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晁千神似乎找回了些许清明,钟爻解释道:“这个幻境由你我二人的意识共同构成,所以会相互补完一些我们彼此未知的部分。
“记忆会受到我们情绪的影响,不可避免地会朝我们期望中的样子偏差,只有两个人共同平衡,才能最大限度地还原事情的真相。
“之前我有意没有妨碍你,所以,得到了和现实不同的结果。”
晁千神只兀自苦笑。
钟爻继续说道:“即便如此,你也找到了与你问题相对应的某些答案,了解了一些被你忽视的过去。
“你们都不是参与者,可能得到的线索不多。接下来,就要看看我对这件事,到底了解的多深了……”
晁千神突然开口:“这是四凶同心诀的变种吗?”
钟爻点点头:“是的,这是归元同心诀。同心诀在我的家族中有许多变种,不过但凡涉及人意识的法术都有各种不确定性,你虽然学到了,也不要轻易使用。”
晁千神又是一声苦笑:“你看了我的过去,应该了解我的为人。”
钟爻也苦笑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劝诫必然毫无用途,只能无奈地说:“比起晁昭,你可能和我更像。他家族融洽,人情味儿太重,正直又天真。如果是我先发现你们,恐怕就不会有今天的会面了。”
晁千神知道所有他听不懂的话都会在看过钟爻记忆后得到解答,没有再发问,只是看着她,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流水东登,垠波无穷,百川向汇,通脉同质,辖之以灵,名讳钟爻。”
钟爻念出的口诀与普通的同心诀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她的手额外多捏了两个奇怪的手诀。
这些事反应在二人意识的连接中,晁千神不用看也知道她做了什么,暗暗记了下来。
和之前一样的眩晕过后,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黄色调的小山之上。
放眼望去,周遭绿植很少,不远处朝南的山坡上,高高低低地坐落着排排窑洞,坡下有一块广场似的巨大平地,四个人在平地上拿着水盆泼地,平地边缘整齐地站着十一个小孩子,按身高一字排开。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对襟短上衣和灯笼裤,一副武馆派头,大人们虽然衣服不那么统一,却也都是以素净的蓝色调为主,看起来相当有年代感。
这时候,那排孩子中有个年纪只在六七岁的男童朝他这边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手。
一旁的大人看到了,手中的水盆中还剩下四分之一的水兜头便向那个孩子泼了过去。
这一下直接连累了那孩子身边的二三人,可是除了小男孩儿不满地瘪瘪嘴,另外两个大些的孩子都板板整整地站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王义,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泼水的那个男人对他一声大喝,又转头向山上喊道,“夏子,拿好了东西就立刻下来!”
“好!”
晁千神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发出的声音清脆嘹亮,像个少女。
他往自己身旁和身上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架着大大小小两摞远高过头顶的空木桶,身上和那十一个孩子一样穿着黑色的武者套装,一条长长的麻花辫搭在胸前,胸脯已经有所发育,内里却没有穿胸衣,粗糙的棉布料子还能看到微妙的隆起。
结合之前的遭遇,他当即明白自己保留着意识进入了钟爻的角色,感受着她的感受和她的记忆。
【原来她原名叫钟夏子,真是古怪的名字。】
想来也是,钟家四凶是需要凭子弟的本事进行选拔的,在没成为四凶之前,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名,成为四凶后才会被统一称呼为“降妖伏魔”。
钟夏子听了下方那人的招呼,口中喃喃念起返尘诀,双脚随着咒语化为沙土融入山壁,沿着山坡刀削般地截面与地面平行着跑了下去。
她的动作快且敏捷,投在地面上的影子纤瘦又高挑,已经和晁千神见过的身量和身材相差不大。
女孩子身高发育的比较早,钟夏子也不例外,这样看来她应该有十二三岁了。
她把两摞水桶放在已经淋湿的土地上,出离地面,膝盖以下又变回了踩着黑布鞋打着绑腿的纤细脚腕。
那个严厉的中年男人叫钟季礼,是钟家现在的当家人,性格刻板严肃,像台精密仪器一般活着。
不过这时他脸上带上了些许笑容,朝钟夏子点点头。
她鞠躬回礼跑到那支儿童团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站好。
“好,”钟季礼拍拍手,场地上洒水的那三人随着这声端着水盆离开,“上午学习了返尘诀,现在夏子就已经有了活用的能力,很好。不过,下午要练习的内容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场地上全是土与水的混合物,我要你们在太阳把水晒干之前,用返尘诀把水挑到这些木桶中,按照最后挑出的重量排出名次,最少的三人,没有晚饭,加练两个时辰。”
晁千神有些惊讶。
这个训练他幼时也做过,只不过是在含有铁元素的沙子中把土和铁分进两个桶里,这听起来虽然轻松,实际上它的困难程度并不适合初学者。
当时的他以为,只要用锻形诀把金系灵子抽出,自然就能和沙土分开,可是事实上,如果沙中没有了金属,那么不能用手接触沙子的情况下,根本就没办法把无法操纵的土放进容器。
而且,如果先把含铁的土放进木质容器,三种有相生相克属性的不同灵子就会相互影响,对灵子操控能力的考验会几何倍数的上升。
这个练习他足足做了两个月,才终于能保证在十分钟内分完两堆沙,钟家的练习却在第一次就在蒸发速度如此之高的黄土高原上进行,还是用竞争的形式,实在有些残酷。
他本以为大小不一的桶是对应年龄的,没想到钟家根本不考虑这个,有意区分的大小仅仅意在考量智谋。
小桶蒸发慢,大桶蒸发快,但小桶虽然筒壁厚,却更轻一点,大桶筒壁薄,依然更重一点。
能挑出的水量必然不大,留下多少很可能影响结果。桶的体量相差的极其微妙,这就需要理性地权衡自己的能力和训练的总时长。
钟夏子在这个考验中明显占据优势,不只因为她相对纯熟的法术,还因为她事先就对桶的重量有所判断。
如果晁千神猜的不错,她的成绩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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