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就算是装疼爱,你家秦老三也得给我装一辈子!就算是九渊设计了他,可他碰了终究是碰了。我宝贝了二十年的女儿,一心一意喜欢你家老三十多年,现在清白也送给他了,他一辈子不辜负她很过分?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老秦,老秦媳妇儿。要是你家老四秦双双,被哪个男人给碰了,你们不会摁着对方的脑袋让他磕头保证一辈子对秦双双好?都是为人父母的,互相体谅不行?”
秦敖和上官玲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显然,他们是对余致远的做法妥协了。
每一个女孩都是父母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凭什么嫁入夫家要变成保姆呢。这大概是每一位父亲母亲最真实的想法,他们两有女儿,自然会体谅余致远。
秦敖笑了笑,戏虐道:“老余,你要是把对九渊的一分疼爱放在小生身上……”
男人低头喝了口茶,“少用余生刺激我,说了这么多年也不嫌烦。九渊和吕林的婚礼就放在一月底吧,二月中旬是我的寿宴,到时候他两可以一起出席。”
上官玲“嗯”了一声,“我明天就开始准备。”
“不用,这次的婚礼余家全权操办。我余致远的女儿,自然要享受超乎所有人更好的。”
“可是,秦家不操办,说出去不好吧?”
秦敖看了一眼余致远,“玲儿你别理他,这老头子就是想用娘家给九渊撑场子。”
余致远将茶杯盖上,站起身系好身前的两颗西装扣子。“对啊秦老头子,全权操办的意思,就是连你家老三的婚服都是由余家来做,他们的婚房也由我来买。”
秦敖:“余致远你过分了,这听起来像我家吕林入赘你余家一样。”
余致远笑了笑,“谁敢这样说?你秦敖是市长,吕林是年轻有为的御用翻译官。秦敖先生这次就让我一下?下次你家老四嫁给嗣久的时候,我对外戏称余氏集团总裁余嗣久入赘你秦家怎样?”
上官玲的脸突然白了一度。
“现在都还没考虑好啊?这么看不上余氏集团的总裁?你们两口子也别把秦双双捧得太高了,余氏集团的总裁都看不上,想让她嫁给咱们国家总统,做总统夫人?”
秦敖:“别多想,我们还在和双双商量这件事。谁会看不上余氏集团总裁?排着队想嫁给嗣久的人可能帝都城都装不下。十一点多钟了,余老头子你赶快去回包厢去陪你家夫人,睡觉去。”
余致远走后,秦敖看着上官玲,拍了拍她的背。“心情起伏也别太大了,我没说要把双双嫁给嗣久,都是老余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可是,余致远看起来很认真。而且,你没发现今天晚上双双打扮得特别精致,一直跟在你身旁,时不时和嗣久说说话。她好像有意准备让自己嫁给嗣久了。”
“她怎么能嫁给嗣久……”
“好了,洗洗脸睡觉,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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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如水的夜
“闭路电视是宋之遥做的吧?他的手法爷还是能看出几分。”
余生连话都懒得开口,闭着眼睛砸砸脑袋。
男人垂着眸子,伸手将少女额前鬓角处被汗水打湿的碎发都撩开,露出一张带着倦色的小脸。
“这次怎么突然帮起余九渊来了?还让宋之遥更改半壁江山的闭路电视。”
余生动了动手指,“余九渊想得到秦吕林当真是想疯了,就只想着要把他弄过来,然后被别人看到公开,让他被迫来娶。这样的婚姻,是地狱,受罪。”
“所以你就帮她挽回形象,不仅让宋之遥帮忙改监控,还伙同秦家老四老五一块儿说话,将事情推在厉楚楚身上,让大家以为余九渊是受害人?”
“没有,没帮她。”余生砸了砸嘴巴,“我不懂啥叫帮人,只是按照自己心情来做事。”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眯了眯眼睛。“等白芍清小三身份被戳破,她带着小三女儿这身份也会受人冷眼。所以我哪是帮她呀,就是利用她而已。”
傅擎苍看她困意上头,不像软猫,倒像一只被蹂躏摧残过的死猫。
她垂下脑袋,“傅擎苍,你这是家暴。”
“家暴?”
