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妾殉夫是蠹政害民 知府是接贵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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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原告状告,被告等葬父,杀妾陪葬,可有此事?”州知府开庭审理此案。审判庭不大,审判员仨人坐在审判席上,被告站在被告席上,原告站原告席位。孙嫔一行人和被告郝怀等在旁听席,主审官郑重地问。
“妾殉夫,是奉扬仁风!”李豹小声地说。
“妾殉夫是,蠹政害民!”李离妹一听反应极快地驳李豹地说。
“离妹说何意?”骆红问孙嫔。
“成语释义比喻危害国家和人民。同“蠹国害民”。出自《周书?晋荡公护传》。”孙嫔小声地解释。
“肃静!”主审一拍惊堂木地说。
“二妾非被告所害,而是病逝,我们有证据……”李虎理直气壮地说。
“一审之证,禁止复述,你等要列举新证!”主审说。
“主审大人,小民能说话?”旁听席上站出一人,是管家郝怀,谨慎从事地看向主审地问。
“你是何人?”主审问。
“小民是被告证人,名叫郝怀。”郝怀看眼仨被告,又看向主审地说。
“你说。”主审说。
“小民有一封书信,想呈给大人,请大人过目。”郝怀胁肩谄笑说。
“呈上来!”主审说。郝怀走出旁听人群,走近被告一边,掏出一大信封,躬身递向主审席。书吏过来,拿走信封给了主审。主审打开信封,并掏出信纸,孙嫔离得远了点,看是两张纸。主审看过交传给左右两位助审。助审官看过信,皆看一眼主审,谁也没言语。信放在主审一边。信何内容?
“郝怀有话可讲?”主审耸一下肩胛,很郑重地问。
“二妾陪葬,甘心情愿,在病危时,留有遗书。”郝怀有点逗眼,看人目光不走直线,看主审方向,冲助审地说。助审、主审与郝怀形成斜三角形的角度。
“不对!三娘告诉小女妾陪葬消息时,小女与母亲说了,母亲曾与小女说,坚决反对人殉!而且母亲深信大娘,不会害她陪葬。母亲是有机会逃殉的,只是尊大娘为好人,一家人不会六亲不认!殉葬事,只有大娘四口人知道,家其他人一概不知。母亲在被害开场合,大娘没给母亲机会说出反殉的话,那夜被三兄弟害死。多亏三娘逃殉了,才没被残害。大娘一家人狼子野心,是为霸占家财!”李离妹虽岁数不大,可说话挺干脆,没出现在一审时掉泪现象,没白念多年书。孙嫔看着堂上的李离妹,心里在想。
“李离妹说得对,民女若不逃殉,也得被害。”骆红也不示弱,立刻跟一句地说。
“原告肃静!郝怀可有书证?”主审说完,一敲惊堂木地问。
“大人!小民有书证,二妾临终遗书。”郝怀一笑地看眼原告,阴险狡诈脸中带有蔑视地说,并掏出一张纸。
“呈上来!”主审说。
“敬请大人过目!”郝怀看一眼原告,递给书吏地说,书吏接过,转交给主审,主审看过,又给左右两位传看。
“原告可有反证?”看向原告,主审严肃地问。
“主审大人,小民可言?”孙嫔审时度势,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周忱。周忱也感觉不对,在旁听人前举手地请示。
“你是何人?”主审问。
“原告亲友。”周忱说。
“你说。”主审说。
“被告提供遗书,小民能视之?”周忱问。
“给他看。”主审说。
“ 此书不能为证。”书吏将证据给周忱,周忱看过又还给书吏,周忱看向主审地说。
“理由?”主审问。
“二妾已逝半年有余,尸体腐烂,手印难辩真伪。”周忱说。
“被告证人,可有反证?”主审问。
“有据可证,家有二妾,卖身契约。契约留有印迹,与书可互为印证,绝对一致。”李豹在看着郝怀,郝怀心领神会地说。
“大人!原告请求发言。”骆红举手地说。骆红此方式好,刚才未经请示说话,主审竟拍惊堂木,给予了警告。孙嫔看着心里地想。
“原告可讲。”主审目光正盯仨被告,余光见一原告举手,看向原告地说。
“小女认为遗书,不能为证。母亲被害时,被告已书写好,拿着我母手,故意事先伪造。”被告拿死者一份遗书,到知府作证,是默认传给了骆红、李离妹的信息。默认怎得到此信息?没与周忱等人说?骆红、李离妹在大牢时,默认去找过她俩,并说了与周忱交往的情况。他们就如此地认识了。默认还给二人好多关照。骆红与孙嫔一行人,事先说过此事。她们到这里还真用上了。骆红看主审允许,用手捅一下李离妹,李离妹立刻反驳地说。
“大人!小民还有证据。德州城昨天,处决一人犯,名字叫黄泉女,小民去现场听说。黄泉女不服,其父死陪葬其母,经御批而斩立决,不是一个例证?他家可陪葬妾,李家老爷仙逝,为啥不行?人都一样?”郝怀郑重地说。
“妾殉夫,是奉扬仁风,有人如此赞誉!”李豹大声重复说过话地说。
“他叫黄山道,是大臣,洪武时期的。按旧制,此臣殉妾,无律约束。”主审没理李豹话地说。
“小民听说,黄山道是大臣,洪武时期的。李家老爷李时间、李时勉,先祖为南唐,李后主的五皇叔、江王李景逷的后裔。李家为李后主17世侄孙,在那时,也是皇朝主身份。黄山道死妾陪葬,依旧制免责,李时间仙逝,却不依旧制。知府循私废公?”郝怀越说越赶劲儿地说,说着看向赞成表情的被告哥仨。孙嫔听着看着李家管家郝怀,怎如此为李家卖力气?
