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在这宫墙里,皇帝和皇后其实站成了两派,虽然国师一手遮天,可皇后一派,包括泉兮在内,则很希望国师能够消失。
泉兮本想拿我当颗棋子或连棋子都不算的礼物送给皇帝,但是没想到我竟与国师认识,于是本来能为他所用的人,忽然摇身一变到了敌军阵营,他会不高兴实属常理。
“如果,我说和国师大人是夫妻,你信吗?”
“荒谬,那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泉兮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不提不代表没有。”
“真的?”一向自信的人,忽然露出了有些懵懂的眼神。
“逗你玩的!我要是真跟他是夫妻,他关我做什么?”我被关了十天的事,泉兮不可能不知道。
“倒也是。”
虽然我再三声明与国师只是认识,并不会帮助他做任何事,泉兮还是不相信我,似乎在他的眼里,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朋友,不存在中立的人。
我:“你难道没看到这个国家都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吗?无论最后谁赢,对于黎民百姓来说,都是一场祸事。”
泉兮说他管不着黎民百姓,那也不是他能管的,形容冷漠,令人寒心,不过看看跑来人间当国师的历寒,令人心寒的程度比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历寒在游戏人间。
自打从历寒处跑出来后,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偶有问及国师去哪儿了,他们都说是在修炼,听起来煞有其事。
我很想告诉皇后一派的人,告诉他们跟国师斗,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好好活着比什么不强?然而当我无意间对泉兮透露出这样的意思时,他开始怀疑我是国师的说客。
“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们捏死?用得着要什么说客?”
“任何人都是有弱点的,我不信他就没有弱点。”
此番,我倒是有点佩服他们这样蚍蜉撼大树的勇气了,虽然也有些可笑。
“他就算有弱点,也不是你我凡人能发现的。”
泉兮追问我,国师到底什么来头。
“你只需要知道,他很可怕就是了。”说多了,我怕自己也小命不保,本来之前能从历寒的魔爪下逃生,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也许在历寒的眼里,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要杀都太过容易了,所以他不屑于动手。
大约是有了这样的对比,我再看四周的任何人都多了一分同情。
这个处在风雨飘摇中的国家,皇城里依旧夜夜笙歌,大张旗鼓地挥霍,只要国师吩咐的任何事情,他们都立即去办,他们将国师奉若神明,而国师却视他们为蝼蚁。
我也总是会听到起义军叛乱的消息,可是皇帝每每去求问国师,国师总吩咐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譬如要想挽回某一方城池,那就献上十个人去祭天。
祭天之后,叛军也真的就撤离了那座城池,历寒怎么办到的,我不用想也知道。
他若真想帮皇帝,别说一座城池,就算是十座,不,就算是一个国家,他也能搞定,根本用不着献祭什么活人。
一想到历寒冷眼看着这世间,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手掌,我就背脊一阵发凉。
皇城里的日子实在是无趣,每个人见了我都充满敬畏,离得远远的,我试过要离开皇城,却发现走不出去,因为四殿不想让我离开,哪怕他面上一副恭敬的样子,却总背地里给我使绊子。
那天,我找到四殿,表示自己不想待在皇城了,原因是这里实在是无趣,岂料这个不成器的昏君开口就是一句,要乐子还不容易,叫他们给你想法子便是,想不出来就都拖出去砍了。
“我见不得血腥。”
“那就让他们拖远点去。”
“人之初,性本善。”
“你说什么?”
我委实无法与四殿继续交流下去了,他被国师毒害至深,也已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像他这样作为的君王在人间实在不算少。
虽是见多了改朝换代,亲耳听到九五至尊的人如此言论,却还是心惊。
面见四殿完后,我碰到了泉兮,他似乎也是来觐见的。
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莫非又是来送礼的?我不由得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几天后,我才听到了传言,说皇帝对那新来的美人甚是宠爱,这种宠爱几乎是从前未有的。
我问旁边的宫人,道:“那女子我也见过,算不得什么天姿国色啊。”
“小的可是听闻,那美人与陛下过世的母亲长得十分相似呐。”
原来如此,能找到这么一个长相相似的人,泉兮应当费了不少心思吧,这才是能当棋子的人,凭着脸就能让皇帝言听计从。
我也是闲的,为了亲眼目睹皇帝到底有多宠爱这位新来的美人,真的去旁观了一把,只是没等我到达目的地,凄厉的惨叫声就刺破了我的耳朵。
一个宫人从内殿横空飞了出来,同时飞出来的还有一只断掉的手臂。
这情形吓得我不敢往前了。
我听到了历寒的声音,他说:“像你这种鹰犬之流,我根本不屑于动手,但你一心求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他在说谁?他又要杀的人是谁?
“谁在外面?”
一阵风将我刮到了历寒面前,我发现泉兮已经被法术控制住,呈现出极度痛苦的神态。
“是你。”
历寒转头看着我,道:“躲在外面干什么?”
“路过。”
“路过?”
“对啊,就是路过,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我再次看向了泉兮,心道,早说了让你别跟历寒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历寒冷笑道:“你来也是想多管闲事?方才已经有一个想多管闲事的人已经被我扔出去了。”
“哪儿的话,我素来不爱多管闲事,只是一时好奇。”我内心默默替方才巫蛊枉死的人,祈祷了一下,希望他来生投个好人家,生在太平盛世。
“好奇什么?好奇人怎么死的吗?”
历寒的脑子到底什么做的,竟然认为我会对人如何死一事有趣。
“可以告诉我,他做了什么事让您老非得亲自动手吗?”我指了指泉兮。
“只是觉得碍眼。”
让历寒觉得碍眼的人多了去了,他虽懒于细说,我却也能猜到几分,从泉兮送美人给皇帝一事开始,他应该就已经太过引历寒注意了。
所以说,人生在世,低调很重要,尤其是你能力不行的时候。
“你能放了他吗?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再厉害也不会危害到你。”
我大约是吃错了药,才会敢在此时说出这些话来。
“你果然是来多管闲事的。”
我立刻抱头蹲下,以为会被历寒拍飞,但是他却是一声轻笑,道:“明明这么怕死,为什么还要保别人?”
“我没有保护谁,你不答应就算了。”我也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你若不答应,那也是人各有命。
历寒朝我走来,当他的鞋上的精致纹走进我的视线时,我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他本来居高临下,忽然弯了腰,将我抱着头的双手拉开,说:“如果我答应,你拿什么回报我呢?”
“小女子身无长物,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那你记着今日欠我一事便是。”
历寒一挥手,泉兮终于从强大的法术阵里落下,咚的一声,听得我头疼,这还好是不高,若是再高一些,人不被杀死也会被摔死。
这不,本来还有些意识的泉兮,经此一摔,就失去了意识,我只得叫人来将他拖走。
回过神时,历寒已经消失了,我又开始忧心,万一他叫我帮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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