男人又将声音放低了一个度,听起来性感撩人,但仔细一听却觉得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令余生的背脊凉了一下。
“傅爷我错了,真错了,下一次不敢再说你家暴。我保证,一定不说了。”
不费力地坐起身,将她捞在身上抱了起来。
“生儿你要是真的上法庭告我家暴,说不定有很多人会支持你。因为很多人都认为傅擎苍是个疯子,家暴妻子也不奇怪。”
“傅爷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她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哼着。
**
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
圣诞节的这天,迎来了“帝都”今年第一场绒毛般大雪。
余生睁眼便看见落地窗外白了一片,掀开被子就跑了下去,打开落地玻璃窗,光着脚跑到阳台,靠在栏杆上。
望着远处的白雪,头也不回地喊道:“傅爷,傅爷你快来看,下雪了。这是今年的初雪,你快点来看呀。”
怀里那团软软的东西一离开,傅擎苍就醒了。略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欢脱地朝阳台跑去。
然后就听见少女甜甜的声音,呼唤他。
傅擎苍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起床头的绒毛睡衣,弯腰拾起一双拖鞋,神情慵懒地走过去。
白雪映照大地,将天空的干净亮堂一一折射在地上的建筑物上,使得外边尤为明亮。
窗帘被晨间的风微微荡起。
印入傅擎苍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幅画。
少女一只手扒在阳台的护栏上,点着脚尖,腰身往前倾着,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够正在下落的雪花。
傅擎苍顿了两秒,他走到她身旁,将毛绒的睡衣披在她身上,而后蹲下身子,给她穿鞋。
余生很自然地让他握着自己的脚,放进拖鞋里。她握住一片雪花,蹭地转过身。“傅爷你看,好大的雪。我最喜欢雪了。”
傅擎苍起身,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低下头看她。
少女的睫毛随着她呼吸的频率轻轻扇动,嘴角扬着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她的手心里有一片透明的雪花,只不过很快就化了。
余生拍了拍自己的手,将手心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傅爷,你不是说初雪和喜欢的人一起看,两个人就能一起白头吗?那我们,这是得了老天的祝福了呀。”
她转过身,眺望着远处的雪景。
男人弓着身子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放进自己温暖的怀里。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听见她笑意绵绵地嘀咕着:“我喜欢下雪天,可以跟在阿苍身后,踩他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下雪天天气冷,阿苍会给我暖手,总是神神叨叨的,隔一小会儿就把我的手放进他手心里哈哈气。”
余生抬起头,笑得眯起了眼睛,“这样的阿苍是不是特别……”
“可爱”二字还未说出口,眼眸中男人的脸有些沉,他看着她,深邃的眼神看得她心底有些慌张。
她突然才发现自己说多了。
牵强地笑了一下,“傅、傅爷?”
傅擎苍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垂着眸子低着头。“生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好像没有听清。”
“哪、哪有什么话?我刚刚没有说话啊,傅爷你是不是听错了?”
男人剑眉微蹙,迫切地问:“你刚刚不是说,你喜欢下雪天,因为可以跟在阿苍身后,踩他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下雪天天气冷,阿苍会给我暖手,总是神神叨叨的,隔一小会儿就把我的手放进他手心里哈哈气……”
余生:“……”不是说没有听清吗?您怎么一字不落地全给背出来了?
望了一眼八号楼的方向,余生捏了捏手手,她只能装死装傻,不然怎么解释?
解释她尸体躺在八号楼,灵魂钻进余生的身体里,站在他面前么?
他之前就说过不信的,春嫂和白洛她们都不相信这种诡异的事。
“我哪有说这些话?今年是我和傅爷你第一次看初雪,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余家大院,你不在帝都,我们两个都还没结婚,没见过面呢。”
“傅爷,你是不是幻听了?”
傅擎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小脸,好像要把她盯个大窟窿,从她这幅身子里找出某些东西似的。
最后,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幻听了。”
余生踮起脚尖,昂起脑袋,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这样做呀,我也很喜欢刚刚你幻听中的内容,想一想,这样的傅爷就很可爱。”
她落回地面,拉着傅擎苍的手就往屋里面走。“回房间换衣服,等会儿我们去踩雪好不好?”
余生进到房间里就开始换衣服,他走到她背后帮她系好的扣子,望着她的侧脸又问了一句:“刚刚真的不是你在说话吗?”
见余生好一会儿没回复他,傅擎苍便自问自答。“是我幻听了,可能是被雪景给美到了。”
她怎么会说这番话?
这些事都是他和阿茶做过的,十多年前做过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在帝都的余家大院里。
余生和傅擎苍换好衣服就下了楼。
春嫂做好了早餐,他两正准备往餐厅走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白止去开的门
秦立、秦双双和宫媚儿走了进来。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而后自己在玄关换了拖鞋。
来了两个佣人,接过秦立和秦双双的伞。宫媚儿伸手将手里的雨伞一同递给佣人,先一步被白止接了过来,挂在伞橱里。
“谢谢白先生。”她笑着,换了拖鞋就跟着前头的两个人一块儿往前走。
白止顿了两下,盯着她的棉袄帽子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余生见到这三个人,显然是愣了一下。“你们三个怎么大清早的来了?不上课吗?”
