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道了歉,却没有换来火姬的谅解,任人宰割的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深恶痛绝,火姬甚至是恨恨的说道:“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任人宰割的滋味!”
火姬走了,带着无比的恨意,还有谢天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小村庄算是彻底的毁了,这些无辜的村民呢?谢天摇摇头叹到,我有可能救得了整个九州,却没可能救得了九州的每一个人。
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仁慈,但面对敌人的时候却总有太多顾虑,放走了火姬,等于告诉了青狐自己的行踪,接下来的路肯定会越发难走。
竟然小路难行那就改行大道,最起码一路上可以将所见所闻都讲给小妹听。
牛车驶上了官道,每经过一个城镇,谢天都会将窗帘拉开,指着两边的街道不停的向小妹描述,眉飞色舞的样子让舞姨看了心疼。
偶尔会端上当地最有名的小吃,一边吃着,一边对小妹说着味道,眼泪却偷偷的掉落。
也许是青狐没有料到火姬会败,又或者是没有料到他们会突然改走大路,难得的平静了一天。
第二天的北山哇树林中,谢天遇上了个老熟人,一身紫衣的紫狐。
“咱们又见面了!”
所有的开场白都差不多的老套,但很意外的紫狐的出现却不是为了杀谢天,她看着姬舞说道:“你真以为你能和白夜一样脱离青狐?”
姬舞道:“总要试试看,我为青狐活了快二十年,将最美的年华浪费了,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相夫教子,种花卖菜。”
紫狐的脸上都是向往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种生活的换取代价将会很大,希望你能承受,今天有谢天在,我暂且放过你,但如果再见到你,那将会是你的死期!”
姬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等你。”
与姬舞的对话告一段落,紫狐的目光落在谢天身上,她的眼神很复杂,但最多的还是哀怨,她低声说道:“咱们又见面了,这一次青狐受客户委托,一定要取你性命,你好自为之,如果不敌,不妨加入青狐,也许能救你一命。”
面对这种情况,谢天只能说声谢谢,紫狐离开后,舞姨才笑着说道:“这姑娘如果肯离开青狐,我允许你纳她为妾,看她的屁股应该很会生养,要是咱们地下城能多个小宝宝,肯定会热闹很多!”
谢天白了舞姨一眼:“舞姨,我的亲娘呐,敢问您老结婚了吗?”
舞姨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得谢天眼冒金星!
“我不替你们操心,谁替你们操心?”
谢天表示自己被打服了,如果你能将她劝离青狐,纳妾就纳妾,但前提是他还活着。
这句话无疑又换来一巴掌:“不许瞎说,我拼上老命也要让你好好活着。”
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谢天能清楚的感觉到舞姨的内心,心里也是一暖,想起了病床上的那张脸……
紫狐没有说谎,青狐的高手很快便寻着了他们的足迹,将他们拦截在北山洼树林的出口。
来人是个看上去很木讷的中年男子,他的气息很古怪,像是一棵活了数百年的古树,很苍劲但又很腐朽!
他行走的动作很慢,但速度却很快,更诡异的是但凡他走过的地方树木的生机似乎被剥离了一般,落下一片片枯黄的叶子来。脚边的青草更是迅速枯萎,像极被深秋的风意染过。
“木离,他是神秘失踪的木离,他加入了青狐?” 舞姨吃惊的喊道,她怎能不震惊,大靖皇朝的三十六天将,九州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就入了青狐。
谢天嘴角微微上扬,越来越有意思,连销声匿迹的天将也来凑热闹了,这个青狐还真不简单,这个唐家中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多年不在九州行走,没想到九州还有我的身影!”
木离的声音如同没有打油的车轴,啾啾的让人听着牙酸很不舒服,谢天皱了皱眉道:“木天将居然会沦为别人手中刀,真是让大靖皇朝汗颜!”
木离道:“纯属个人行为,与大靖皇朝无关,请谢公子慎言!”
谢天道:“不知道请你出手的人开的什么条件,若木天将肯转投我麾下,我出两倍价钱!”
木离面露愧色道:“无关利益,只因一个承诺,多有得罪了,如果你肯加入青狐,咱们便是朋友,这架自是不用再打!”
谢天笑道:“那你还是拔刀吧,我比较喜欢打架!”
