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不对了。”凤槿恍惚有些醉意,身形都在摇晃,虽口上说着帝颜,但酒仍是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帝颜冷眼瞧了瞧他,继续不理,继续往嘴里灌酒。心道面前毛头小子只不过是一时失意,自己是没了活的寄托,如果可以...
他想就这样了结了自己,喝了孟婆汤,重新做人。再这世间也无他能留恋的地方,不如来个痛快。
他边喝,嘴角的苦笑不停。
凤槿见他还不说话,凤眸微眯,嘴角笑意更深,对着拿起的酒杯,随意把玩,若无其事道:“该怎么去人界呢?”
这话显然引起了帝颜的注意,他嘴边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眸之中晦暗不明,但仍是能看到一丝希冀。
“嗯?你说呢?”凤槿放下酒杯,混沌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就这么直视着对面冷意渐深的男人,随着帝颜停杯的动作,自然发现了他心中端倪。
“你这是何意?”帝颜也放下酒杯,随之问道,眼中冷意不可忽视。自以为面前的人也在嘲讽着他。
“嗯...”凤槿故作镇定的沉吟一声,笑得依旧邪魅,“如果我说我想去人界,帝兄可有法子?”
帝颜顿时皱起眉头,愣在了原地。“你当真?”
凤槿不再管那酒杯,手撑着额角,看向面前桌子的中心,眼中似笑非笑,他其实也不很确定,真的要放弃妖界的一切去一个未知又无法掌握的世界,自然是有疑虑的。
可是...漫长又无知的等待对他来说实在是煎熬。
他稍顿了片刻,抬眼看向帝颜的眼神之中满是确定。
帝颜更是吃惊,他竟为了个女人抛下这边的一切?眸中升起不可置信。
“说吧,什么法子?”他还是笑着,坚决而无所畏惧。
帝颜沉默了片刻,本想劝上几句,见他那般坚定,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妖,本就与世不公,想要升仙是微乎其微,更别说在这妖界,整日自相残杀,心性早就残缺不堪,成仙是最不可能。”
“你说这些是为何?”凤槿撑着额角,把玩着酒杯,见他说着众妖皆知的事,不禁问道。
帝颜也不回应,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妖界的妖虽不能成仙,但有的修为比仙更甚,你便是其中一个。”
凤槿挑眉,表情促狭,“怎得竟说些没用的?”
帝颜仍是不作回应,又继续道:“虽你的修为比仙更深,但要想去人界,仍是不可能。”
凤槿对帝颜早已司空见惯,对他所说话语,竟也不恼,凤槿知道,他定有法子去人界,便不急不慢的继续盯着他。
“除非去天涯山,六界每界都有一处天涯山,但这山极其难寻,没有深厚的修为是无法感知此山,就算找到了天涯山,还要放弃一半修为将其供奉,并打过守山灵猿,如果做到这些,它自会放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凤槿听罢,身形稍顿,笑容也逐渐消失,竟要如此大的代价。
“如此,你可还要去?”帝颜见他神情,便知他有犹豫,问道。
“待我想想。”说罢便凤槿陷入了沉思。
他在考虑,如果舍去一半修为,他还能不能保护好木槿,在人界,有众多斩妖除魔的能人异世,万一...
他不敢保证能活着见到小乖。
可是...如果不去,他也许永远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孰轻孰重?
帝颜苦笑的摇了摇头,又是一杯灼酒入喉,辛辣入愁肠。然而却听到对面一声坚定话语。
“我仍要去。”他的目光灼灼,坚定不移,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与希冀。
帝颜抬眼便看到这种令人心惊的眼神,不禁愣然,自己好像从未出现过这种眼神,从未为某一个人这般牺牲,连心爱都朱雀都未曾有过。
真是比不上...
帝颜莫名的妒忌面前的人,他是那样的无所顾忌,冲动的如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这种心绪,自己不曾拥有。
他终于知道为何朱雀会离他而去,她刚离世之时,对他满是失望,毅然入了冥界,他又顾及天道,不敢逆天而行,优柔寡断,只敢对着一具尸身日日心念,骗自己她还在身边。
他们嘲讽的对,他就是活该。
帝颜轻轻叹息一声,恍惚又老了许多,幽幽道:“天涯山在域外海边,石猴身边就是,你找到它,感知到山,之后所有按照灵猴所说的做就是。”
“多谢!”凤槿勾起唇,眼中带笑,头一次正经的深深行了谢礼,又道:“帝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珍重。”
“珍重!”帝颜不敢看他,拿起酒杯向他示意后,便一饮而尽。
凤槿也随之饮尽。
魔界...
恢复好元气的慕言白衣翩翩的又在自己房中吟诗作画。他脸庞如画,美得毫无保留。他眼眸带笑,心情惬意风雅。他站的端正,气质温润如玉。
他就在那,任谁都不想打破这样清雅的画面,甚至想要为之驻足弥留,独独欣赏,都会使人心情安定惬意。
只是,身旁的黑梅昭示着他的身份,一位魔族君主,冷伐杀绝,笑着了结他人生命的危险男子。
他的温润用不会变,亦如他的残忍黑暗。
侍从敲门进来,胆战心惊的轻轻的踏着步伐,依旧轻轻跪地行礼。
他道:“主上。”
慕言抬眸,温柔笑着,一点都看不来这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君,他笔锋未停,道:“何事?”
“木姑娘在人界出现!”侍从自始至终未敢抬头。
“哦?”他眼中笑意更深,只是此时未达眼底,甚是周身寒意渐起。
他直接放下豪素,望向窗外阴沉黑雾密集的天,眸中寒意被炽热取代,看来人界又要遭罪了。
侍从偷偷看了看主上的神情,顿时心底发毛,害怕一个不下心,就丢了性命,便惶惶退下。
慕言看向被毛笔之上多余墨迹沾染毁了的画,画上只是一幅平平常常的山水画,然而山川顶端却画着一位小人。
那小人一身黑衣,拿着豪素,对着天空,便静立在那。
仔细瞧着,那黑衣小人发冠和慕言别无二致。
同是黑发挽起,一根白玉发簪端正的插在顶端,长长的发梢随风飘扬,看似飘逸洒脱,实则逃离不了温润气质。
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着实骇人,充满了欲望与邪恶。
看那脸庞,正与此时看画的慕言相符,只是眼神没那么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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