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在第二天正式开拍。今天拍的就是女主谢月被拐到山村里来的镜头,因为拍戏本来就需要群众演员,加上杏花村的人也不多,只要遵守规矩不妨碍拍摄的话导演也没有限制不让他们来,于是这一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一来是现在并不是农忙的时候,村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所以来凑个热闹,二来是村中还有一些像郑琥这样的年轻人,有的也追星,小孩子跟着大孩子胡闹,所以等郑子语上好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外面老老少少围了一圈。
她眼睛扫过抽旱烟老头那满是褶皱的脸,也落在还在流鼻涕傻呆呆看着自己的小不点身上,忽然冲他笑了笑,这才向拍摄地点走去。
“哇,那个姐姐好漂亮,她还对我笑了哎。”郑琥听着自己脚边一个小豆丁傻傻道,低头看他抬起手用胳膊蹭着鼻涕,撇了撇嘴,没说话。
小色胚,谁是你姐姐,哼!
郑子语这边和导演商量接下来的拍摄,对方显然还记仇她昨天的不驯,态度冷淡的很,郑子语没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的李婧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文运道最后哼了一声,“就按这个来吧,先过一边,怎么样,没意见吧?”
对于对方的阴阳怪气和李婧在旁边一脸警告的表情,郑子语到底没反怼回去,只点了点头就入了场,随着打板升起,她正式入戏。
只见昏暗的房间内,一直昏迷的谢月终于幽幽转醒,她一脸迷蒙的眨眨眼,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哪儿啊?”
“咣啷”一声响,正在打量四周的谢月立马露出警惕的表情,然后一个妇人捧着一堆东西推门而入,见她醒来面露关心和惊喜热情的凑了过来,“哎呀大妹子你终于醒了啊,哎呦,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长的,我还怕你醒不过来了呢!”
谢月认出她是自己在车站遇见的菊姨,她为人热情,说是两人顺路,坐在车上就一直拉着自己和自己说话,温柔亲切的就好像相识多年的邻居阿姨一样,谢月对她的印象很好,所以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总算见到一个还算认识的人,谢月明显放松了些,但还是没有褪去警戒心,她疑惑道:“菊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睡着,我记得自己好像是......”
她记得自己本来是在车上的,回家的路程太远,她肚子饿的不得了,还好自己提前准备了泡面,还分给菊姨一个,对方投桃报李送了她一个罐头,橘子味的,正好是她最喜欢的,她记得自己吃饱喝足因为口渴忍不住吃了口罐头,没过一会就觉得自己眼皮子重的厉害,之后就睡了过去,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想到自己吃的那个罐头,难不成......
“你想什么呢?”菊姨忽然道,吓了她一跳,许是看出了她的怀疑,菊姨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你这孩子这一觉睡的直接就到了终点站,还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害怕你被人拐了去,就先把你带到我自己家了,现在你醒来了不过外面天也快黑了,不如你就在我这里睡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回车站,你看怎么样?”
谢月看了眼外面,最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你别看我们这里好像不咋地,但是至少还有个屋顶遮风挡雨,不比你在外面日晒风吹的好?”菊姨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脸上又是那副慈爱又热情的笑容,“瞧我,你睡了这么久该是又渴又饿吧,来,你先把这碗水喝了,再去洗个澡,瞧你这一身灰尘,好好洗洗,等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吃饭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别客气,只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菊姨一直催促着,谢月只好在她的注视下小口抿了几口水,菊姨这才满意的笑笑,“好,待会我就把洗澡水给你拿来,换洗的衣服也给你放这了,你再躺会,我就不打扰你了哈!”
待‘菊姨’一离开,郑子语立马偏头把刚才含在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卡——!”摄像机后的文运道黑了脸,吼道:“怎么回事,剧本里不是写着让你咽下去的吗,你现在吐了,待会可怎么演?”
郑子语出了戏,脸色还有些白,正站在那里任由化妆师给自己补妆,闻言认真道:“我不认为一个已经吃过一次亏并且心底抱有警惕心的人会在同一处上当受骗两次!剧本上写着谢月已经怀疑菊姨之前给自己吃的东西有问题,明明她还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警戒都没消除,她怎么可能被菊姨三言两语就糊弄的再吃她给的东西,她都是个大学生了,怎么还能像个小孩子那么好骗?”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文运道昏了头吼道:“她要不好骗又怎么会在车上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郑子语道:“我怎么知道,剧本上就这么写着的。”
文运道气笑了,“既然剧本上怎么写,那你就给我怎么演!”
郑子语看了他一眼,就撇过头去,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文运道嘿了一声,心道:“你不演?行!反正后期还要剪辑,我就偏减了这一段,也一样是按照剧本来的,看看咱两最后到底谁赢,走着瞧!”
于是剧组终于恢复了拍摄,只是连外面围观的村民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而站在他们之中却只盯着郑子语看的,正是今天收到郑荷花消息赶回来的狗娃,对了,他自从进入县城之后就不曾再叫这个名字,他如今叫贾成功,本来是今天早上就回来了,尤其是在亲耳听到他娘对郑子语的一番添油加醋解说后,他简直是怒从胆边生,但因为某些念头拼命忍了下来,等到下午听村里人说这里开始拍戏了他才跟着一起来,看看情况。
她变得更加漂亮了,贾成功想,如果不是有他娘连声保证,他绝对认不出这个人就是他五年前娶过门的媳妇。五年前她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村里的单身汉没有一个不对她动心的,平日里就各找借口对她大献殷勤,在得到她爹娘准备把她嫁人的消息后不知有多少人上门差点踩塌他们家的门槛,若不是她爹那个老贪货狮子大开口,自己咬咬牙不顾他娘的阻拦应是用两头小猪仔娶了她,他本想把她养在家里,让她给自己生儿育女,伺候婆婆,那自己也就不嫌弃她娘家那一堆麻烦,偶尔帮她接济一下也不是不行,却不想她竟是个受不住心的,新婚头一天就卷了他的家当跑了!如今还不知检点的在外抛头露面,现在被村里这么多男人看不说,这外面许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姘头,给他头上带了多少顶绿帽,简直是不要脸、下~贱、破鞋一个!