木离应了一声,自那身枯叶般的衣裳中取出一把锈迹斑驳的刀来,指头在刀刃上荡过,说道:“走得及,没时间磨磨,凑合着用咯!”
看见这把锈迹斑斑的刀,谢天眼神变得极为专注,也拿出一把乌金色的刀来,试了试手感,双手紧握刀柄。
看着这把乌金刀,木离的眼睛突然变得无比明亮,似有一道流火自他眼中飘出,落在锈迹斑斑的刀身上,瞬间将刀刃上锈迹烧得干干净净,亮出月亮般的银芒!
银芒如雾,四下散开,将这片树林收于薄雾中。木离的身影也随雾而起,刀抡一圈蓄势,再全力劈出!
那一刀劈出,如同晴空起了炸雷,轰的一声,整个树林都为之一颤,枝断叶离,被刀泼洒的如霜银芒又疯狂的涌回刀身,刀刃瞬间光芒大盛!
整个树林的生气似乎因为木离的那一刀而流失,枝叶都变得软趴趴的。谢天神色一凛,对木离的这一刀颇为忌惮,任由他如风扑面。
忌惮不代表害怕,而是因为木离的那一刀,强行撷取了整个树林的生气,若轻易毁去,等于断了这片树林的生机,谢天有些不忍心而已。
手中乌金刀在胸前悬浮,十指箕张,指节如弓,那乌金刀在胸前飞速旋转,直到看不到刀形。
一个漩涡悬在谢天胸前,一股巨大的力量自漩涡中心发出,牵引在木离的刀,将刀上的银霜丝似剥离,再通过旋转的方式倾洒回树林。
待木离刀刃黯淡,锈迹重新长满时,谢天手中的乌金刀才随意挥出,像是打猪草,更像是劈柴。
这一刀毫无华丽之言,可谓平淡到了极点,然而就是这普普通通的一刀,在劈上木离的刀时,发出一声悦耳的清鸣。
哗……木离的锈刀瞬间如同经历了沧海桑田,节节颓败,最后全部化作极细的颗粒,随风吹走。
木离的身躯也如同朽木一般,因为失去水份而迅速变得干枯毛糙,毫无光泽,像一块埋了数百年的烂棺木,朽化出一个接一个的空洞。
最终因为双腿无法承受上身的重量而折断,身躯轰然垮塌,碎成一对烂木渣。木离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好慈悲的刀法!”
舞姨嘘了一口气,这小子到底什么境界,怎么跟个无底洞似的,毫无深浅呢,那可是大靖皇朝的天将啊,虽然名次靠后,但也是实至名归的天将。
最震惊的还属姬舞,见了鬼一样,说不出话来。谢天的一番话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的手底下,永远没有极限!”
没有极限!多么简单的词,透着的却是无比的霸气与自信。
木离的死直接中断了青狐的视线,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都没有人来骚扰,姬舞的伤在密集的丹药狂轰滥炸下好得七七八八。
如今的姬舞已经不用再靠在谢天的肩膀上,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一下子放松下来还挺不习惯,好在谢天给她安排活干——驾车!
一个貌美如花的冷血杀手当上了车夫,这身如果让天桥下面说书的先生知道了,肯定得改成评书,来回数百回的不停讲述,不知道要拍烂多少惊堂木?
老黄牛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喜欢被美女鞭挞,兴奋的“哞哞”直叫唤,尾巴甩的呼呼响。
……
“什么,连木天将都死了!”
紫狐的话让白衣女子怒火中烧,池塘中本来游得欢畅的鱼儿,身体突然莫名其妙的暴开,染红了整个池塘的水。
一阵微风吹过,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然从池塘前消失,紫狐满面愁容的喃喃自语道:“你……真是……非要把自己逼上死路?”
“啊嘁……”
谢天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道:“打喷嚏是连天喜,有个美女挂牵你!”
舞姨白了他一眼道:“看把你能得,说不定是谁在背后某你的小命!”
“那她得排队了,想要我命的人可多了去了,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谢天嘚瑟的说道,老黄牛倒是他的死忠粉,“哞哞”叫着表示认同,姬舞看着成精的老黄牛,咯咯的笑。
很快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老黄牛也停下脚步,嗤嗤的打着响鼻,谢天摇着头走下牛车,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有完没完,这样很烦啦!”
待他喊完,四面八方都响起同一个声音。
“我保证,过了今天就没有人会来烦你,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到去烦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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