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首都天气不好不坏,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阳光普照,阴沉沉的天气带着些许沁人心脾的丝丝凉意。
帝都大厦,有一女子不远千里迢迢清晨赶早而来,点了杯咖啡坐在角落里神态悠闲翻着手中杂志,远远望去,气质清冷,可若是细看,定能见其始终面色冷冽,无半分柔色。
坐于身后的极为豪门阔太许是特意清晨出来聊天而来,其话语中毁人家庭丝毫不害臊的的精神让其深深折服。
这日、首都帝都大厦发生卫生间内,有一女子前脚进了卫生间隔间内,后脚有一女子相随而入。
随手,二人立于卫生间化妆镜前缓缓搓着手,借此,沈清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以及仪态,莞尔,沈清开口笑道;“听闻严小姐不日就要坐上国母的位置了,恭喜严太太了。”
此话,带着些许羡慕,严母闻言看了眼沈清,见其带着墨镜有些提防,但思忖着帝都大厦非一般人进不来,于是乎,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嘴角盛开的笑意;“哪里哪里,外面的风言风语罢了。”
言罢,甩了甩手中水渍,哗哗抽出两张纸巾擦拭着手中余下的水渍,而沈清,依旧在搓着自己白净的手。
离去时,严母与其相视一笑,拉开门离去。
而沈清,搓着手的动作缓缓停顿,半撑着身子在洗漱台上,看着镜面中的自己,墨镜下的她,是一副隐忍的姿态。
良久之后,沈清哗哗抽出两张纸巾,擦干手中水渍,离开卫生间,行至帝都大厦四楼时,女子停住脚步,而后朝一侧花房走去,定了束百合花,留下徐涵的号码以及陆景行的名字,随后,转身离去。背影僵硬带着丝丝决绝。
这厢,徐涵正候在总统府陆景行办公室外,口袋中手机响起,那侧柔软的女声响起;“陆先生您好,我们是帝都大厦有心花坊的,有位姓沈的女士给您定了束百合花,轻问,您是自己过来取还是我们送货上门?”
柔软的女声响起,让徐涵面上一惊,而后便是震楞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麻烦你在说一遍,是谁定的花?要送给谁?”
徐涵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脑子除了问题,不然怎会听见自家太太的姓氏?
“一位姓沈的女士订的,送给陆先生,”那方在度重申。
徐涵闻言,呆愣了,收了电话,敲响自家先生办公室大门。
屋内,一声沉稳的“进”伴随着徐涵的推门声。
此时、俞思齐与程仲然皆在,见徐涵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三人不免将眸光齐刷刷落在其身上。
徐涵见此,顿了下,欲要喷涌而出的话语生生打了敦儿。
“有事?”陆景行问。
“没、、、、,”徐涵结结巴巴开口。
而后,陆景行挥挥手,示意其出去。
徐涵退出门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欲要继续敲门,却想着,屋内三人可能有要事商量,于是乎,生生顿住了伸出的手掌。
这厢、沈清离开帝都大厦并未做何逗留,反而是转身直奔机场。
离开这个繁华权利中心。
若说要求证,她已然已经求证核实过,陆景行的逃避敷衍,以及严母的言语表情,在来是首都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此事,若还不信,她真找不出其余借口才未陆景行开脱。
首都的风景依旧,帝都大厦下的空气格外逼仄,让其透不过气来,良久,站在楼下阴凉之处的某人抬头深呼吸,转而将眸光朝侧面转去,见几位从车里下来的女子在笑嘻嘻的谈论此事,她心头一痛。
仅是路过,都能听见自家丈夫的名字,真真是笑话。
这日下午时分,沈清到沈氏集团时以临近下班时间,章宜见其面色不佳款款而来,起身相迎,话语之间露出担忧;“你去哪儿了?不声不响的。”
沈清前进的步伐稍稍一顿,而后伸手拍了拍章宜臂弯,强颜欢笑道;“一点小事出去了,有事?”
“上午董事会议你不在,沈董发了火,亲自下来将整个副办的人从头骂到脚,”上午时分沈风临亲自下来将整个副董秘书办的人狠狠批斗了番,最为厉害的属她和覃喧。“委屈你们了,”沈清伸手推开办公室大门。
章宜紧随其后进去,反手带上门,而后道;“你是不是有事儿?”
