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殿下的一番美意,白婉儿万不敢承!”
阿执不知何时已经走入大殿之内,瞥了眼那几十箱聘礼,眉目之中皆是寒意。
付之安等人闻声看去,那一席白衣的少女正负手款款走来。
孙奇默默颔首,低声朝徐耀宗方向问道:“此女便是白婉儿?”
徐耀宗拱手回道:“是,公公见怪了,此女自小顽劣,还请公公不要与她见识。”
孙奇到不这么认为,瞧着眼前走来的女子眉目之间皆是巾帼之风,心下早已对此人喜爱难掩,果然不愧是白子清教出来的,姑侄二人说话神态几乎如出一辙。
两人低语了几句,付之安虽然听了个大概,可也不愿自己家殿下被人排挤,看着阿执已经朝自己看来,忙说道:“既然白姑娘也来了,我也该替殿下将这聘礼送上。”
大手一挥,背后一个小将便低头将手中红贴奉上。
阿执接了过去,匆匆瞥了一眼,冷笑着轻蔑道:“冯落尘倒是舍得。”
指名道姓称呼一个亲王,恐怕在座的各位只有眼前这女子有这胆子。
付之安清了清嗓子,粗声提醒道:“姑娘,殿下名讳万不可直呼!”
瞧着付之安的这副张狂的姿态,徐耀宗默默翻了个白眼。
孙奇倒是中立,从容道:“付统领所言,姑娘该谨记,免得惹出不必要的祸乱。”
听到面前长者突然开口,阿执自知失态,忙欠身行礼,轻声解释道:“阿执乃江湖儿女,不知宫中规矩,望贵人见谅。”
贵人,阿执确实不曾知晓孙奇的存在,这番称呼也算给了孙奇这位宫里来人的脸面。
付之安暗叹,此女当真是胆大妄为,真真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阿执性子野,公公莫不要与她置气。”
徐耀宗干笑着打破这僵局。
“不,她可是未来王妃,此举也实属应该。只是这性子确实该收敛些。”
孙奇说的很是含蓄,不过也是在暗地里提醒徐耀宗,阿执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若不及时收敛脾性定是会在陛下面前生乱。
徐耀宗忙颔首肯定道:“是。”
可阿执却没有那么爽快,她这几日的怨气也该找个人吐干净。
“付统领,敢问慎王前来下聘礼的事,陛下可知啊?”
阿执挑眉反问,付之安莫名感到一丝不安,思虑了一番说道:“娶王妃乃我大齐之大喜,陛下自然知晓。”
阿执撇嘴轻声笑道:“哦,那慎王可知,云巅峰对我算得上第二故土,仙老在我心中更算得上我的恩师?”
付之安默默提了口气,若是说知道,那么便就是在孙奇面前承认冯落尘曾经派人调查过云巅峰,此事可大可小,谁知孙奇会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可若说不知,那这可就显而易见着了阿执的道。
付之安稍稍慌乱,谨慎回道:“这个……殿下只知晓姑娘与仙老相识……但却不知云巅峰对于姑娘是第二故土的情结。”
阿执点了点头,感慨付之安小小年纪还算谨慎。
“好,那你可知这位公公为何前来云巅峰?”
“这……自然是来吊唁……”
阿执不自觉地提了提嘴角,冷声质问道:“既然慎王知晓陛下派这位公公前来是来吊唁,那敢问,这聘礼,我是收还是不收,收了我便是不孝,不收却又是抗旨,慎王当真是让我为难啊!”
这话听得付之安的心如野马狂奔一般,几乎句句让他恨不得想要赶紧离开,只是冯落尘让他前来又怎想不到这些,他也只好苦于承命,硬着头皮回道:“姑娘言重了,殿下只是让我带聘礼,并无他意,姑娘若是再口无遮拦,那就是让陛下与殿下难堪!”
阿执很是诧异地看着付之安,她以为付之安只是冯落尘手下的武夫,没成想他的口舌竟也如此之快。
徐耀宗眼看孙奇颜色渐渐发黑,厉声制止道:“大胆!下聘礼便是下聘礼,又不是让你现在过门,我当真该好好管教你了!”
听着像是作为长辈对晚辈的严家管教,可在孙奇听了,徐耀宗只是在配合他演了一出戏。
拍了拍徐耀宗的肩膀,孙奇笑说道:“罢了,这里没有外人,说了便说了,这聘礼既然到了,就收下吧,咱家还是先去灵前代陛下祭奠吧。”
徐耀宗忙请孙奇一同往西峰前去,方才走出没多久,阿执正欲质问付之安有关晨曦一事,门外曹善与杨双忽然闯了进来。
“阿执!晨曦被人杀了!”
曹善急匆匆说道。
阿执下意识地瞪了眼付之安,可见付之安淡定如平常,心中竟霎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猜想错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晨曦才能得知真相,阿执没有再多问一句,忙往天枢阁后方的一个旧屋子跑去。
……
千染已经和小橘等在门外,云巅峰的郎中正在房中竭力救治。
阿执到时,晨曦已然断气。
房中四面欢窗,即便四五个高手看顾,可还是让奸人夺了她的性命。
阿执时而看一看躺在床上的晨曦尸身,时而看一看房中布局,心绪散乱,毫无头绪。
曹善亦不知如何是好,想起阿执先前有查看香炉便问道:“这边的线索断了,香炉那边你可有什么发现?”
此话问出,阿执猛然瞥了眼门外的杨双。
曹善跟随阿执视线看去,忙合了门,屋中只留下自己与阿执。
“何意?你是怀疑杨双?”
曹善急声问道。
阿执倒很是淡然,指了指晨曦脖间一个细小的针眼,解释道:“看见了吗?杀她的人定不是云巅峰上的人,否则她恐怕在被捉的当日就已经丧命。”
曹善摸了摸晨曦脖间的针眼,疑惑道:“那为何杀她的人选择今日?会不会与宫里来的人有关?”
阿执负手低头细想,“晨曦当日的话几乎句句都是想要将我置于死地,而先前我让徐阁主有查过桃夭手下丫鬟,确实有一个叫做晨曦的,身份不假,图谋也是真,但如果与冯落尘有关,那他为何一边要娶我,一边又想要杀我,这不是他的手段。”
阿执的解释也是符合情理的,曹善对这些也不难理解,再想想卷宗的事,冯落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又如何能对阿执下杀手。
“那你为何怀疑杨双?”
曹善的话更像是质疑阿执对杨双的不信任。
阿执摇了摇头,慢慢解释道:“我不确定,只是我听徐阁主说起桃夭的死因,若非剑法高手,是绝对不会能伤得了她的,而她的死,正是一剑断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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