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壶盯着这些身影,一言不发,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甚至只要她一句话,这些人会尽数退去,但她没有那样做。
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是什么时候惹上组织的,组织为什么会花如此大的代价取他的命,紫壶也想知道。
月牙儿继续搜寻着隐藏在石头后的目标,然后赏上两把飞刀!
隐入落石的两条身影又从另外的落石身后出现,二变作了四,将谢天团团围住,枪尖扎向谢天!
谢天四面受敌,往下是谷底,无数巨石的最终落点,绝对不是明智的躲避位置,唯有朝上,既能避开落石,又能避开枪尖。
他和敌人的想法出乎意料的一致,也可以说是敌人给他设计好的躲避路线,谢天本能的冲天而上,身体拔高数寸后便诡异的一扭腰斜窜了出去,而与此同时,头顶上正好落下了一张网。
这出乎敌人的意料,网自然是落了空,斜窜出去的谢天一掌拍上一条人影的胸脯,那人口喷着血箭落入落石堆中,迅速被石块掩埋,石缝中流出鲜红的血液。
剩下三条人影相互一点头,跃出乱石横飞的峡谷,落在一处开阔地,谢天也尾随其后,落在了三人中间。
“青狐的人,鼻子倒是很灵!”
青狐的三个杀手没有搭腔,他们是用剑做事的,不是靠嘴,其中两个杀手握着短枪,不停的调整的姿势,防止谢天的突袭,另一个杀手从怀里掏出个陀螺一样的东西。
陀螺**在了地上,咔咔咔的机括声响起,陀螺莲花般绽放,花瓣闪着奇异的光,从花瓣的尖上喷出一股气流,相互交错,织成一张网,连同自己在内将谢天网在其中。
“天罗……”
紫壶脱口而出,组织这是在发什么疯,对付一个无名之辈,要这么大手笔吗?月牙儿自然不知道天罗是个什么东西,一扬手飞出三把飞刀。
疾飞的刀撞上那面气一样的网,死鱼般的落在地上,放网的杀手傑傑笑着,笑声如同出自地狱般冰冷。
“没有人能从天罗中逃脱”
谢天看着三个杀手如同在看三个白痴,他笑着道:“你们能杀死我?”
其中一个杀手又掏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匣子,说道:“加上这个呢?”
“暴雨梨花针!”
天罗外传来紫壶的娇呼,月牙儿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从紫壶的惊呼和匣子本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便知道,师傅麻烦了!
甩完所有的飞刀,射完所有的箭,再拔刀狂砍,月牙儿近若癫狂,天罗没有丝毫受损的痕迹。
“你们也要死!”谢天道。
杀手依然傑傑的冷笑着:“这是我们的宿命!”
嘭!
匣子被打开,一股耀眼的光芒在天罗中爆开,哧哧哧的破空声响成一片,数量庞大的芒针如沙尘暴般在天罗内席卷,没有留下一丁点儿死角。
他们选的地点也非常完美,脚下是坚硬的岩石,头上是千钧难破的天罗,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的死局,三个杀手在打开匣子的时候脸上便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耀眼的光芒转瞬熄灭,三个杀手的笑意还僵在脸上,身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血珠,那些毫针瞬间便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生机带得不剩一丝,骨骼也这被些芒针穿的粉碎,整个人如同一堆液体般滩在地上。
好歹毒的暴雨梨花针!
谢天呢?
他又不是神,也是凡胎肉体,也和三个杀手命运一般!
月牙儿双目赤红,呲牙欲裂,手中的刀拼命的落在网上,再被反弹回来,然后再砍!
紫壶傻呆呆的看着倒下的谢天,一伸手,度出一丝真元,天罗发出咔咔的机括声,又回复成一个陀螺的样子。
月牙儿突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抡刀砍来,紫壶闪身躲过。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我想杀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月牙喊道,紫狐惨然一笑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青狐座下……紫狐!”
“我竟然引狼入室,害了师傅……”
“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你师傅哪儿那么容易死!”
滩在地上的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有些嫌弃的看着月牙儿,也意味深长的看着紫狐。
将使用过的暴雨梨花针匣子收起,谢天对紫狐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再让我见到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紫狐的表情无异于见鬼,但也是瞬间闪过。
“不要再和青狐为敌了,她太强大了,加入青狐,我以性命发誓,青狐不会为难你!”
紫狐诚恳的对谢天说道,谢天看着紫狐道:“如果天罗和暴雨梨花针不是复制品,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加入青狐,你带个话给青狐,让她要么把脖子洗干净,要么把屁股洗干净!”
