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抹银色的星河横扫过天空,好似薄薄的一层白雾。
在那星河的周围,无数的银色光点在不停地闪烁着,一眨一眨地好似一双双眼睛正注视着夜幕笼罩下的大地。
而就在这星河的正下方,一间四合小院内,庭院的正中央处,三个人围拢在一个汉白玉做成的石桌旁,一边饮着茶水一边不住地闲聊着。
雪白的桌面上,一盆炉火烧得正旺,在红色火苗的熏烤之下,一个大茶壶正从壶嘴处向外冒着白色的水汽,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三人面前的茶具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白色的瓷碗,里面黄绿色的液体微微冒着热气,散发出股股淡淡的清香。
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好茶,对于聊天的人来说,倒也是能够尽兴了。
三人聊得热火朝天。
将桌上散落的花生拨去壳,随手将三粒花生米扔进嘴中,嚼了几下,随即一大口茶水倒入到了肚里,阿牛抬起手将嘴边的水渍一把抹去,而后一阵哈哈大笑。
“阿翟,我来问你,你既然是姓墨的,可是和这墨家有什么关系?”黄薇抿着嘴,慢慢地咀嚼着花生,却是一脸好奇地注视着墨翟。
阿牛在旁也收起了笑容,竖起了耳朵,看上去他似乎对此也充满了兴趣。
要说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却也不短,至少对于三个陌生人来说,却是足够了解熟悉的了。这不,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不少的进步,这晚上聊天的气氛倒是显得轻松自在了许多。
虽说如此,黄薇提起的这话头显然触动了墨翟的心事,他那原本还微微带有笑意的脸庞,却是在黄薇的话音刚落,猛然间多了几分冰冷,一丝戾气在他的双眼间一闪而逝。
不过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墨翟咧开了嘴,笑了笑,这笑容看上去可是有些苦涩。
“我哪有那福气哟!”
墨翟摇着头,将头低了下去,而他的语气听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顿时令阿牛和黄薇都是一愣。
阿牛在旁倒是没有言语,只是不住地暗暗摇头。
黄薇却是好奇地打量着墨翟,心中却是纳闷道:“也不知这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他随口胡说?”
“你不愿意说便算了!”黄薇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动着,显然她并不满意墨翟的回答。
墨翟当然明白黄薇的意思,不过他可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却也只好装傻充愣,保持着沉默。
黄薇自然明白墨翟的心思,便也不好再追问,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言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黄薇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可不愿意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丝融洽就这么毁了。于是,她一伸懒腰站了起来,打着哈欠道:“我可是困了,还是回去早些歇息的好!”
墨翟没有出声,阿牛坐在一旁只顾喝着茶,黄薇大感有些无趣,不由得一转身,向着西侧的厢房走了去。
刚走出两步,黄薇却是猛地停下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从漆黑的夜幕之中,飘飘渺渺,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女人歌唱的声音。
“你们听!”黄薇惊呼了起来。
“嗯?”墨翟从沉默中清醒了过来,疑惑地看向黄薇。
“你们听,有人在唱歌,是个女人!”黄薇指着远方解释道。
“有人唱歌有什么好奇怪?”墨翟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我只是觉得,这歌声听上去……恐怖!对,令人忍不住有些浑身发冷!”黄薇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墨翟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怎么没有你说的感觉?”墨翟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了听。
他的确听到了女人的歌声,却并没有黄薇提到的感觉,反倒是觉得那歌声还是蛮好听的。
“我倒是觉得唱得蛮好听的!”墨翟拍了拍后脑壳,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真是木头疙瘩!”黄薇赌气地跺了跺脚。
“魔音只入常人耳,天籁却为一人来!”阿牛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墨翟,随即扫向了黄薇,眼神中一丝精芒不停地闪烁。
“你说什么?”黄薇惊讶地问道。
她可没有料到这看上去有些相貌粗鄙的厨子,竟然还能说出如此饱含深意的话语,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这下子,黄薇再看向阿牛,目光中的好奇可是很难掩饰得住了。
“哈哈,你没听到?那女人唱得歌词里,可不正有这二句?”阿牛好似没有看到黄薇的目光,眼中的精芒却也一闪而逝,换回了平时那憨厚的模样。
“原来是歌词!”黄薇刚刚听得匆忙,她还真没注意到那女人唱了些什么,经阿牛这么一提醒,仔细倾听之下,倒还真听到了这么两句话。她长舒了口气,便也不再在意,注意力却是被那越来越清晰的歌声吸引了过去。
“你们不打算去看看?”黄薇听了半晌,忽然开口道。
“有什么好看的?”墨翟觉得黄薇有些小题大做。
“哈哈!你若是想去便去好了。不过有句俗语说得好,‘好奇害死猫’,你自己要多斟酌斟酌才好。”阿牛继续吃着花生喝着茶,语气有些轻描淡写。
见到这二人是这般的态度,黄薇不免有些气馁,紧锁着眉头,咬紧了朱唇,她犹豫了片刻,随即一甩头,扔下了一句“不去拉倒,回去睡觉!”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随即,屋内的灯光便熄灭了。
“咱们也走吧!”阿牛拍了拍手掌,将落在衣服上的花生皮掸了掸,站起了身子径直走进了东边的厢房里。
墨翟耸了耸肩,便也打算回屋歇息。
可他刚走到房门口,一声凌厉的哨音骤然响起,顿时令墨翟浑身一颤,忍不住地机灵了一下。他急忙侧耳亲听,却是那原本动听的歌声忽然变了声调,再听上去可是别提多别扭,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乖乖,这调子好难听!”墨翟拼命地甩了甩脑袋,忍不住抬起手来遮住了耳朵。
那声音却好似有穿透力一般,径直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一股剧痛顿时席卷了墨翟的全身。
只是一瞬间,墨翟的身体便变得僵硬,不知道何时那眼神也变成了空洞的模样。身体晃悠着,墨翟一转身,却是绕过了房屋,向着漆黑的夜幕之中走了去。
就在墨翟离开后不久,西厢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黄薇探出头来。
“哼!嘴上说的不去,却是偷偷摸摸地自己跑了,我倒是要瞧瞧你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
嘴中嘀咕着,黄薇轻轻将房门掩好,随即纵身一跃,却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远方。
“嘿嘿!好轻功!”
东厢房内一声轻赞响起,随即灯光瞬间亮了一下,便又重新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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