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阳???”
任道是连发了三个问号,表达自己的震惊。
对面直接发来语音消息:“不是啦,我是方中华,阳哥的小弟。他现在在医院,最近生意都是我在照看。”
“哦哦哦,吓我一跳。”任道是这才松口气。
看他在那边给方中华拉清单算报价,晁千琳问奚满月:“满月姐,之前不是说要去我家吃饭吗,再不去,可就得等从常城回来了。”
“好啊,我也没什么事。”
“那咱们走啊!”
“喂,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任道是赶紧从手机里拔出脑袋。
晁千琳朝他做了个鬼脸:“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任大老板就高抬贵手吧!”
任道是知道自己的意见到最后也只会是个意见,只能无奈地甩甩手。
其实晁千琳只是不想坐蓝晶那辆浮夸的豪车,找个现成的借口蹭奚满月的车离开。
原本,家离事务所不算远的奚满月很少会开车,基本都是坐地铁通勤。不过奚钩月入魔后不久,她就搬离了原址,附近只有早晚高峰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从那以后,她上下班便都开着她那辆旧旧的别克。
两个女人带着白明悠哉地下楼,直奔附近超市。
晁千琳最近基本靠蓝晶订餐生活,家里的煤气炉安息了许久,想到自己终于要久违地做一次饭,她还有点儿兴奋。
“满月姐,你想吃什么啊?”
“嗯……最近太热了,其实我胃口不太好,炒点儿青菜就好吧?”
“但是你第一次到我家吃饭,我得露一手,做两道大菜呀。”
奚满月笑道:“又不是以后都不来了,不差这一次啊。”
她把车子拐进超市所在的街道,看后视镜时顺便扫过晁千琳,就见她的脑袋随着汽车拐弯一起转动,目光落在那边的医院上,一直没撤回。
白阳现在就在那里住院,联系到刚刚事务所里发生的事,奚满月觉得她在担心白阳。
“你要过去看看吗?”奚满月问。
晁千琳点点头:“回来是该去看看他,不过去看植物人拎不拎礼物,还挺头疼的。”
奚钩月道:“我看你是在想,白阳到底还在不在那儿,是不是早就醒了,只是故意没有露面吧?”
晁千琳楞了一下,若不是奚满月提醒,她还没发现自己见到医院就突然很想过去看看的原因。
她犹豫着说道:“其实刚刚,和老任说话的那个人不是方中华。我之前见过他好几次,能认出他的声音。”
“也不是白阳吗?”
“听起来不像……你没见过白阳吗?”
“见过而已,没什么印象了。”说话间,奚满月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想到了就去看看吧,放在心里也是事儿,之后要是忘了,说不定又错过什么。”
晁千琳赶紧摇手:“说好了到我家吃饭,怎么……”
“我又不是不去了,我和白明先去买菜,有他帮着提东西足够了,你去看一眼白阳,咱们半个小时之后在这儿汇合,好吗?”
晁千琳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有姐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奚满月的温和中总是透着股不容拒绝的长者风度,却又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她万分庆幸这话是奚满月主动说出,不然这种抓心挠肝的疑惑和急切肯定让她连睡觉也不得安宁。
看来也只能好好补偿去别人家吃饭还要自己买菜的奚满月了。
“那好吧……实在不好意思啊,满月姐。”
三人都下了车,朝两个方向分头而走。
医院还是老样子,和晁千琳住院期间没什么不同。
她出院之后只去看过白阳一次,去的时候还在想他会不会被转到其他离四合院更近的医院去。可是事实证明他始终在那张床上没动过地方。
方中华等小弟似乎不常去看他,替他缴了手术费的夭夭也在找回桃之后立刻离开了岚城,估计白阳日常都靠护工来看护。
在和方中华唯一的那次聊天中,晁千琳知道了这家伙的好友薛洪澜已经离开岚城,很久都没有消息了。
想来也是,终于能摆脱这个把自己当玩物的老妖怪,薛洪澜还不得有多远跑多远吗?
如果白阳真的从吴遗那里知道自己有此一劫,这个还算有良心的鲛人留下的信,应该就是给薛洪澜的“解放宣言”吧。
这么一想,白阳还真挺可怜的。他在这世上完全没有同类和亲人,若是一直这样无法醒来,恐怕真的会逐渐被身边人抛弃。
不知不觉走到了病房前,晁千琳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门内竟然有脚步声响越靠越近。
【难道这间病房有其他患者了……不对……】
随着对方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上逐渐清晰,一种古怪、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也逐渐向她接近。
晁千琳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颤栗起来,这种感觉像第六感一样说不出来由,不是为未知恐惧,而是为相近恐惧。
【这人……和我一样?】
门把手转动的过程被这种思考无限延长,房门打开,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显露真身。
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水洗牛仔裤和黑T恤,自来卷的短发长得很不利落,似乎该剪了。他被刘海掩盖的面容消瘦骨感,像个机器人似的没有任何表情,连看到晁千琳时,一潭死水般的目光也没有丝毫波动。
晁千琳瞬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是纯粹的火系灵辖。】
“您好,请问白阳……”
“在的。”那男人打断晁千琳的话,把她让进病房中。
看到依旧在病床上老老实实躺着的白阳,晁千琳本该放下心来,但身后存在着血脉感应的那人依旧让她坐立难安。
她瞬间想到红榜酒吧的那张字条。莫非那不是晁千神,而是晁家人到了岚城,故意给她知晓?
这种血脉的感应是相互的,想必对方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自己这张不可能被认错的脸,她甚至有些发慌。
晁昭那么多年都没有带他们这两个野孩子回过晁家,一定有某种理由,现在他们找上门来……
“你是晁千琳吧?”对方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啊,是,我是白阳的朋友……”
那个男人勾了勾嘴角,朝她伸出手:“我是东方捷溪,晁昭的朋友,白阳的师伯,你可能要叫我一声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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