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感受到李长渊对自己的恶意,郑子语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她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不过皇家的事情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听出来的,对此,她表示她自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
太医院藏书丰富,郑子语读了许多书,脑中又许多想法想要验证,但是且不说周围的人都有没有病,就是有病也绝不会愿意做一个陌生人试验的小白鼠,所以她得闲之后就专到皇宫~内荒凉又偏僻的宫殿内晃荡,虽然宫~内规矩森严,但总有一些空子可以钻,郑子语又为人机警,借着贤妃娘娘的幌子,还真让她寻到一处合适的地方。
那是在这宫中十分偏僻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阴暗潮~湿,很难想象这宫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不对,应该说正是这样的皇宫才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才对。
总之,虽然不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这座小小的宫殿中确实有几个年迈的老宫人还居住着,郑子语偶然给他们诊脉才发现他们身上还真积累了不少病症,因为在宫中地位低下,又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贿赂请太医诊治,所以一直都在这里等死,现在见有人免费替自己治病,虽然一开始还心存怀疑和警惕,但在想通之后,又见她确实只是治病别的都不图,便也就慢慢接受了。
久之,卸下心防的几个宫人与郑子语混熟之后,她还真打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几个宫人在这宫中已呆了许久,虽然如今的身份已经没落,但他们自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方法,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吃人的宫殿里还能活到现在。从他们口里郑子语得知,如今二皇子李长渊本是当年的鹂妃娘娘所生,只是在其三岁那年,鹂妃因犯宫规而被皇后娘娘处死,后来二皇子被贤妃娘娘收养,直到四皇子出生,皇后娘娘的大皇子突然病故,皇后因当初生大皇子而伤了身子再无法生育,正好贤妃奏请因要照顾四皇子而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全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又被皇后娘娘所收养。
又因皇后娘家兄长正是如今朝堂上的丞相大人,如今支持二皇子夺权的也多是丞相一派的文臣。而六皇子李长云则是已故德妃娘娘所生,其祖父、舅舅都是骁勇善战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所以支持六皇子的也多是一些武将。
“可是,照这么说来,皇上所生的皇子那么多,为何皇后偏偏就选了二皇子呢?”
听几个老宫人谈起旧事,郑子语忽觉的有些不对劲,便问了出来,几个人面面相觑,皆是讳莫如深的模样,一个老人打哈哈道:“皇上所生的皇子虽多,但三皇子自小体弱,只怕活不长久,大皇子去了没多久他便也因着一次受惊卧病没挺过来跟着去了,四皇子六皇子亲娘本就在,五皇子天生痴傻,这么一算,不就只剩下二皇子了吗?”
“再者那个时候的二皇子也不过才六岁,最是乖巧可爱,懂事聪明,又不怕生,常常拿着花送给各宫的娘娘,嘴巴也甜,这宫里就没有一个主子不喜欢他的,而且二皇子和大皇子走的极近,兄弟两人感情十分要好,经常同吃同住不说,大皇子生病时二皇子还亲自为他在窗前种下各种花草,打理的精致又好看,连皇后娘娘见了都赞他兄友弟恭难得有心,只是可惜后来宫中走水,那小花园也被烧的一干二净,大皇子去世时除了皇后,就属二皇子哭得最伤心,或是同病相怜,皇后才收养了二皇子的吧。”
郑子语听了若有所思,顺嘴问了一句:“那大皇子之前住的地方还在吗?”
“大皇子去世前还未成年,是住在皇后的长春~宫中,不过因怕皇后触景伤情,所以那里已经被列为禁地,加之皇后的寝宫可不是如我等身份卑微之人所能乱闯的,你这丫头年纪小小胆子也忒大,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本分一些,莫要乱闯,不然小心丢了你的脑袋!”
“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才不会去干蠢事情呢!”露出乖巧笑容的郑子语一口保证着,心里却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那个大皇子住的地方看看。
和冷宫中的宫人们拜别,郑子语想着方才给其中一个宫人诊治时还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便改步转去了太医院书楼,不过才刚踏进去,身后的门忽然被人破开,她还正奇怪从来乏人问津的书楼怎的今日还有这么多人来?下一秒,只听为首的那老头子一声喝下:“来人,给我把这小贼捉起来!”
“什......?!”郑子语一惊,虽然以她的身手要躲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一想到这里是皇宫,就是她多少也有些顾虑,一个恍神不察被人拿下,她挣扎着,冲着那老头子不解的喊道:“大人这是做什么,民女所犯何事,大人要捉我?!”
