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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毕竟是传说,真走起来才发现,基本上都是吹牛的。
气候严寒,天空灰暗,夹杂着坚硬冰渣和大雪片的风从来就没有停过。气温低达零下二十多度,几乎已经逼近了人类生存极限。
南晓寒暑不侵,倒没觉得怎么样。但劳拉就不行了。她穿着最顶级的防寒服,还是冻得不行。
狭窄崎岖的山道上,两人顶风冒雪,一路跋涉向前。
“风景很好,”南晓东张西望,“空气也很新鲜。”
正在艰难地对抗暴风雪的劳拉:“……”
“需要我带你飞过去吗?”
“不、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征服雪山。我相信,失落之城就在山后面!我有好的预感。”
“对你而言,这段路有点危险,”南晓提醒她,“这个天气,连夏尔巴人都不愿意爬雪山的。”
“我一定要翻过这座山,”劳拉执着地说,“只要越过山头,我们应该就能俯瞰整个山谷。我相信,失落之城就在山的另一边。我不会回头的。”
走过一道山脊之后,挡在面前的是更高的雪山。
劳拉:“……”
“这个天气,爬过去是不现实的,”南晓友好地规劝,“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劳拉拒绝:“我必须遵循父亲的教诲。他常说:‘是什么让人探索认知以外的世界?去面对未知的领域?我们小时候懂得质疑周遭的一切。但在学习、接受之后,便渐渐不再对世界感到惊奇。有些人则不,像是那些探险家,他们是真理的追求者。这些先行者的行为,决定了人类的未来。’,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经常听他这么说,而现在也依然记得。”
“很哲理的名言。不过我觉得你更像是在赌气。”
“噜……噜苏!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的守护英灵对吧?我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守护英灵赌气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只是……只是……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征服这座山而已。”
“在邪马台岛的时候,你肯定会愿意接受我帮助的。但自从在克劳馥庄园泡温泉之后——”
“安娜为什么要跟你胡说八道那么多!她果然就是不怀好意!什么‘贫那个啥才是王道’,什么‘稀有价值’,这个坏女人!”劳拉气愤愤地抱怨了一通,忽然将火力转向南晓,“你、那天看见了吧?”
“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水池里那么热,到处都是白白的水雾,根本只能看见一点点轮廓而已。”
“你明明就看见了!不对,其实你早就注意到了吧?还唱什么‘小加加之歌’,你以为我没玩过那个破手游吗?”
劳拉很生气,也不要南晓扶,独自一人顶着风雪在前面走。
山一直在轻微摇晃,雪一阵一阵地往下滑。
南晓仔细感受了一阵摇晃的规律,再次建议:“我担心那些圣三一的人在炸山。你知道,他们考古的风格一向是很野蛮的,找不到路就炸。这有可能会导致雪层疏松,稍微不注意就会踩塌。”
“不可能,我有丰富的雪山攀登经验,走路一向很稳,不会踩塌!”劳拉自信握拳。
正说着,突然脚下的冰层崩塌!
劳拉一个没站稳,顺着雪坡滑了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千钧一发之际,她挥出登山斧,惊险地勾住悬崖边。“我的天,”她一脸冷汗的样子,“刚刚好险……”
南晓飞到她身边:“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她咬咬嘴唇,用登山斧砸进冰雪,慢慢往山脊小路爬,“我自己能行。”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一座雪洞,眼前出现了风化得很严重的小路。
劳拉大为兴奋:“看吧,这里曾经有人走过。我们很接近了,我有直觉。它就在前方,这是最后一段路。”
这里雪非常厚,每一步都深到膝盖。顶着强劲的风雪,在悬崖绝壁间跋涉,每一步都要消耗非常大的体力。
再走一阵,前面没路了。
“如果跳到对面冰柱上,应该可以靠登山斧爬上去。”
劳拉估算了一下距离,纵身起跳。
然而事与愿违。冰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结实。登山斧吃进冰层的那一刹那,整个冰壁都碎裂了。劳拉惊叫一声,再也没有着力点,坠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就在这时,一支有力的臂膀将她圈住。
南晓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挥,将登山斧钉入山壁。坚硬的黑色岩石在他面前就像豆腐一样,斧刃竟然一直深入,完全埋入石壁。
“介意我带你一起爬吗?”
死里逃生,劳拉不说硬话了,很乖地点点头。
“麻烦你不要掐我脖子好吗,我觉得我们用登山绳连在一起比较好吧?你怎么一直闭着眼睛?难道说,你有恐高症?”
“当然没有恐高症!我连几百米的电波塔都能爬上去,恐高症这种事,怎么可能!”劳拉激烈地抗议起来,把南晓脖子勒得更紧了。
本来两人就全靠南晓一只手吊在悬崖上,她这么一扭,顿时石壁都崩裂了一小块。
“当心!”
南晓左手用力,把劳拉搂得更近。正好这时劳拉也转过脸来,冷不防就“啵”了一下。
额……
劳拉稍微松开紧紧抱住南晓的手,小声说:“我们赶紧上去吧。”
接下来,她几乎是窝在南晓胸前,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看他一路攀援上升。
就算采用普通人的方式登山,南晓也是佼佼者。他观察力敏锐,总能找到坚实的落脚点,力气又大,一斧头下去管你是冰还是岩石,总之得给我凿个坑出来。
爬上眼前这道山棱。劳拉满怀期待。但现实令她失望了。
眼前是更高的第三道雪山,简直让人崩溃。
“嗯,我现在感觉基特城可能真的很有价值,”南晓指着前方,“你看,他们不顾一切也要飞到这里来侦查一番。”
他指着的东西是一架飞机残骸。看那老旧的螺旋桨,应该是二战时的战斗机。很明显,天气太恶劣。飞机勉强飞到了这里,然后就坠毁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继续爬。攀附在绝对没有路的冰壁上。好几次,他飞跃而起,靠登山斧勾住冰壁,险而又险地固定住自己。
窝在南晓怀里的劳拉很安全,比刚才安全多了。至少南晓勾住的冰壁没有塌,也没有招来莫名其妙的雪崩。
“对不起,”劳拉忽然跟南晓道歉,“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吧?想让我体验真正的雪峰攀登。我……我们明明可以更安全地通过这里。但我太任性了,非要知道攀爬绝壁是什么体验……抱歉,都是我的错。”
“不、我想了想,结果固然重要,但追寻结果的过程不也同样有意思吗。轻易得来的成果,往往就没有那么美妙。我的提议,其实是在抹杀你作为一个攀登者的荣誉。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貌似、两人关系一下子又和好了。
几分钟之后,南晓终于攀上最后一道冰壁。“看前面,”他指着远处的山坡,“那一定就是失落的基特城。”
群山环抱之中,出现一座城市。它坐落在缓缓的山坡上,被树林和薄雾围绕。那兼具东西方美学的穹顶城堡,看起来的确是经典的拜占庭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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