话说道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任何争辩的意义,紫狐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谢天叫起了月牙儿,找着在峡谷外等候的老黄牛,重新上路!
牛车被毁,两人只好步行,老黄牛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偶尔卷几片青叶吭哧吭哧的嚼着又被嫌弃的吐了出来!
好在,峡谷十余里的地方有个小镇,二人带着牛进了小镇,路遇铁匠铺的时候谢天突发奇想,迅速的画了一副图连同一袋金锭塞进铁匠手中,铁匠看了图纸不禁皱了皱眉头,接过钱袋的时候神情一愣,变得异常激动,立即叫了帮手,风箱拉得呼呼作响!
在小镇待了五六天,铁匠又招来不少人手,一辆崭新的铁架车出现在面前,里面软榻茶座应有尽有!
谢天满意的进了车厢,月牙儿自觉的当上了车夫。
虽说车厢换成了铁架,重了不少,但老黄牛也非原来的老黄牛,照样拉得轻松愉快!
青狐的人走了之后,一路上风平浪静,老黄牛拉着车,不时歪头接住谢天扔来的食物,无比惬意!
几天后,牛车进入益州官道,谢天呼吸着益州空气,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人拦在牛车前,谢天有些恼火,便迁怒月牙儿。
“你到底是怎么驾的车,非要往人家枪口上撞吗?搅了我的好心情,下去再出来坚决不带你了!”
月牙儿别提有多憋屈,你以为我想啊?又不敢和师傅顶嘴,这更让谢天觉得无趣,还是豆豆在的好,有人拌拌嘴。
截住牛车的是一队骑着马的人,一身盔甲,威风凛凛!
为首的是名年轻的将军,他一手提马缰,一手握马鞭,腰挎宝剑,神情肃杀!
胯下的战马感受到他的凌厉气息,前蹄不安稳的轻刨地面!
“车里可是谢天?”
“是你大爷”
谢天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马队里有人吼道:“放肆,还不快快出来拜见曹瑜将军!”
月牙儿曾在茅城有过军籍,当然知道这个曹将军是哪个曹将军,低声说道:“大靖朝最年轻的将军,公主的人。”
两句话,两个重点,简单明了!
皇家的人,谢天暗自忖度,慢慢的将头探出帘外,环视一圈,曹瑜被十来骑簇拥着,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谢天。
“我是谢天,有何指教?”
曹瑜冷哼了一声道:“天星湖的名字是你取的?”
曹瑜没有直接问哈克的大祭司是你弄死的,显然似乎在顾忌着什么,谢天点点头道:“凑巧而已!”
算是承认了,曹瑜接着道:“有人觉得那湖不错,就是名俗了一些,想换个名字,你可同意,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行!”
谢天直接回绝,曹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起某人说过的话,一提马缰一夹马肚子喝了声“走!”
十余人纵马而去,马蹄哒哒响,跑了一程,忽听有人高喊:“谢天在此!”
原本空旷的官道两旁呼啦一下窜出许多人来,个个杀气腾腾,谢天不禁懵圈了,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这是益州欢迎人的新方式!
月牙儿叫了一声:“师傅坐好!”
老黄牛蹭的一下便窜了出去,这厮现在已然成精,从月牙儿的语气便能明白该怎么做!撒蹄飞奔,直接撞向堵在官道上的人,没有人会想到一头老到散架的老牛会是如此生猛,闪避不及直接被撞得飞了出去,落在官道两旁的沟里边痛苦哀嚎!
然而更多的人冲了上来,手中挥着刀剑,看样子不把谢天砍死是誓不罢休!
说到砍人,谢天从来就没怕过,放下帘子钻进车里说了声:“想死还不容易!”
这等于给了月牙儿指示,月牙儿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这点倒是很随谢天。
一个纵身落在牛头前,背上的刀已经握在手里,朝着迎面扑来的人劈去!
谢天摸出梨来,拿袖子蹭了蹭,啃了一口,透过车帘,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月牙儿的表演。
刀在飞舞,血在挥洒!
月牙儿以只人单刀,硬生生在官道上砍出一条血路来,老黄牛兴奋的跟在后面跑着,不时趁机踩着躺在路上的人。
一个梨啃了两口,官道上便没了人堵,牛车后面血腥一片,不少人躺在血泊中**着,这也得亏月牙儿仁慈,留下了他们的性命,但缺胳膊少腿是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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