“书楼乃是太医院重要之地,岂容你在这里放肆?你又是谁,为何本官从未见过你?”
“民女乃是裕王送进宫为清泉宫的贤妃娘娘调理身体的大夫,来这也是经过贤妃娘娘批准的,不信大人可看我腰上的令牌。”
身边有人摘下她的腰牌递上去,老头子不过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反而从袖中摸出一本册子晃了晃,道:“不管你是得了谁的批准,妄图从书楼中偷东西就该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敢说这本册子不是你的?!”
郑子语定睛一看,发现是她自己用来记东西的一个小本子,那上面还习惯性写着她的名字,而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正是那素来与自己不对付的郑芊芊!
郑芊芊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朗声道:“回大人,此人确实是清泉宫的人,只她说是来为贤妃娘娘调理身体,但却一直不曾有所作为,又是从宫外突然出现,怕是不知用什么花招骗的裕王送她进宫,贤妃心善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所以一直不曾对她多加管束,不想这人果然心术不正,不仅骗了裕王和贤妃,还想从太医院书楼偷东西,简直是不自量力!多亏我一直见她鬼鬼祟祟不像好人暗中提防着她,如今她才终于原形毕露,为儆效尤,还请大人定要重重处置,裕王和贤妃若知晓,定然也会感念大人一片忠心。”
郑芊芊一句话便将郑子语的所有后路都堵上了,眼见着郑子语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由心中更是得意,好不容易寻着机会整死这个狐媚子,看她还拿什么来勾引裕王!
郑子语看着老头子穿着一身官服,认出他是太医院院使,再见郑芊芊虽然一副白~痴样子,但说话动作间自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命令感,想她不过是个医女,就是贤妃再怎么护着她,说到底院使都是她的顶头上司,她怎么敢,又哪里来的底气,敢命令他?
郑子语一想忽然想起那天遇见李长渊对方在经过自己时那微不可查的停顿,心下顿时明了,再听那院使一副好似她已经认罪一般笃定的模样,下令让人将她带下去打入大牢时,她终于开了口:“且慢!”
“这位大人,虽然说捉贼要捉赃,但您可要看清楚了,那个小册子记得不过都是些小病小症,方子也都是我郑家一些家传药方,其实也不足为奇,绝不会是书楼中的东西,还望大人明察!”
“哦,你既说这是你郑家家传药方,可巧,本官手下便有两个同样姓郑的大夫,说不定还是你本家亲戚,就让他们辨认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太医院书楼所有?”
郑子语一愣,眼看着自他身后又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太医,心中暗道一声遭,怎么忘了宫中除了郑芊芊这个坑货,还有打小就不管他们,偏心偏到天边原身的亲爹,郑旺在?
果然,郑子语心中不好的预感很快就应了验,她之前在书楼学到的知识记下来也是妥帖藏好了,自没那么容易就被郑芊芊拿到,可那两个太医装模作样的结果册子翻了两三页,便一口咬定上面写的都是书楼典籍所记载的内容。
而那老的太医,定然就是郑旺的家伙还一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叩头在地,跪求道:“禀大人,此女本是下官的女儿,因一直养在老家,难免疏于管教,不想她竟一时鬼迷心窍走了歪路,罪责全都怪在我这做父亲的身上,还望大人能够饶过她这一次。”
郑子语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今天是摆明了设下套子,就是自己不钻,打着人摁着她的头逼也要逼着她去钻,只是这招数实在太下作,凭的恶心人。
眼看着郑旺摆出一副慈父训女,替儿受过的模样,郑子语差点没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她当即冷笑一声,“呸,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把儿子女儿丢下不管的时候又哪里真的想过有没人有教养,那么小的两个孩子无依无靠的又该怎么过下去,自你领着新欢和新欢生的两个孩子进京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你这个爹早就当死了,这么多年要真有想过这两兄妹又何必现在惺惺作态!”
“反正我不曾偷过这里一纸一墨,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自清白不惧人言,更何况我在有本事也架不住你们这么不要脸合起伙来欺负人,今日势微沦落被你们陷害已是丢人至极,何必再让这老皮脸子的糟老头来碍我的眼,还不如直接弄瞎我来的干脆!”
“好好好,好个牙尖嘴利的疯丫头!”郑旺被她一通话堵得脸红脖子粗,但碍着刚才装出来的慈父样子不好回嘴,那院使显然也没见过如她这般‘泼辣骂人不留脸面’的,当即也不和她磨蹭,只道:“你今日私自盗窃皇家之物本该是死罪!但看在你父亲为你求情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仗责五十大板,关入打牢,听后圣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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