担忧意味尽显无疑。
闻言,沈清抬眸看了其一眼,清明的眸中带着些许感激,而后嘴角轻扬,露出一丝欢笑;“有事情耽搁了,不用多想,忙去吧!”言罢,拉开座椅,将将坐下去,内线响起,沈风临阴沉的话语从听筒传过来,“回来了?到我办公室来。”
该来的跑不掉,沈清起身,朝楼上而去。
沿路走去,整个二十五层的人皆对她偷来同情的目光,为何?只因上午时分的那场董事会,让沈风临心塞无比,于是乎,这个素来温文儒雅的商人在公司发了好大一通火,事务繁忙的董事长亲自下楼将整个二十四层副办的人从头骂到脚,可见其怒火。
沈清伸手敲门,里头铿锵有力的声响响起,推门而入。
一本厚厚的书籍朝她扑面而来,侧头,躲过,哐当一声,书籍与门板的撞击声在身后响起。
“沈清,一直以为你是明事理的女子,知晓孰轻孰重,现在看来却不见然,外人都说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如今看来,也只是传闻罢了。”
沈氏集团董事会何其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被那群老东西拿捏住把柄,沈清何等聪明人竟然会缺席如此重要场所?如此做,无疑是将自己的尾巴伸出去让别人拿捏。
面对沈风临的质问及怒容,沈清依门而立,并未想着如何去解释。
许是她面容太过清冷,沈风临气结,再度抄起桌面上东西砸过来,这次,沈清未躲,反倒是伸出手将他扔过来的东西捏在掌心。
“你素来喜掌控一切,今日我缺席董事会,不过是未按照你的要求走下去罢了,何以劳烦您如此大动干戈,”言语落地,沈清向前而去,将沈风临扔过来的书籍摆放在桌面上,甚至帮其调整好方向。
“沈清,我以为你知晓我的用心良苦,”自沈清沈氏一来,沈风临将沈氏命脉交到其手中,足以代表一切。“你的用心良苦在外人眼里不过就是偏见,一碗水端不平罢了,一场董事会而已,不参加又能如何?”说着,她伸手抽出沈风临桌面上关乎此次董事会的文件。
欲要转身离开,行至门边时,缓缓回头,侧眸望向其道;“倘若我接受沈氏,董事会洗牌是必然,那群老东西,不听话,弄死好了。”此时的沈清,犹如一只刚刚被人激怒的财狼。
首都的事情尚且还未走出来,迎接而来的便是沈氏集团的事情。
影响?或多或少吧!
沈清满面阴寒离开沈风临办公室时,目睹的众人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大声言语,目送其离去。而沈风临,坐在办公桌后,久久不能回神。
她说,不听话,弄死好了。
多阴狠?
下班时分,沈清办公室大门依旧紧闭,秘书办众人数次抬头观望,老板不走,谁也不敢贸贸然往枪口上撞,章宜见此,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行离开,她在此候着就好。
晚间,章宜敲响办公室大门,询问沈清是否需要晚餐,被拒绝。
她识相,退出去,不再问。
晚八点,沈清侧眸看了烟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九点,再度看了眼。
直至十点,电话依旧平静。
上午十一点到现在,过去了近数十个小时,而首都那人,自始至终没有一通电话,心中有气吗?
若说没有,太假了些。
晚间十点半,陆景行电话过来,沈清静静看了眼在桌面上跳动的手机,而后闭眼,深呼吸,接起。
话语淡淡;“忙完了?”
那侧,陆景行拿着手机的手一顿,明显觉得自家爱人情绪不对。
“阿幽在干嘛?”他答非所问。
“我啊?”沈清问了声,看了眼周遭环境道;“在公司处理事情,你呢?”
第二次,她开口询问。
“才回总统府,”陆景行回应了她的询问。
“首都今日天气如何?”沈清询问,伸手将指尖签字笔缓缓搁在桌面上,笔筒进进出出,声响不断,拿着手机的手始终贴在耳边,嘴角挂着轻嘲冷笑。
“阴天,家里呢?”陆先生问,家里呢!而不是江城。
多简短的话语,家里呢?
