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看花脸猫如是,不禁目露疑惑,问道:“花镜,‘太隐’,就是弦尘国师吗?”
那座宅子里的鬼怪说,花脸猫只有一个主人,就是弦尘国师。
它如此‘亲近’这个戴着太隐二字木牌的孩子,沈羡不由得这么想。
花脸猫看着沈羡叫了一声。
沈羡道:“是吗?”
花脸猫:“喵。”
天已经彻底黑了,沈羡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影被侍卫的尸体绊倒扑进了草丛里,正扑到草丛里孩子的面前。
人影还不清楚绊倒自己的是什么,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踢到了草丛里的孩子身上。
草丛里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摔晕了,闭着眼睛没有声音。
花脸猫喵了一声。
沈羡看到那个人影说了句什么东西,就蹲下身开始在前面摸索。
人影摸到了草丛里的孩子,然后抱起来道:“孩子?”
人影没有发现地上的那些尸体,抱着孩子就走了。
花脸猫带着沈羡跟上人影,那人影抱着孩子走了许久,到了一间破屋子。
沈羡和花脸猫过去,看到破屋子里点着柴火,里面坐着几个面向带煞的汉子。
抱着孩子走进去的人影,是个一脸胡子的男人。看到一脸胡子的男人回来,手里还托着一个孩子,里面坐着的其中一个汉子道:“你偷了孩子?”
一脸胡子的男人把手里的孩子放到一边坐下道:“路上捡的。”
汉子听了,先没管孩子的问道:“那个村子里怎么样?有好货色吗?”
一脸胡子的男人摇头道:“没有。”
汉子不高兴道:“白跑一趟了。”
一脸胡子的男人道:“也不算,这个孩子应该能卖点钱。”
汉子听了道:“男娃女娃?”
一脸胡子的男人看了看道:“男娃。”
汉子点了点头道:“还行。”
其他一个汉子起身道:“把孩子和那几个女人放一起,此地不宜久留。”
一脸胡子的男人抓起地上的孩子起身,和其他人应声。
将火灭了,孩子被放进了一辆马车。马车里躺着三个手脚被捆的素衣少女,姿容秀丽,她们闭眼昏睡着。
花脸猫和沈羡跟着马车。
这些人,应该是人牙子之类。
沈羡攥紧了手,只能无能为力的旁观着。
几天后,马车驶进了一个县城的宅子里,三名少女和孩子被那几个汉子交给了一位中年人。孩子已经醒来,很少哭闹。
三名少女被带走,听上去要送给什么人。
而孩子则被中年人喊来一个下人抱了下去,吩咐先看着。
由于迟迟找不到买主,中年人打算将孩子随便卖给附近村子里求子的人家。只是这时,远方来信。有了贵家求子,给的银子极合适,中年人便赶紧叫人把孩子送了去。
不料,送孩子的人是官府的探子,孩子被送去了县府,中年人被抓。
沈羡和花脸猫跟看着,案子了的差不多后,县太爷的夫人抱着孩子问县太爷道:“老爷,这个孩子怎么办?”
县太爷看着那孩子,道:“那些人也是捡的。”
说着,县太爷叹了口气道:“十有八九是被父母弃的。”
县太爷夫人道:“那怎么办?”
县太爷面色复杂道:“夫人觉得呢?”
县太爷夫人没有想要留下孩子的心思道:“找个人家收养吧。”
听此,县太爷叹了口气道:“也好,我这就着人去办。”
就这样,孩子被远离县城的一个村子里的农户夫妇收养。村子名为洛家村,农户夫妇姓洛,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男的叫洛收成,女的叫洛带草,是憨厚老实的人家,两人膝下并没有孩子,是才收养了那个戴着太隐二字木牌的孩子。
沈羡和花脸猫看着,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遇上好人了。
看上去是这样的。
洛带草抱着孩子一脸高兴,手指着孩子戴着的木牌道:“太······这个字叫什么?”
洛收成看着笑的憨厚道:“隐,隐蔽的隐。”
洛带草道:“太隐?”