“被告认为,证人说得很对,大明朝律法,应一视同仁!”李豹粗声大气地说,李虎、李狗附和。哥仨都在私塾堂念多年私塾,有点文化,没考个进士啥的为国家效力,倒用在自家残害亲人,以争夺家中锱铢之利。孙嫔在永城街上,听人说哥仨的话,也觉得此话没错。
“我远的不说,在明朝初期: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太祖的次子秦王,以两名王妃陪葬。朱元璋本人死后,据史书载:‘太祖以46人,妃嫔陪葬孝陵。朱棣驾崩,三十余人陪葬。”李豹大声大气地说。
“就是!人死不是官,而是一具尸体,皇朝一个律法,我父为啥不能?妾殉夫,是奉扬仁风!”李虎高声重复李豹的话地说。李豹、李狗也附和。孙嫔一听气歪了鼻子,当妾的骆红、被陪葬妾的遗孤李离妹,已无家可归了,是当今皇朝仁德之政么?孙嫔很是气愤地想。
“被告父与朝臣,不能相提并论,朝臣有功于天下,皆是帝王重臣。李时间只是富户,仰仗有俩臭钱,杀妾就得去偿命!”骆红怒形于色,没举手请示,看向傲气十足的被告地说。
“是!三娘说得对,他们杀妾,就得偿命。”李离妹立刻地说。
“对!原告说得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周女官、尧梅、周忱、孙嫔等人在旁听席,互视一眼大声地说。陈三几位保镖看眼孙嫔,也都大声地附和。
“肃静!原告可有反驳理证?”主审一拍惊堂木,高声地说,看一眼被告,然后冲原告郑重地说。
“富户人殉,无法可依……”周忱看一眼孙嫔,也就高声地说。
“好了,案上报拍定。毕庭!”主审说着,就和俩助审站起来,一起走出审判席。狱卒带走仨被告。孙嫔等一行人走出了府衙,走在德州城大街上。周忱觉得,郝怀那信封可能有问题,于是走近孙嫔身边,小声地说。孙嫔也觉得有问题,信封是否夹着银票。
“小臣请孙主坐轿而行!”这时,一顶骄子停在孙嫔一边,出来一人站在孙嫔前,冲孙嫔深施礼地说。
“啊,王钰县令!我怕有人认出,才女扮男装,你眼真好使,认出来我。”孙嫔一看是王县令,吃惊地说。一行人站在一边,都看向孙嫔和王钰。
“周忱大人,你等各位,到寒府一叙?”王钰县令冲孙嫔说完话,看向周忱等人笑地说。
“你被调常州,怎又到这?”孙嫔惊地问。
“是呀,你怎到这?”周忱也说。
“唉!本人是一名小吏,到常州时间不长,皇朝又下了令,让我来这当县令。小的得遵从呀!”王钰无奈地说。
“王县令赴任之后,吾才有耳闻。你悄然而去,有意避于吾。吾意欲宾饯日月于你,当时望尘莫及。”在皇宫常见面人,周忱也算熟人。王钰与周忱没打过交道,走了不可能去打招呼。周忱与孙嫔闲过,眉开眼笑地说。
“吾等小吏,哪敢劳兄大驾,孙主坐轿,小臣陪闲走。各位请!”王钰县令笑地说,向各位作出请走手式。
“我们叨扰县令了。”孙嫔笑说。
“孙主不要客气,各位有请,到寒府一叙。”王钰仍笑说。
“咱都走着!”孙嫔笑说着与王钰等人,走向王钰府。孙嫔等到了王府,王钰问了孙家人情况,并招待了大家。大家一起吃饭间,王县令说了德州灭门大案,骆果在德州伏法。那是地方操办,刑部来人督导。光头尤思,托人使银,被释放了,这是王钰背后听议论的消息。王钰还听说,孙嫔出宫女扮男装打官司,从永城到德州,一路来应诉。德州三位主、助审,一清二楚。皇宫大人物,传过密信,妾殉夫,是奉扬仁风,让如此上报。
“这哪是,知府定案?”孙嫔和周忱在一起地回走,想着李豹在庭审说的话,环视一下稀稀落落街面行人,没法奈何地问。
“知府是,接贵攀高呀!皇朝非仁政。”周忱无奈地说。
“是的!”孙嫔想着成语解释: 攀:攀附。高:指居高位人。贵:权贵。攀附接近高贵人。反对派大人物,一定是杨士奇,为讨好胡善祥妃的主子,手伸得也够长的。孙嫔心里琢磨着,知府人会阿虞奉承,为胡妃办事!孙嫔悟出:反对派和知府一脉相承护人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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