陆先生曾经不止一次说过,有爱人的地方才是家。
“阳光普照,没有丝毫阴风,”说着,沈清大指停在笔筒上,静候着那侧的言语。
而陆景行欲要出口的话语停顿住了,没有丝毫阴风,这话,不对劲。
夫妻二人,隔着电话线,用言语在试探对方,沈清的意思尤为明显。
而陆先生,谨小慎微,不敢有过多言语,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懂。
“添衣减物要注意,莫要被看不见的阴风伤了身子,”男人开口言语,话语柔柔,带着浓浓的情爱。
沈清闻言,笑了。
却笑而不语。
这世上,真真是人心最可怕。
陆景行明知她在说什么,却对她旁敲侧击的话语避而不谈。
这个男人啊!她该用何种心态来对待。
男人欲要在言语什么,沈清却出言断了话语,直接撂了电话,男人拿着手机站在总统府的小道上半晌不能回神,而后掏出烟盒,拢手点烟,就着路边石凳坐下去,拿着手机久久盯了良久。
良久之后,这个鲜少发短信的男人伸手给自家爱人发了条短信,其内容简短苍白。最起码在沈清眼里,确实如此。
这夜、沈清未归沁园,将就着在办公室睡了一晚,而章宜,随她。
清晨公司员工陆陆续续上班时,见章宜四个凳子一架睡在上面,不由诧异了番。
在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不由惦着脚尖,猫着身子回了自己工作岗位。
反倒是覃喧,伸手脱下自己身上西装外套,搭在章宜身上。
五月行走至今,有过狂风暴雨,有过阴霾之日,亦有过在烈日下暴晒的日子,而今日,沈清睁眼,窗外阳光明媚,明晃晃的,分外刺眼。
起身,抱着大腿坐在沙发上,正值回神之际,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沈南风远远的站在门边,看着她慵懒的身姿,心头一颤。
“昨晚没回去?”他问,顺手将手中带过来的早餐以及洗漱用品摆在茶几上,动作熟悉而又轻巧。
沈清看了眼他摆在桌面上的洗漱用品及早餐,笑道;“明知故问?”
闻言,沈南风挑眉,“不识好人心?”
“算是吧!”起身,欲要拿着洗漱用品进卫生间,桌面手机响起,沈清侧眸看了眼,见屏幕上跳动的号码,直接调了静音扔进了抽屉里。
转身出去。
而沈南风见其出去,伸手将抽屉拉开,当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时,面色凝了凝。
这方,陆先生拨自家爱人电话屡拨不通,气的一脚踹上了驾驶座,惊得徐涵一个激灵。
而后,透过后视镜瞄了瞄,见自家先生面色极差,不敢在看。
这日,高亦安因有公事出差首都,郭岩相随,二人近段时日来来回回首都的次数颇多,换句话来说,首都与江城各占据其一半时间。
商场应酬避不可免,众人坐在一起除了聊及商场上合作案,更多的是聊一些天南海北的八卦事件。
但大多数男人们聊及八卦,抱着的都是一种看客心态
这厢,高亦安正在应酬中与极为首都商场老总闲聊着,对方聊着聊着就拐到了进来首都的这场子邪风上,说起来,还啧啧称叹。
“都说这陆少跟严家女儿好戏将近,也不知是真是假,最近传的神乎其乎的,也着实是吓人,”千百年来,政商自古一家亲,政治场上的动向自古影响她们这些商人赚钱的门路,若说不关心,是假话。听闻陆少这二字,高亦安端在掌心的酒杯不自觉晃了晃。
而后谦虚开口问道;“您说的陆少……。”“首都能有几个陆少,除了陆景行还有谁?”那人为其答疑解惑。闻此言,高亦安眉色一秉,原本斜靠着的身子微微坐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闻的话语,陆少与严安之?
而后,男人秉了心神听着一桌子人开始八卦。“要我说,我们就跟着陆槿言的步子走,准没错儿,陆家跟严家的事情我们也摸不准,猜不透,自古君王心思难测,我们耗费那个心神干嘛?”