他死死的盯着场中央的漂亮女人,一想到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就连现在都有许多人和自己一样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恨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但他很快又静下心来,不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以前是自己找不到人,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想个法子把她捉回来,想怎么做还不都听自己的吗?
而且瞧那个叫导演的应该就是她的老板吧?一看就知道她在外几年一定过得很好,都没吃多少苦头,不然怎么会这么不懂事,竟然敢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顶头上司难堪,瞧着吧,接下来几天她必定要被众人排挤,到时候落了单,就是自己把握好时机的时候!
他想到了什么,不觉勾起了嘴角,但在看到再次出场的郑子语时,却忽然脑袋一片空白,只会傻呆呆的愣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郑子语接下来的戏份就是女主被菊姨骗着换上新娘装,然后被众人逼着和男主拜堂成亲入洞房,为了贴合故事背景,她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夹袄是红色的,不过上面绣着金线红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村里的人一看就明白了,有人闹着起哄,文运道觉得挺符合眼下气氛就没拦,可贾成功却瞪了一眼那起哄的男人,对方被他杀人一样的眼神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嘟囔了一句,但还是乖乖收了声。
无人打扰,贾成功更加专心的看着场中央的女人,她竖着一个马尾辫,脸上白白净净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五颜六色,不像他现在的老婆,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浪费在她自己的那张脸上,再怎么费心也不好看,还脏兮兮的,不像她这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像路边的白花,香味却诱人的很。
贾成功的眼睛落在她粉红如花瓣的脸上,还有她嘟起的嘴唇,顺着曲线下来,又落在她踩着绣花鞋的脚背上,不知是不是裤子的布料映衬的缘故,她脚背一片莹白,欺霜赛雪的,都像能发光一般,勾着他的眼睛死死的黏在上面怎么都移不开。
他不禁想,若是当初她没有走,或者自己早发现她的心思,让她逃脱不能,她的腿就该日日夜夜缠在自己腰上,这双脚也只能任他看,供他把~玩,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半步!
郑子语刚拍完一个镜头,忽然身子一僵,若有所思的看向村人的方向,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但她明明就感觉到了一股对自己充满恶意的视线,应该不是错觉,那就是他逃走了?
她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显,因为下一个镜头拍摄会涉及演员的隐私,不好再让村民们围着观看,所以场务已经开始清场了,她休息的时候眼睛瞥到郑琥,便对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站在那里看了那么久怎么都不过来找我,累不累?下次想看就直接过来找李婧,有她带着你,剧组不会有人拦着你的。”她见他一脸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模样,忍不住抬手点了下他的额头,“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还是说这里有你在意的人,怕她看见误会么?”
郑琥红着脸把她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不忘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颇为无语道:“姐姐才是,怎么一点注意隐私的防范意识都没有,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和我是姐弟的话,让人知道了你是从这样的大山沟里出来的,不会让人瞧......不会让人说些乱七八糟的摸黑你吗?”
“可我本来和你就是姐弟啊,这种血缘关系可是什么也切不断的。而且我也确实是从这山沟沟里出来的,虽然我并没有到处去宣扬,但也没有故意要隐瞒的想法,别人想说什么自去说,反正我也不在乎,而且讨厌我的人不会因为我卖惨就可怜我,喜欢我的人如果因为我的出身和学历就忽略了我本身的努力和品质而疏远我,那这样的人我也不要他喜欢了!”
相比起他因为担心而紧张得不得了,郑子语却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郑琥有些自恼,但也忍不住高兴和羡慕。
“那你怎么还让我想办法瞒着爹妈和村里人啊?”
“唔......因为现在还不是能说的时候啊......”郑子语一脸‘好要继续保守秘密哦’的表情,郑琥虽然心里不明白,但对这个姐姐他绝对是言听计从的,而且比起这些他显然有更加在意的事情,“对了姐姐,我今天好像看到你和导演......有些争执?不要紧吧,会不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
他虽对文运道没有太多关注,但也知道这一位是娱乐圈里的老前辈了,这么多年定也积累了不少人脉,若是他真的想对郑子语出手的话,就算是郑子语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没关系的,我和他的关系好得很,他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和我翻脸的。”郑子语不在意的摆摆手,她其实和文运道虽无太多交集,但和文运道的母亲却交往颇深,当初对方沉疴难愈,寻医问药多年渐渐都快绝望了,最后是自己悉心照顾才把人救了回来,如今文母身体健康精神抖擞,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尤其感激,一度想要认她做干女儿,文运道也是觉得对着一个做自己女儿都富富有余的人喊姨母实在太戳心,所以总是避着不愿和她遇上,但也心存感激,在其他事上对她多有照拂,所以虽然生气,却也不会真的难为她。
郑琥不知其中渊源,但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以前自己看过的一则帖子,说“郑子语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就做到顶流小花的位置,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干爹的帮忙”,他当时还气得发帖和对方大战三天三夜,生生说的对方最后删帖认怂销声匿迹再不敢冒头,如今虽也相信自己的姐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却不由的有些多想,偏他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尤其是在郑子语面前,她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忍不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为防这个傻弟弟又胡思乱想,今天晚上怕是都要失眠了,郑子语只好说了另一个理由,“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怕他是因为我是这部戏的最大投资商,所以只要我不是太作天作地,他都会对我睁一只眼闭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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