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心里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过了。
她似乎盼了他许久,念了他许久,但不曾怨过,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试探他到底是不是她心里期盼的那个人。
“这是谁?”
“不知道。”
“你们可曾知晓?”
一桌子人窃窃私语着,白衣少年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一身白衣,俊俏的五官,一头青丝高束,翩然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枉若初落凡尘般。
但是,满楼的名妓们无一敢上前搭讪,男子周身清冷的气场,好似将一切俗事驱逐在外,让人怯生生的不敢靠近,自惭形秽。
“你来此处,果真是来等他。”
薛北杰小声对凌凤说道。他脸上虽是带着一丝微笑,但凌凤听得出他语中有一抹怒气。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会来,看来你认识他。”
“你呢?你真的认识他吗?”
薛北杰沉声反问道。
凌凤还没顾得上搭话,南楚就先站起身来,微笑示意:“想不到世间还有生得如此惊为天人之少年,在下南楚,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林夕。”
白衣少年微笑着答道,言语间,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席卷而至。
林夕!
凌凤心里又惊又喜,转瞬就化作失落,蔓延在心间。
她早就想知道他的名字了,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她,眼下却轻而易举的告诉了南楚。
是他有意与女子保持距离,还是他嫌她的话太多,早已对她心生厌恶?
林夕……
他不是墨凌沣……
有了这个念头,凌凤心里的失落感越发强烈,只能换一种方式安慰自己,或许这是化名,或许他是她心中期待的那个人。
只不过,不知为何,心中的期待减少了许多,逐渐被失望所替代。
他若是墨凌沣,为何藏得那么深?
他若是厌恶了她,为何还会出现?
出现得如此凑巧?
或许只是她自作多情,自己想多了而已?
“慕容磷,很好。”
白衣少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目光停留在慕容磷身上,一句问候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半天摸不着头脑。
“林夕兄,幸会。”
慕容磷有些惶恐,站起身来,抱拳说道。
他从不认识这个自称林夕的男子,但是对方却知晓他,眼下人多眼杂,他又好面子,刚才听白衣少年自报姓名,只好假惺惺的寒暄了一句。
“慕容磷,你早就认识他?”凌凤望向慕容磷,问道。
慕容磷正觉得尴尬得下不了台,正想否定,还未说出口,白衣少年就干脆利落的一一道出了同桌所有人的姓名以及来历。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这是个更不好招惹的人。
此人见多识广,而且对他们颇为了解,他们却头一次与他打交道,赶紧招呼小斯,又添了一副碗筷,赶紧请林夕一同落座。
“薛兄近来可好?”
林夕笑着问薛北杰。
“很好,劳烦林公子记挂了。”
薛北杰亦笑着答道,只是这气氛不对头,让人觉得十分不适,好像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寒风灌入,不禁战栗。
这是杀气!
来源于林夕,更来源于薛北杰!
阁中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虽是局外人,但谈笑声都自觉收敛了许多,有些眼力劲儿的已经上楼去了。
在坐之人也都是江湖中人,强者相对,杀机四伏,一时半会儿没人敢吭声。
“姐,怎么回事?”凌凰悄声问着。
凌凤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答话。
气氛僵持之下,墨凌沣率先转移了目光,拿起碗筷,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他右手手掌上缠着一条黑色布条,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手受伤了,还是有这种嗜好。
毕竟他一身白衣,手掌上又缠着黑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不过事不关已的小事,谁会多嘴开口一问?
上林下夕既是梦。
墨凌沣之所以化名为此,只不过是源于她说过,他是她的梦罢了。
如此一来,他也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林夕。
她终究还是多在意薛北杰一些,更或许从没有在意过他,至少,他根本没有对她坦白过。
他却早已得知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凌凤。
只恨自己百忙之余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那日,他匆匆赶到凌府,凌君泽向他坦言故意责难于凌凤,故意引薛北杰现身之事。
当时,他得知此事,如遭受晴天霹雳般,惶恐与自责相互交织,席卷在心头的每一个角落,泛着浓浓的苦涩。
那会儿,他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的心,也会感到如此苦。
好在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立刻扮作南楚的模样,马不停蹄的赶往临溪谷,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他有些怨自己,没有时间顾及太多,导致许多时候,都是薛北杰陪在她身侧。
薛北杰对凌凤的在乎程度,墨凌沣自是心知肚明。
谷中发生的一切,皆可证明,同时,也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令他再沉着,再顾虑,也自觉无法越过这道坎。
凌凤出谷后,他又随行到了阳城,进了这家花楼,阳城中最大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潜龙卧虎,遍布各方势力的眼线,不过他要混出去并不难。
前一会儿他趁着夜色回到墨府,交待之后,真正的南楚便遵照命令,潜入至此,鱼目混珠。
眼下的南楚才是货真价实的,谁也找不出半点儿破绽。
方才他拿到恩师赐予的药,便想来找薛北杰,将药交给他。
阳城中各处角落都遍布他的眼线,据他推测,薛北杰拿到解药之后,一定会立刻来找凌凤,今夜或许就会出现在阳城中。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此处。
凌凤如此在意薛北杰,他不禁怕他们多待一刻,他在她心中仅有的一席之地也会荡然无存。
就算有旁人在场,就算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俩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也生怕她多看到了薛北杰的好,从而又多在意了薛北杰一些。
墨凌沣心中也不禁犯苦,他自嘲自己放手成全他俩,也许只是假象罢了。
实则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如此狭隘,无法宽容,也无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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