有人说着大实话,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挣钱,对于那些什么所谓的豪门流言蜚语可不感兴趣。“话是这么说,但首都传的神神叨叨的,陆家跟严家这事儿到底有望没有?”那人似是想知晓个所以然,连带着话语中的含义都很明了。“一半一半吧!其一、陆少已经结婚了,若是离婚再娶严家对其未来仕途必然有影响,但反之,其二,严司令是谁?首都军队一把手,能与之交好,一切都不是问题,二者各占一半一半吧!”有人合理分析,自然也有人听得心颤。首都的风言风语尚未刮到江城,沈清是否已经知晓。
高亦安听闻众人对陆景行与严安之的闻的评价不由得替沈清捏了把汗。
此时,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端着酒杯的手缓缓摩擦着杯面,薄唇紧抿,面露担忧之色,以至于在这场酒会中走了神。
听闻有人唤自己,才不动神色回神望向大家,而后语气淡淡问道;“首都那么大的绯闻满天飞,当事人就没做出什么澄清?”“要是人家澄清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能让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一番?”
那人一语道破,话语带着些许浅笑。
闻言,高亦安握着杯子的手近乎骨节分明。
绯闻满天飞,陆景行这个已婚人士不做任何澄清,无疑是在暗暗默许事态的发展。
“高董也是江城的,陆少正牌妻子不是江城的吧?这事儿江城人不知道?”
那人话语问出并未得到回应,高亦安淡淡一笑,并不想回应他如此话语。
反倒是起身,“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着。”
随后,男人伸手将摆在桌面上的手机拿着,拉开门出去,走的并非洗手间,而是另一个相反方向。
首都分阶尤为明显,在同一个地方,你能见到这个城市的达官显贵,就好比任何城市都有其规划的圈子,在一个特定的圈子之内,有钱人与平民几乎不可能相撞。
当高亦安拉开阳台门出去时,赫然见到曾经的“对手”。
不由在心里操了一声,真特么是冤家路窄。
此时,陆槿言一身得体黑色ol连衣裙,一头短发随意披在肩头上,双手撑着栏杆,许是喝了点酒,面色微红。
见身后阳台门被拉开,微微侧眸回头看了眼,见识高亦安,明显整个人一震。
望着其许久不能回神。
此番,高亦安出来,欲要拿着手机给沈清拨电话,不料电话未未出去,却先行一步见到了陆槿言,冤家路窄?算是吧!男人见此,嘴角扬起一抹冷嘲轻笑,反手带上阳台门。
话语淡淡冷嘲道;“陆董这是出来饮酒庆祝来了?”
闻言,陆槿言微微侧眸,望向其冷笑道;“高董不远千里从江城而来就是为了嘲讽我的?”男人闻言,掏烟盒的动作一顿,撇了其一眼不屑道;“你尚且还没这个本事,不过是个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而已,哪里值得我大动干戈不远千里迢迢而来嘲讽你,陆董,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高亦安毫不客气的话语让陆槿言面儿上仅挂着的几分笑容消失殆尽,望着高亦安得眼眸平静如水,而后嘴角轻扬,不屑开口;“大家不过一丘之貉,同一种人,这话,难听了些。”
男人拢手点烟之际斜了其一眼,“可别,别把我跟你归到同一种人去,我在如何不济,也不会全家人去算计一个女人。”
这话、他说的近乎咬牙切齿。
首都陆家,天之骄子,却为了权利,地位,政治核心去算计一个女人,算计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他高亦安在不济,也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说得好像你没算计过女人似的,”陆槿言轻嘲。
“那倒也不是,但我周边,可没有像陆家长辈那样不要脸的人存在,一家人,算计同一个人,”言罢,高亦安吸了口烟,微眯着眼眺望远方,神色冷冷。
陆槿言侧眸望向他,面色平平,而后轻扬唇角开口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站上高位。”
多现实的一句话,平民永远不能了解富商的做法,富商永远不能了解当权者的做法。
就像沈清不了解陆景行一样。
二人靠在阳台你来我往,高亦安这人,素来对于女人都不会太苛刻,但今日对待陆槿言,说出来的话语及其难听,为何?
