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发现了,陆瑰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胡嬷嬷这才忍不住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不大自然地道:“娘娘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陆瑰云连忙摆手,埋头吃起饭来。过了一会,想起什么,问道:“嬷嬷何时吃饭呢?”
胡嬷嬷垂着眼睛,微微躬身回答:“奴才是来伺候娘娘的,自然听娘娘的意思。”
“那你也来一块儿吃吧。”陆瑰云想也不想就道。
她没有皇后娘娘那么多规矩,也不想饿着别人,非要别人配合她的时间。再说了,她也能瞧得出来,胡嬷嬷虽然是个古板讲规矩的老嬷嬷,心里头也是希望能得到别人尊重的。
其实是个人,活着就都希望得到尊重。哪怕他们微如蝼蚁,哪怕他们被身份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胡嬷嬷眼底似有微光一动,立马就熄下去,皱眉摇头道:“娘娘别拿奴才寻开心。”
“我才没有寻开心呢。”陆瑰云转头就叫小莲,“小莲,快去给嬷嬷搬个座儿来。”
说罢不等胡嬷嬷再拒绝,坚定道:“嬷嬷方才还说听我的意思,怎么出尔反尔?皇后娘娘派你来,你就代表皇后娘娘,难道你要让我对皇后不敬?”
胡嬷嬷半推半就,还是坐到了座位上,拿着小莲递上来的碗,正有些为难。陆瑰云已亲手盛了碗汤过来,道:“我娘小时候就教我,要先喝汤,再吃饭。嬷嬷先喝碗汤吧。”
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讨好之意。陆瑰云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却大有将胡嬷嬷当成自家长辈的意思。
胡嬷嬷入宫这么多年,不乏有对她恭敬的宫人,但明里是敬她,实际不过是敬她身后的皇后娘娘。陆瑰云却不像那样。
“嬷嬷不爱喝汤吗?”陆瑰云自己舀一勺山药排骨汤,喝了起来,自顾自地道,“我觉得很好喝啊。”
“有劳娘娘玉手,奴才不敢受。”胡嬷嬷回过神,起身想要行礼谢恩。
“嬷嬷这就不对了,吃饭就吃饭,你非要用一套礼仪来扫兴,害得这饭都不香了。”
她陆瑰云好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不管什么沉重的事情,都好像能够轻松化解。就算是在这礼制森严的皇宫,也能保持活泼欢快的本色。胡嬷嬷没再说什么,微笑了笑,低头吃起饭来。
过了两三日,陆瑰云就搞定了胡嬷嬷,速度之快令孟池羽瞠目结舌。夜里帐中私话,他还怀疑媳妇是不是许给了胡嬷嬷什么好处。
陆瑰云轻蔑地“切”了一声,很是不满:“人格魅力,懂不懂?”
他想想也是,胡嬷嬷为人最正直,也因如此才受到皇后器重,怎么可能会轻易受她收买。
薄衾下,再抓她手的时候,他猛然发现有些不对。
忙掀开被子,就着灯光细察,只见她纤纤玉手之上,多了好些细细密密的针眼。要不是手感变了,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满眼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轻轻放在口边吹了吹。似乎这样就能把针眼吹没了似的。
陆瑰云却没有不高兴,还是笑嘻嘻的:“留点针眼算什么,你媳妇我天资聪颖,几天功夫就学会了人家好几年才学成的绣工呢。不信,你看你现在睡的枕面就是我绣的。”
孟池羽回头一看,果然换了个枕面,金银丝线绣的海棠花,繁丽之中透着一股子灵动,虽然比不上绣娘所制的那般精湛,却也像模像样的。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高兴,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她一定费了很大心血,要不然以她以前那慢悠悠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学会?
“母后真是的,宫里又不缺绣娘,叫你学这玩意干什么?”
陆瑰云轻叹一声:“关键不在于学会手艺,而在于磨我的性子。皇后娘娘是想改改我的脾气,做正室和做侧室不同,要能隐忍,要沉得住气。”
“我才不会像父皇那样三宫六院,天天沾别人的枕头,让你在宫里默默隐忍。”孟池羽给她的手涂了些手膏,一挑眉道,“你不用学这些妇人玩意儿,麻烦。”
“你现在这么说,以后可还会这么说?”陆瑰云眨了眨眼,满是俏皮,“要是以后你腻了我,女人一筐筐地往宫里送,怎么办?”
“你特么当女人是萝卜,还用筐装?”孟池羽翻了个白眼,“那老子不爱吃萝卜,只爱吃你这青菜,还吃不腻,行了吧?”
明儿休沐不用早起,两人腻歪了半宿才睡,第二日也没人叫醒,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阳光照进帷幔,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他胳膊,还抢起了一大半的被子。
赶紧静悄悄地移了移位置,把被子盖回他身上,正打算起身,腰还没挺直,就被一只手狠狠拽了回去。
“殿下该醒了。”她挣脱了一下,但没成功。
床的诱惑太大,何况她累了几日。他体谅她,才故意醒了也不起床。
“好容易胡嬷嬷今儿不在,我又休沐,多睡会没事儿。”他的手臂像螃蟹似的钳制着她,霸道小爷使出霸道招数,任她怎么求饶都不松开。
“好殿下,你就放开我吧,我一会儿还得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呢。”
“请安不急。”他非但不松,反而把软玉温香搂得更紧,“叫老子什么?嗯?”
“殿……”陆瑰云连忙改口,“孟池羽行了吧?”
他还是不满意:“哪有你这样儿的,连名带姓叫夫君?”
那该怎么叫嘛?池羽?有点怪。羽儿?像他妈。
“亲爱的,这总行了吧!”她灵光一闪,用起了现代的叫法。
语言就是这么神奇,孟池羽就算从来没听说过“亲爱的”,但是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愧是会写戏本子的,算你过关。”他嘿嘿一笑,放开了手,将外面的内侍叫进来服侍。
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小莲盘起陆瑰云一头墨玉般的长发,正待要给她画眉,手上一松,眉笔被人夺了去。
“孤来给你画。”
她在面前的铜镜上,瞧见他早已穿戴齐整,俨然一副丰神俊朗的少年模样。
不禁想起成亲第二日他给她画的“大浓眉”来,调侃道:“行你画吧,这狗尾巴草画眉法,可真不是谁都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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