秦双双:“不早了,都快十点了。生生儿,我和你是一个专业的,你是下午的课,我自然也一样。老五今天请了假过来的,宫媚儿听到我要来鸿园,她也就……”
接到秦双双的眼神,余生懂了她的意思,下意识看了一眼宫媚儿身后走来的白止。
“……她也就跟我一起来了,她说她没来过鸿园,想来玩一玩看一看。”
余生挑了挑眉,朝宫媚儿笑道:“那等会儿让白止带你去鸿园逛逛,你别粗手粗脚摔坏东西就行,要是摔坏了,我就让白止赔。”
宫媚儿立马说:“不会的,我不会摔坏东西的。”她四处环顾了一眼,“这里的东西看起来好贵,打烂一件岂不是要让白先生赔死……”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余生歪了歪头,瞥见宫媚儿棉袄上的大面积雪花。“宫媚儿,你伞都不会打吗?背后的帽子里都是雪,你不冷啊?”
白洛从一旁走来,手里拿着一件棉袄,走到白止身旁。“哥,棉袄拿来了,你要我的衣服干嘛?”
余生闻言,走上前将白洛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宫媚儿,你把外套脱了,把白洛的换上。虽然屋里有暖气,但是你在外头淋了这么多雪花,小心感冒。”
傅擎苍两步走到余生身后,将她手里的棉袄抢了过来,扔在宫媚儿伸手,揽着她的腰强硬地搂着去了餐厅。
秦立和秦双双屁颠屁颠地跟着一块儿去了。
宫媚儿捧着怀里的棉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开口:“我怎么感觉傅少爷有点不喜欢我呢?”她看向白洛,“白小姐,是因为我穿了你的衣服吗?傅少爷是不是很小气,不准外人用他园子里的任何东西?”
白洛帮忙将她身上湿了的棉袄脱下来,“爷对夫人占有欲强得很,连阿七七的醋都吃,我都无力吐槽了。”
“阿七七是什么?”
“是一只猫,爷以前送给夫人的。”
宫媚儿换上白洛的衣服,抬头看向白止。“白先生,我能和你一起去玩吗?不对,是去鸿园逛逛。”
白洛本来要离开,忽地又停了下来。“宫小姐,还是我带您去逛吧。我哥他这个人话少,您会闷的。”
主要是白止一贯斯文冷漠,看久了会影响人的心情。
“没事没事,我可以说话呀。”
白洛瞥了一眼白止,见他没说话,那就是不介意给宫小姐带路了?白洛挠了挠头,拿着宫媚儿的棉衣走了。
宫媚儿转过身,昂起头。“白先生,我们先去哪里逛呀?”
“花房,其他号楼房暖气刚开,一时半会暖不了。”
“好的。”宫媚儿跟在白止身后,笑嘻嘻地像条尾巴似的走了。
**
春嫂上了四份早餐。
余生将自己碗里的肉习惯性夹给了秦立,秦立又习以为常地将自己碗里的蔬菜都夹给了余生。
看着他两一来二回几趟,傅擎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们两来这里做什么?”
这语气,像逐客令。好像很嫌弃秦立和秦双双似的。
余生嗔了傅擎苍一眼,“他们应该是找我有事,傅爷你别太凶了。”
秦立喝了一口粥,朝余生笑了笑。“今天下雪,生生儿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每次一下雪,她就去雪里踩来踩去,叫也叫不回来。非得把自己弄病了才作数,也不知道是什么坏毛病。”
在他的记忆里,和冥王大人相处的十五年时光中。每一年,每一次下雪,他就会看见她蹲在雪里,没有目的双眸有些涣散地蹲着。蹲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在雪里踩一踩,用手画几个圈。
问她在干嘛,她说她也不知道。
正拿着勺子要喝粥的余生,便隐约觉得秦立一番话落,有一道专属于男人的目光洒在她的脸上。
那段漫长的时间里,在外流浪的日子十二年,死后在余家度过三年。总共十五年忘记了傅擎苍的日子,过得很空荡。
总觉得哪里缺了点什么,但却一直想不起来。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雪里,只觉得她应该站在那,觉得她的身前好像应该要有一个人的。
让冰雪把手冻红,她就看着自己红肿的手,不知所云。因为总觉得,好像会有人来,只要她冷透了,就会有人来的。
余生动了动勺子,瞥了秦立一眼。“你丫瞎说什么呢?我哪有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我除了三年前遭遇了一场火灾加上掉入海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其余还是很正常的好吗?”
秦双双:“不是啊,三年前没出事之前你确实是好的。出事之后你就像老五说的这样了,时不时做一些不可思议,恍如游魂一样的事,到处飘,到处走。”
余生:“……”
——阿七,你跟秦双双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对啊,怕你感冒生病。阿茶茶,你看你哪一年不是因为这种情况生病的?不过,宫媚儿就算了,她好色,看见男人就跑了。
——你现在立马换一个说法,不觉得傅爷的神色不对劲吗?你们两这样说,万一傅爷觉得我有精神病怎么办?
秦立立马抬起头,笑了笑,没敢去看傅擎苍,只好稍稍偏着头。“我和四姐开玩笑的,我们就是想来鸿园逛一逛,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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