只因沈清。他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女子,被她们陆家人如此伤害,近乎体无完肤。
“你信不信,沈清能狠下心上军事法庭同陆景行离婚,到时候借由国内外媒体的宣扬,你陆景行在牛逼,也能被其拉下台,”高亦安嘴角邪释的笑容盛开,犹如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看的陆槿言体态通凉。“一个能亲手将小奶狗扔下楼摔死的女人,心有多恨你猜得到,”言罢,高亦安抬手吸了口烟,看着陆槿言平缓的面色,嘴角勾起一抹盛开的笑意。“出来混的,总归是要还得,这句话,送给你们,”言罢,高亦安伸手在栏杆上狠狠灭了还剩一半的烟蒂,而后转身,进了长廊,徒留陆槿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男人背影狠厉,带着阴沉。
远远的,郭岩见自家老板面色阴沉跨大步而来心下一惊,还未开口言语,只听其吩咐道;“订今晚的机票,回江城。”
而后,推门而入。
才一进去,便听见如此话语。
“要我是陆少,我也不会出言澄清什么,即便是澄清也是由严家澄清,女人对名声可比男人对名声看重,既然严家不动,他开口,不是得罪人?”闻言,高亦安拉开椅子的动作微微一顿。
数秒之间,不动声色坐下去。
众人浅聊了些许时候,欲要转战地点,高亦安起身推迟,说有要是要办,需提前离席,还望各位老董海涵。高亦安离开酒店,欲要直奔机场,离去时,不知是孽缘还是何,与陆槿言在电梯相遇,二人见面,分外眼红,陆槿言有高亦安比肩而立,谁也未曾开口言语。
直至电梯到达一楼,二人一前一后出去。
见高亦安跨大步离开的背影,陆槿言不免微眯了眼。
连夜,高亦安回了江城。
当其亲自驱车停在沁园大门口时,整个人震楞了,他不远千里迢迢从首都赶回来,是为何?
只是为了将车停在沁园门口远远的看上一眼?还是如何?
彼时,他内心是慌乱的,至于为何慌乱,始终得不出精准答案。
正当其准备调转车头离开时,两束车灯打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适应数秒,只见对方拉开车门下车,一窈窕身子朝自己款款而来。
这人,不是沈清是谁?
正当他唇角轻扬之际,车窗响起,男人伸手按下车窗,只见沈清双手抱臂靠在车窗外浅笑嫣然看着其话语揶揄道;“怎?大半夜不睡觉,喜欢到别人家门口来溜达?”
沁园保镖难道没将他当成恐怖分子扔出去?闻言,高亦安嘴角轻扯,话语淡淡道;“恩、有这个习惯。”
沈清笑,拍了拍其车顶,示意跟上。
于是乎,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沁园。
此时,南茜未眠,只因自家先生要求,太太若是归家,要告知。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晚,跟着自家太太一起归家的还有一位。
那边是盛世董事高亦安。
此情此景,惊蛰了沁园一众佣人。
高亦安见此,嘴角笑意更浓,看着沈清话语幽幽道;“看来,她们对你深夜带男人回家这事感到很惊愕。”
“怕我在他们家先生头上开垦草原呢!”沈清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包包放在沙发上,而后伸手,将衬衫长袖往上推,走了两步,问及高亦安,“喝点什么?”“不是应该他们倒?”高亦安问。
“他们倒的你敢喝?”深更半夜跟着女主人登门入室,不怕他们给你下毒?