被抱着的孩子可爱的眨眨眼。
夫妇两人见此笑了起来,洛带草道:“那,娃大名就叫太隐,小名,小名叫福二吧。”
洛收成听了,道:“洛太隐好,听起来像能人,有出息,就是这小名,叫福儿,后福你听听?”
洛带草摇头道:“当家的,叫福二吧。大难不死必有二福。”
洛收成最后还是听了媳妇的,然后道:“等娃长大了,送去学堂吧,咱们不怎么识字,让他好好学。”
洛带草赞成,笑着抬指摸了摸孩子的小脸道:“好不好呀,我们福二。”
沈羡看到这,花脸猫叫了一声。沈羡正要低头去看它,眨眼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天色近昏,一辆马车在道上疾行,驭马的是两个身着甲胄的人。
花脸猫去跟马车,沈羡也走过去。
这辆马车好像是抱走另一个孩子的南郡王夫妇坐的那个马车。
天黑,马车还在疾行时,前方忽现近百点火光接近,两侍卫正欲改道,那火光就已经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那些火光是一队兵马,为首的武将远远朝马车大喝:“前方何人!”
听到这声音,驾马车的两个侍卫一喜,赶紧跳下了马车,对着马车行礼道:“王爷!是孙将军等人!”
沈羡看到之前的青年男子拂帘出了马车,火光为首的武将看到青年男子,忙下马单膝跪礼道:“叩见王爷!属下······!”
青年男子打断了武将的话道:“不必多礼,马上带人跟着方池方承去寻一个孩子。”
武将不明,但还是应声,转而看向原本驾马车的两个侍卫。
兵分两路,姓孙的武将带着十几个人跟着那两个名为方池和方承的侍卫去寻那个被摔落草丛的孩子。剩下的兵马护送着南郡王夫妇离开。
南郡王妃担心的坐立不安,南郡王在旁安慰。
南郡王夫妇在一处驿站停了三日,方池和方承以及姓孙的武将赶回来复命,孩子没有找到。
南郡王放弃了寻找,下令启程回京,南郡王妃最终叹了口气,抱着怀里的孩子上了马车。
马车在护卫下行驶了一个多月,其间遇刺三回,终于到了京城。
花脸猫带沈羡跟着马车进了城门,路旁百姓讨论纷纷。
从那些讨论中,沈羡得知,这位南郡王,是楚国的异姓王爷,出身将门,名叫洛元恪,王妃名姜昭儿,是楚国名门世族之女。
南郡王夫妇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娶,她嫁,两人一直没有孩子,王爷家族便逼着王爷纳了侧妃,但不知发生了什么,数月后,这位侧妃死了。
王爷没有再纳侧妃,王爷家族也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几年,王妃和王爷终于有了孩子,但似乎因不足月,未能活下来。王妃大受打击,病了些天,突然说想回故乡,王爷便不顾反对的带着王妃离开了京城。
“不是说没能活下来吗?那王妃抱的孩子是?”一个平民妇人小声开口。
一个男的回道:“救回来了?”
“听说是得神明显灵,小世子不该走。”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开口。
妇人听了道:“你怎么知道?”
戴着斗笠的人道:“我偶然听南郡王身边的侍卫说的。”
百姓讨论着,神明显灵的说法被风一般的传开了。
沈羡看到洛王爷和洛王妃刚到王府没多久,王爷家族的人就过来问孩子是怎么回事了。
洛王爷看着那一干长辈道:“诸位难道没听见神明显灵么。”
王爷家族的人听到洛王爷的话,气得胡子翘道:“荒唐!那孩子怎么可能······!”
洛王爷道:“他就是南郡王世子,诸位谨记,请回吧。”
王爷家族的人拂袖离去,沈羡接下来明白了洛王爷的用意。原来是王妃身体伤透,已经不能会有孩子了。为了护着王妃,洛王爷才肯定的告诉世人,那个捡来的孩子就是洛王妃所生,神明显灵。
洛王妃对那个孩子,可谓极好如己出,抱着十分欢喜的问洛王爷:“王爷给他取名吧。”
洛王爷道:“你取吧”
洛王妃就道:“洛云权。愿他能做个云淡风轻,善于权衡的人。”
洛王爷揽着洛王妃道:“好。”
沈羡看着,花脸猫在沈羡脚边。
那个山羊胡道者说,这两个孩子命都不好,且其中一个最甚。就目前看,他们遇到的人看着很温柔。
如果洛太隐是弦尘国师。那这个洛云权就是弦尘国师的兄弟。
花脸猫为何会有关于弦尘国师兄弟的记忆?
