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聪明一点,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倒也没有人逼你什么,每一条路,我们都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并且在适当的时候,苦口婆心的和你说,有那么一天你会成为怎样,如何如何……
可你偏要走自己的路,也就只有,生活在苦痛折磨之中。
事实,我们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但是你最终还是会选择走这条永远痛苦的道路……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如此的安慰你:
别做梦了,去死吧。】
冷月无锋,妄渡孤魂,焰浪高灼,滚心烫肺。
行走在黑夜里,沈之画的痛苦或许难再退却。
“可恶啊……”他哽咽着,喉咙疼痛的颤抖。
“可恶啊……”被火蛇灼烧过的人生,就像是早已经失去了活力的空壳。
苦痛!万分!
“我要……杀了你!”他跌撞着,提起旁边的长剑,不在乎热铁的灼热气浪,只是恐武起了蛮力,想要将长脸刺进眼前之人的心脏,让他!让自己!可以死得瞑目一些。
“呵,之画兄,你可别不瞑目啊,小友我,也不过是……来看了一场沈家大火的热闹……”那眼前的人踢了一脚踉跄而来的沈之画,又让沈之画踉跄而去,再一次的跌落在土灰里,掀起一阵凡尘俗世的焰浪。
“你别不高兴,今个儿收拾了你这个矮篓子!再回去收拾了西姬氏那个臭破鞋,你们般配的很!在地狱!做个孤魂野鬼的夫妻去!”
那人居高临下狠狠的踢将过来,在地的沈之画却根本无法阻挡似的,被一脚踢开。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啊!!!”
他哪有气力,火蛇灼烧过的身体滚烫万分,如若不是最后一口气在,他怎会站的起来,冲到那人的面前,提剑就刺?
但是令沈之画万念俱灰的是,他太过于矮小的身体,和刚刚在火焰中燃烧的身体已经破烂不堪,等待他的只有死,却又那么,悲情的难熬……
雅姬……西姬……
他只能在脑海里,呼唤她的名字……
熊熊烈火燃烧,沈之画的内心翻腾着比火还热烈的臻毒,势要将这具残破的身体毒个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沈之画倒下了,那人哄笑着踢了他三四脚,又觉得无趣,将口中的痰啐到沈之画斑驳的脸,末了,才悠然自得的离开火场。
这火到底是不是他放的,早就已经不重要,只要是毅仙镇的正法司认定是天干物燥的祸源,那定是不了了之。
只不过,谁也不会想到,沈家大火之后,全家都亡命当场的沈家人员,唯独活了一个,那就是沈家的长子,沈墨,沈之画。
他在大火中面目全非,被拾荒者用竹编救下,虽保住了性命,却早已是家破人亡,痛不欲生。
此生,活着,便是复仇!
我要……杀了你!
沈家大火后的三天,全身还在烧灼之苦中的沈之画竟然不再有半点咽呜之声,只有咬牙切齿的咯响,那深恶痛绝的想要怒出眼眸的仇恨在竹编中暴起,将所有拾荒者吓退,不敢进得半步。
“大哥……”一个带着头巾的男子轰然的笑了一声。
“这家伙……好像真觉得用眼睛能够瞪死人似的!”
头巾的男子明眉秀目,天生一副聪明才智的样子,见到沈之画的样子,也笑的冷漠无情,多了几分寻开心的玩笑样。
沈之画哪里见过此人,又哪里受得了这男人的玩笑话来,当下怒目更圆,眼光更亮,也唯独这双眼睛,可以由得他操使,但也再一次的惹笑了男子。
“呵,好生有趣的孤魂野鬼,愤怒之心,尤嗔未绝……好生……”男子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拿着白扇子的男子轻轻的用扇子拍了一下胸膛,示意他闭嘴。
此人,正是他口中说的大哥了。
大哥名为唐一白,持扇立在廊巷之中,修长的身形,连月光都会被遮挡,沈之画破烂的身体烂在竹编里,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
“愤怒的业火无人能敌,四弟,也不过是大器晚成了点。”
唐一白哗啦甩手一扇子,一道如龙般蜿蜒的闪电便在晴空万里之下闪烁而成,其中的“龙尾”直直的甩在毅仙城的下方,以极其快速的方式,掠走了一个路人的性命。
一缕青光蓝电的魂灵速聚在唐一白的扇中。
只见唐一白左手扶了下巴,昂着头看着扇中的魂灵呼喝道:“我这里,有一个复仇的机会交于你手中,能不能够把握住,倒也全看你自己。”
“你……是谁?”
沈之画稍显震惊的看着这位一出手就大有来头的男子,那位颓然被雷劈中的路人定是魂飞魄散了,此人却全然不在乎,只是斜着扇子,遮挡了些面目,用那雷霆一般的光眼看向自己。
也是后来,这名为唐一白的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疯魔的代名词,只是他出现的突然,在沈之画面前,也表现的超乎寻常——视人命如草芥,视民众为蝼蚁。
就是这样一个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将同样地狱的大门,向所有人洞开。
“在下,也不过是,唐一白。”唐一白将扇子又是一甩,魂灵涌进沈之画的脑袋,一时间流水一般的魂灵瞬间修补着他的身体,让他前所未有的,体验到了生命的虚无。
活生生的人命,在不到两秒的瞬间化为虚无和泡影。
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之画可以猛然的坐起,可以猛然的看着自己不在疼痛的,垂死挣扎的身体,还有,那百般折磨着的魂灵。
“我们会前往玉照山。”
唐一白收了扇子。
“你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便来吧,在那里,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答案。”
说罢,戴头巾的男子也站了起来,还有一个男子倚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等待着。
他们是同路人,亦是,孤魂野鬼。
那时候的沈之画还不会像现在这样,但接下来的一天内,会彻底,将他的愤怒点燃。
使用天蝎刀的沈之画,也是在那时,成为了一只真正的蝎子,由不得半点生人靠近,只要靠近,便会挥舞着双钳和毒针,逼退生者。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讲明白的话……那就是……”
有人合了一本书,从发光晶石的阴暗处走了出来。
“沈之画从原本的【愤怒】,转为了【**】,所以,唐一白想要创造的轮转阵出现了缺口,并没有让大魔王复活成功,某种意义,也说明了一件事情,算无遗漏的唐一白,也会失手。”
那人站了起来,看着来者。
一身黑衣的长羽枫聆听着王刀七人众的故事。
他穿着黑色的华衣,腰间挂着白色的玉佩。
那玉佩,赫然有古龙盘踞,偌大的宁字,在发光晶石中闪烁。
“失手……一个精心谋划了如此之久的轮转大阵,竟然会因为如此明显的……失败而告终……唐一白……会失手?”
长羽枫严厉的声音像是在呵斥书中的故事。
“轮转大阵!绝不可能失败!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愤怒会转为**!快说!”
长羽枫的手已经放在了绿色的剑鞘之,好像那人迟疑半分,便会被长羽枫人首分离。
“因为……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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