“那倒也是,”言罢,男人轻扯裤脚坐在沙发上,笑意融融。
“咖啡,”男人道出两个字,沈清迈步去了后方厨房,再出来,手中多了两杯咖啡。
在沁园,沈清似乎从未给陆景行泡过咖啡,亦或是其余什么东西,只因一切都由佣人亲手操办,但今日,高亦安来,她亲力亲为,将东西送至其手上。
“你这大半夜逗留人家家门口的习惯可不好,小心下次被人当成色狼打出去,”沈清说着,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微微弯着身子拢了拢散落在眼前的碎发。
“我若是色狼,只怕天底下该有不少女人高兴的睡不着觉了,”男人说着,嘴角轻扬,带着些许揶揄自嘲的味道,沈清闻言,朝其竖起了大拇指。
二人天南海北浅聊了些许时候,高亦安看了眼站在沈清身后的管家。
沈清见此,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南茜欲要开口,只见沈清清冷的眸子瞥了其一眼,后者识相,退远了些。
沈清微微歪头看着高亦安,只听其缓缓开口道;“首都近来天气不大好。”
话语落地,沈清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而后道;“确实不大好,邪风肆起,吹乱了人心。”
她应承着,话语柔柔。周身散发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气场。
高亦安微微迷了眼,似是想要看清沈清这副绝色面孔下的真实面目。
她说,邪风肆起,吹乱了人心,简短的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特有强调,高亦安微眯眼眸,想尽量看清她面容,而沈清除了坐在这深夜亮堂的客厅里端着咖啡杯缓缓摩擦杯璧之外再无其他。
男人闻言,而后浅笑。
“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陆景行不将这股子阴气引到江城来你就万事大吉?”高亦安问。
“想与他分居而活?你在江城他在首都?不管他外面如何彩旗飘飘你都可以视而不见?”高亦安在问。
“你的婚姻,你能容忍的了别人插足?与其这样,还不如风风光光的离婚拿他一笔分手费过上自己逍遥快活的生活,也好过坐在这沁园黯然伤神,想着逼大点事儿不舒爽,”一如往常所言,高亦安见不得沈清没出息的模样。
为何?只因这个女孩子从十九岁开始便是他培养出来的,沈清的心,有多狠,他知晓。
可如今,这个素来心狠手辣的女子竟然为了一段已经支离破碎的感情黯然伤神。
真真是活见久。
早知她如此没出息,绝不花费那么多心思将一头小狗培养成野狼。
言罢,高亦安许是烦躁至极,伸手将手中咖啡杯哐当一声搁在桌面上,而后对沈清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心如死灰想将这段感情宣布夭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如何活成自己,沈清,在江城,你是沈清,在首都,你是什么?”
任由他说再多,女子始终低垂着头,端着手中咖啡杯不言不语。
倘若是俯身细看,定能看见其湿润的眼眶以及微微弯折的肩膀。
高亦安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简短的话语戳着她的心窝子,她比谁都知晓,在嫁给陆景行之间,她是沈清。
嫁给陆景行之后,她成了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曾想过质问陆景行,可依照那个男人的性子,绝不会说。
无论这件事情是否进展,他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他妻子就将所有一切摆在她跟前。
“这个世界上对你抱有期望的人不多,隐忍是一生,泼妇也是一生,你何苦将自己弄的那么累?阎王爷不会因你隐忍善良而在你生死簿上多加一笔,让你多活几年。”
“人这一生,归根结底都是私欲在作祟。”
言罢,高亦安离去,离开时,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打翻了放在桌面上的咖啡杯,一杯尚未喝完的喝咖啡洒落了整个桌面,南茜见此,拿着抹布过来擦拭,这一低头。
不得了,自家太太含在眼眶里的珠子跟掉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桌面上。
直直有一副大水淹了龙王庙的趋势。
一时间,年近四十的中年管家顿住了手中动作,僵硬在原地。
只见自家太太端着咖啡杯,手肘柺在膝盖上,短发遮住侧脸,低垂着头颅悄无声息落泪。
这一幕,惊住了她。
四五分钟过后,她回神,起因是佣人拿着手机唤了她一声,说是自家先生电话,她起身接起。
那侧男人温软的嗓音响起;“太太回了?”
南茜闻言,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情绪低落的自家太太,咬了咬唇道;“回了、已经睡下了。”
她撒谎。
具体为何,不知晓。
许多时候,出于南茜本人的言语来说,她心疼这个女孩子,嫁入天家,其实也并非一帆风顺。
“上去看看,”男人交代了两声,挂了电话,不再言语。
这夜,沈清在客厅坐至后半夜,缓缓起身,朝楼上而去,许是坐久了,步伐微微踉跄,南茜见此,欲要上前搀扶,却被其伸手荡开。
昏暗的灯光下,消瘦而孤寂的背影,成了这夜的收笔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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