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玉,如切如磋。
杜青羽现在仿佛真的看到了古文中温润君子了。
柳宴安见杜青羽又呆了去,面上闪过娇嗔,最终伸出葱白的指尖,牵起她的衣袖向前走去。
“我问你这几个月为何会于我分床而居。”
“我不问你为何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我不问你为何突然懂得这么多。”
“我只需要知道你就是我娘子,是孩子们的母亲。”
“只需要知道你很好就足矣。”
西厢房外,柳宴安牵起杜青羽的手,目光灼灼,仿若天边最绚丽的色彩。
杜青羽回握住柳宴安的手:“给我时间,我愿用一辈子来证明。”
他是不一样的,她愿意为他打开心扉。
纱幔垂了下来,黑暗中,杜青羽满头大汗,无奈那方面的事仅限于电视上看来的,终是不得要领。
柳宴安轻笑起来,翻身握住杜青羽的肩膀……
她许是连自己的心意也摸不清,那又如何,他们本事夫妻,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他愿意等她。
她是他的妻主,曾经是他的天,现在他却贪心了,想与她往后余生并肩而行,这可如何是好。
屋外响起孩子们的玩乐声,杜青羽睁开眼睛,想起了昨日疯狂的一夜。
天啊,没法出去了。
不管杜青羽这边如何羞,终是要吃饭的。
于是杜青羽顶着大红脸,在孩子们好奇的目光下步入了正房。
柳宴安面上倒是如往日一般,白皙透彻,只眼神却闪烁了几分。
黄氏在这对小夫妻脸上扫了来回,顿时满意了。
拍了拍柳宴安的手背,语重心长:“就该如此,往后可不能再冷落了姑奶奶。”
杜青羽的脸更红了,她恨自己脸动不动就红的毛病,希望来个冰块能解救她,否则,所有人成年人都看出她昨天干了什么。
趁着柳员外柳宴平还没来,杜青羽坐不住了:“爹,我不饿,我先回去了。”
黄氏忍住满脸笑意,拉住杜青羽,笑到:“哎,怎么可能不饿,我还特意让人准备了补品,这孩子,这会倒是羞上了,怎么比小郎君还害羞?”
“外公,我们村里的人都说我娘像个小郎君,挨了打就哭,没一点女子气概,外公你快教训教训娘亲吧,别让她再这么下去了,会被人笑话的。”
杜谦良到了学话的年纪,一张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吧啦个不停。
“哎吆,什么女子气概阿?是说咱家姑奶奶吗?”
锦衣青年男子突然进了来,来了这么一句,后面还跟着年纪较小的男孩和柳员外。
“胡侍夫,你怎么来了?”
黄氏沉了脸。
胡氏郎垂下眼睑,恭顺道:“当然是来吃饭阿哥哥,宴安好不容易回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上一面,我虽只是他的侍爹,但一样关心着他呢。”
黄氏咬牙:“你自知侍夫的身份,就不该出来,扰了我们一家团聚。”
胡氏做哭状,一只手护住腹部:“哥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我伺候了妻主这么多日日夜夜,到头来却……妻主您可要护我一二阿,我真担心咱们未出世的孩儿。”
黄氏震惊,一手指着胡氏,身形晃动。
柳员外不耐挥手。
“够了,别吵了,都坐下吃饭。”
柳宴安扶住黄氏将其扶在位上,正要说些什么,柳员外又说话了。
“宴安,你胡侍爹如今有了身孕,也不算外人,一家人当和睦互助才是,以后就让他一起用餐吧。”
胡氏摸了摸眼角:“是啊,跟了妻主五年,这一胎可是求了好久才得来的,不知道之前为什么总是怀不上,说来若不是姑奶奶生病,大夫郎也急病了,躺在床上不得动弹,我就日日求佛才得了这般机缘,否则,这辈子我就没了儿女缘了——”
黄氏面色一变,他这是什么意思?
“胡氏,你污蔑!你之前生不了如我何干?”
胡氏睁圆眼镜,一脸惊讶“哥哥,人家何时说与你有干系了,人家是感谢哥哥给弟弟这个机会,若不是哥哥,弟弟也不会想着求神拜佛,得来子嗣的,哥哥突然这么说,天呐,难道之前你做了手脚……”
杜青羽无奈叹气,黄氏段位太浅,碰上胡氏,简直就是王者吊打青铜。
扭头看了一眼懵懂的孩子们,孩子还小,就被这般荼毒下去,若是长歪了,那可就要哭了。
伸手捂住已是懂事的杜谦良的耳朵,示意了柳宴一眼。
“岳母大人岳父大人,我和宴安这次来主要是探望您二老的,您二老是他的生身父母,您们健康顺心了,宴安在杜家才能安心。”
“饭在哪吃都一样,这位谁……”
杜青羽卡壳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岳母的妾侍。
胡氏抿唇一笑:“姑奶奶,叫我胡侍爹便可。”
“既然这位胡侍爹不受欢迎,一来就搞的乌烟瘴气,何不如让他哪来的回哪去。”
胡氏脸青了,柳员外也带上了怒意,好生轻狂,竟这般跟长辈说话。
杜青羽没留下空隙,继续说道:“说来,宴平妹妹在麦芒来杜家时,她的一举动得到了杜家上下的称赞。”
柳员外面露好奇。
“因为她没让下人和她一起来帮忙收割麦子。”
“族长夸她小小年纪就识礼数。”
黄氏满脸欣慰,像他大哥,是个周全的。
杜青羽继续说下去,否则这一趟就白来了。
“岳母大人,今天局面也是如此,我再不济也是客人。”
“而胡氏只是您的侍夫。”
“不管是按理法,还是按国法,侍夫都是半个下人。”
“您让我与下人同坐而食,可是看我不起?”
柳员外忙摆手,“儿媳妇,你是多想了,我只是怜他好不容易有了身孕……”
“若是他识趣便罢,偏又这么闹腾,恕我直言,这很倒人胃口。”
胡氏掩面,哭倒在柳员外怀里。
“柳家稀罕区区一侍妾,但我杜家却族规命令,视侍妾直流为肮脏下流之物。”
“你怎可当面侮辱你长辈。”柳员外怒极。
杜青羽同样愤怒:“岳母大人,自昨日您知晓杜家族规是我提出来的,就合该知道我对侍妾之流的态度。”
杜青羽想到现代的一些不美好回忆,多少负心汉,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既然如此,岳母大人就不该让他出来被我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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