
在她签下了一个二十岁活波开朗的赵欣悦，一个二十一岁沉着稳重的凌翎，她就开始带着两人穿梭在各个剧组，为两人找资源，并找朋友千针引线，搭路子，看能不能上一些大导演的戏。
不过说实话，韦晓琪在社交上的确是有手腕的。
日子过得很累，但是很开心。
除了一件事让施亦不开心，不得不说一点有了分手的念头，这心就静不下来了。
她几次打电话想要给姚翠兰提，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挡了回来，施亦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连绵不绝的雨天终于放晴，来到楼下打算回家的施亦看着从面前走过，一身道服的从峰，心里咯噔一下，又要来了。
这些天好像她都没有见到从珺则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她也不能主动去找她，免得引起人的怀疑。
施亦一低头，淡然地朝与从峰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暗语，从峰出现，时间三天后，至于地点和时间，则要看从峰腰间的挂式和摸胡子的手。
三天的时间过得飞快，施亦却感觉无比的漫长，尤其是接到张涛电话的时候，她发现两人的思维永远不能同步，她想要给他聊一些自己的喜好，他偏偏逼着她去听他的喜好。
人家不都是应该让着女孩子的吗？
施亦越来越害怕接到他的电话。
85
施亦今天特意穿了蓝色的外套搭配白色高领毛衣，下面穿了条显瘦的黑色长裤，配了一条浅口平跟黑靴子，头发高高束起，将精致光洁的额头露出，整个人都透漏着清爽，和冷漠。
她打车来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一家金碧辉煌的大酒楼。
施亦在门口站定，并没有急着进去，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从峰是什么套路了，在这里，不会容易暴露吗？
施亦抬头看了看天空为数不多的星星，她抬脚朝饭店走去，但是她还没有开口。
尽责的短发迎宾立刻说：“小姐，这边请。”
这时候正是饭点，所以外面大厅里的人挺多的，施亦穿过去后，直接被带到了包厢的门口。
她抬头看了眼，房号105。
“谢谢。”施亦对着帮她打开门的迎宾说了一声后，就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这是一个小包厢，没有窗户，桌子也比较小，能做四个人而已，摆上餐具后，就中间一点地方可以放菜了。
施亦站在门后，将黑纱从包里拿出来，罩住全身，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
“没有吩咐，不要来打扰我们。”
“知道了。”
紧接着一个女人走进来，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施亦速度极快地将灯给关了，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是真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所以惊觉的女人就算回头，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你不要怕，中间人应该给你说过规矩吧。”施亦担心女人惊叫，只能先开口提醒。
“嗯，知道。”刘芊点头，等她想起黑暗里，对面人是看不到了，才赶紧停下来。
施亦又从包里将瓦数极小的LED灯拿出来打开，瞬间房间里暖色昏黄光芒照出一点范围。
“坐。”施亦说。
刘芊没敢仔细去看拿着灯的女人，凑着光芒拉了张椅子坐下。
施亦将灯放在桌子中央，看着女人。
瞬间反应的刘芊立刻将带来的硬币拿出来，放在桌子中间。
“问什么。”施亦收起硬币问道。
“寻人，我想要知道我老公和她前妻的儿子能不能找到？”
施亦注意观察对面人的表情，没有错过那圆润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
她犹豫了一下，多问了一句：“前夫的儿子，你们自己没有小孩吗？”
刘芊犹豫了一下，才如实相告：“不瞒您说，我怀孕了，这家酒店就是我的嫁妆，我嫁给我老公的时候，他真的是一清二白，现在生活好了，他倒是挂念起找回他那个丢了的儿子来享福了。”
“所以，你不想那个孩子找到。”施亦问道。
刘芊赶紧摇头：“不是的，孩子找到了，只要他不把孩子接回家，放在外面我给他养一辈子都可以，我只是不想他突然领个儿子，到我家里去闹，我家在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丢不起这个人，我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那个孩子。”
施亦点头，表示知道了。
默默地闭上眼睛，将手里的硬币摇了三下，放到桌子上。
“字字字背字，颠险卦。”
“孩子找回来的几率很渺茫。”
施亦很明显地感觉对面的女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附送了她一句：“其实你和你老公的婚姻也出现了问题，根源从来不是在于那个孩子能不能找到。”
说完的施亦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灯熄灭，然后拿上硬币走了。
出门后她将装扮拆了，特意转头看了眼角落里关闭的摄像头，才朝大厅走去。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连着震动，同时施亦也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寒晴霜等人，她现在身上卜卦的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如果靠过去一定会被抓住。
施亦拿出手机看了眼张涛的名字后，直接挂断。
一边打字，一边往回走：在忙，过会儿回电话给你。
就在施亦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
忙什么。
施亦叹了口气，打算回去后再给张涛打电话解释，于是又回了一遍：在忙，回去给你电话。
“小姐，这边请。”
施亦一转头，就看到领她进门的那个女生，她当即疑惑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这时候后面的她总感觉迎宾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是这时候也没有时间问那么多了。
从房间出来的刘芊看了两人依然，对迎宾说：“等一下这个包厢的客人来了，你们就上菜好了。”
迎宾恭敬地弯身，声音平静：“知道了。”
刘芊客客气气地对施亦笑了一下，算是作为的礼仪，直直地越过两人离开。
这时候寒晴霜他们越来越近，施亦仿佛有了一种被野兽围捕的感觉，她的第六感很灵，每次有危险她能感觉道。
但是，她躲不过。
跟着迎宾，施亦才知道，这里包厢的路是回型的，她转了一圈后，来到了传菜口，而旁边就是大厅。
这时候迎宾不走了，她捣了捣施亦，对着她眨了眨眼。
施亦猛地认出来，原来是化了妆改头换面的从珺则。
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施亦还没有开口说话。
从珺则就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门口：“你直接过去，没事的，我会在这边看着。”
施亦点了点头，转身穿过大厅朝门口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开始震动起来，而门口进来的人更让施亦感觉惊险。
梁炎栩？
她眼睛里的紧张一闪而过，目标闪向一边，硬着头皮，朝门口走去。
梁炎栩也第一眼就看到了施亦，而他敏锐的察觉现在的气氛不对，幽深的眸子扫过饭店的角落，就发现了穿梭在其中卦堂的人。
他是手指捻了捻，“奇怪了，这卦堂什么时候成看门的了。”
浓眉大眼的降为立刻冲上来，满脸凶狠地指着梁炎栩问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降宇一把将人拦住，对梁炎栩点头致意，淡漠地道：“还请梁少自重，我们卦堂办事而已，我这个师弟有些冲动，还请您不要刺激他的好。”
梁炎栩“呵呵”冷笑：“我从来不知道这饭店的规矩什么时候变得，进门就不兴说话的了，还是这家皇塘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你们卦堂收购了。”
降宇声音淡淡，朝梁炎栩拱了拱手：“卦堂没有收购过皇塘，但是卦堂的人也要吃饭，既然我们都是客，梁少里面请。”
“我还以为你们只喝仙露的呢。”刘文敬满脸笑意，完全释全了什么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含义。
降宇眼睛微眯，他居然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面不惊扰地说道：“这位先生秒赞了，我们也只是多了一些可掌控的东西而已，其他的人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生老病死。”
刘文敬仿佛来了兴致：“原来是这样啊，我今天长见识了，对了，我这总找不到老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然抽空我去你们卦堂算算呗。”
降宇微笑浅淡：“随时恭候。”
施亦的脚步越来越近，而她口袋里的震动就没有停止过，她现在又不能把手机拿出来关机，只能硬着头皮朝门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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