又为何要给她看?
沈羡想着继续看。
人都说一语成谶,南郡王世子洛云权并没有如洛王妃所愿,什么云淡风轻,什么善于权衡,都没有。
十四年后,南郡王世子洛云权已是少年。
只见京城一家名为满春楼的青楼楼台美人靠上,随意的倚着一个少年,少年眉眼雅意,五官十分好看,皮肤白皙,一袭青衫,公子如玉,指间把玩折扇。
少年的身畔站着两个佩剑的青年。
此刻少年脚下踩着一个人,一个跪在地上在发抖的男人。
沈羡看到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刚才打了满春楼的姑娘。
看着那少年,沈羡总觉得他和谁有点像,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少年洛云权启唇,道:“以后长得难看,别在爷脚下晃。”
沈羡:“······”
脚下晃。
跪在地上的男人连连磕头:“是是是是!小的这就滚!爷饶命!”
少年洛云权身畔的青年将要滚走的男人抓回来跪着,少年洛云权不紧不慢道:“爷让你滚了么?”
跪在地上的男人抖的不行。
少年洛云权道:“说话。”
跪在地上的男人再次咚咚连连磕头道:“回爷!没有让小的滚!”
少年洛云权看他实在碍眼,就吩咐身边的青年道:“洛青洛林,把他打半死给爷扔出去。”
洛青和洛林应声,就要动手,见状,少年洛云权抬扇道:“慢着,拉出去打,别让他叫出声。”
“是!”
洛青和洛林拉着求饶的男人出了满春楼。
满春楼老鸨殷勤谄媚的对少年洛云权告谢,然后笑着道:“爷,您看,您是不是该回府了。”
少年洛云权也笑了,道:“怎么,父王又威胁要端了你这满春楼?”
满春楼老鸨笑的十分真诚道:“王爷仁厚,怎么会威胁我们,只是这花魁您也看了,天儿也不早了,为免王爷担心,您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少年洛云权起身,拿着扇子摇了两下道:“花魁选的合眼,爷高兴,先不跟你计较。”
说完,少年洛云权便出了满春楼。
满春楼的姑娘看着少年洛云权,想去靠近又害怕不敢,老鸨看着姑娘们的眼神,就道:“别看了,眼珠子看出来,这位爷你们也碰不得。”
说完,又警告了句:“想好好活着,就别肖想,不然,洛王爷和洛王妃,哪个都饶不得你们。”
那些姑娘不甘的应声,收回了肖想的视线。
沈羡和花脸猫跟着少年洛云权离开了满春楼,洛青和洛林已经打完了人,走在少年洛云权身后。
南郡王府,少年洛云权一回去,就被洛王爷皱着眉问道:“刚从皇塾回来?”
少年洛云权睁眼说瞎话道:“回父王,是啊。”
洛王爷抓过一旁的棍子就要打少年洛云权:“本王······。”
洛王妃及时赶了过来道:“王爷!”
少年洛云权赶紧躲到了洛王妃身后,摇着扇子道:“母妃,孩儿险些被父王打死。”
沈羡:“······”
沈羡觉得洛王爷并不会真打。
洛王爷气:“你这逆子!”
洛王妃伸手拿走了洛王爷手中的棍子道:“王爷,你作甚又要打他。”
洛王爷怒道:“他说他刚从皇塾回来,可分明方池报是他刚从满春楼回来!”
洛王妃显然只护犊子道:“他不是没留过那种地方吗,有何要气。”
洛王爷数少年洛云权‘罪行’道:“吃喝玩乐打人有哪个正经!剪了丞相家二公子的发,才禁足完多少天,你说本王有何要气!”
少年洛云权解释道:“父王,丞相家二公子的发是他和孩儿赌输了自己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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