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康上到二楼平台的时候感觉到裤带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知道是手机收到了信息,便立即掏出来查看。是一条短信息,六个字,两句话:拖延时间。删除。
手机上的号码虽然显示是陌生号码,但江良康清楚那是齐大根发给他的信息。所以他立马把信息删除了。
跟在江良康后面的阿黄迈步上前将江良康的手机夺过去,“可以啊,江局长,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找援兵吧?”
“呵呵,小伙子你也太多疑了。我要找援兵还会当着你的面找啊,当你的面发信息或打电话,你说现实吗?”江良康道,“是习惯了看手机。现在好多工作都是靠手机联系的。你不放心,手机就放你那里好了。”
“我谅你也不敢。”阿黄把手机还给江良康。
的确,这种情况下,阿黄对江良康可以放一百个心。因为,这个点是第二个点。阿黄,毛小松和董华春最不放心的是第一个点。在他们看来,只要第一个点江良康没有使诈,那么,第二个点就绝对放心。
通过在临县北郊和江良康接触,阿黄证实了江良康没有使诈。江良康没有叫上大批警察或者安排人候他们,便说明江良康有相当多的忌讳,就像他们所分析的那样。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收缴江良康的手机就纯属多余。
不过,阿黄并不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江良康查看手机,阿黄立即夺过来也能说明这一点。只是因为什么信息都没有查看到,而江良康又显得那么坦诚,阿黄就选择了信任乐江良康。
两个人很快上到了四楼。
一路上楼,江良康注意到,这个单元完全没有人入住。江良康因此推想,整栋楼很可能都没有人入住。否则,对伙不可能会在这里与他对接。
阿黄很独特的敲了几下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毛小松。毛小松同样戴着墨镜,还戴着一顶黑色的旅行帽,把他过早泛白的头发罩住了。
“江局长,请进。”
江良康扫了毛小松一眼,便往里观看。房子里空荡荡的,墙面,地面都非常粗糙。客厅位置还有一堆没有用完的沙子。一只白炽灯吊在顶棚上。
一句话,这还是粗胚房。
“我孙子呢?不会我孙子还不在这里吧?我说了我要见我孙子的!”江良康急道。
“你孙子在卧室里,我大哥带着他。他哭累了,已经睡着了。”毛小松顺手把防盗门关上了。
“我去看看。”
“可以啊。不过,你不能惊醒他。”
毛小松和阿黄领着江良康往里走。整套房子三个卧室,同样戴着墨镜的董华春抱着江良康的孙子在最里间那个卧室里。三个卧室,也只有最里间那个卧室顶棚上吊着白炽灯。
很可能这是建筑工人用过的房子。
江良康的孙子果真处于熟睡的状态。董华春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赫然抓着一把匕首!
“凯宝。”江良康情绪激动不已,却又不敢大声叫唤。“你们,你们这么做不吓到我孙子的?”
“江局长,你孙子被我们带出来就已经吓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非常需要你尽快带回去。走吧,我们去客厅谈,免得把你孙子惊醒。你孙子如果不是非常疲惫是不会熟睡的。”阿黄提示道。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孙子?”江良康压抑着他的愤怒。
“这是没办法的事。去客厅谈。”毛小松催促道。
“他妈的。”江良康悻悻地返回到客厅的位置。
“说吧,你只要提供了有用的信息,就可以把孙子带回去了。”到了客厅,毛小松斜眼看着江良康道。
“情况是这样的。因为时间着实过去太久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我真的想不起来,所以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我就回局里翻了一下案底。发生车祸的那个司机是外地人。那一天他是来横弋办事。”江良康语速缓慢地叙述道。
“你这是干什么?”阿黄训斥道,“说重点,说主要信息,别扯这些没用的!”
“这位年轻人,你别急啊。你们既然对二十一年前发生的车祸案感兴趣,是不是就要详细了解一下案情?再说也要不到多少时间。”江良康耐心地解释道。
“你他妈……”
“就让他说吧,阿黄。”毛小松道。
“那我接着说了。发生车祸的地点就在妇幼保健院前面的那条马路上,死者,也就是那个王医生,是妇幼保健院的主刀医生,那天,她刚做完一个手术下班回家。骑自行车回家。也许你们不清楚,所以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妇幼保健院的医生或护士下班回家都要经过这一条马路。往右手边走是顺路,如果往左手边走是逆行。要逆行一百多米才能拐到另一条道上去顺行。”江良康的语速还是那般缓慢。
“你净扯这些没用的。”阿黄道。
“哎呀,你就让他说。他说不出重点来咱不放人!”毛小松道。
“还是这位小兄弟好说话。”江良康冲毛小松道,“那个王医生每天下班都要逆行这一段路程。而那个外地司机对这段路况一点都不熟悉,又因为赶着办事,所以速度非常快。偏偏王医生骑车拐上马路的速度也比较快。当然也可能是王医生做完手术比较疲惫,以致于注意力不够集中,这一点当时我们办案的几个人也分析过了,总之,双方无论哪一方慢一拍这起车祸就不会发生。”
“江良康,我警告你,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阿黄往前迈一步,与江良康只剩了二十厘米的距离,“听你这种叙述,那起车祸哪还会是什么谋杀,不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车祸吗?”
“这位小兄弟。这起车祸他真的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车祸啊。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那个外地司机喝了酒是后面检测出来的。我就是在这一点上犯了一点原则性错误!”
“江良康,你果真在拖延时间!”毛小松也迈步上前并推了一下江良康,“那个案子真是普通的车祸我们会找你吗?我提醒你,只要我一句话,卧室里那个兄弟就会在你孙子脸上来一下。”
……
五分钟前,大众途观SUV上,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的司机再次拨通了齐大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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