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传来了激烈的轰击声响,很快又安静下来,钟离属几经踌躇,还是决定先协助磐莽拿下那个蒙面客再做理论,于是沿着能量及气息波动的方向追踪而去。
越往深处,便越能感到气息的强大,钟离属离开凡生世界已经很久了,对自家宗门的很多地方都颇为熟悉,唯独地宫是陌生的,飞升之前似乎就来过一次,还没敢四下乱走过,因为宗门内有严苛的规定,非宗主和核心内堂弟子不得进入地宫。
其实,即便有资格,想要进入地宫也需特殊的日子,还要经过反锁的手续,他当年作为内堂核心弟子踏入地宫,便是因为恭贺某位仙长飞升,在宗门内有着无上的荣耀。后来师长将宗主之位传给师兄,他便一门心思冲击境界,争取早日飞升,所以长期闭关,不再过问宗门事物,对那唯一一次见过的地宫渐渐淡忘。
今日见得地宫的全貌,即便是钟离属也震撼不已,未料到宗门的底蕴会如此深厚,便对磐莽在地宫内肆虐横行又生不满。
激烈的能量冲撞再度传来,感觉磐莽与对手就在不远处,于是钟离属跃上一处楼阁,眼见前方不远处不少房舍破败扭曲,均是被恐怖的能量冲撞导致,这些建筑即便是纯金打造,即便有阵法和机关保护,可在磐莽这等大神魔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更不会顾忌这些建筑是青阳剑宗最为珍贵的东西,于是他的火气便愈发的大,大到他竟然又改了主意,返身回去了。
而此刻的磐莽火气更大,这地宫内不仅机关多,而且张志强滑不溜丢,仗着对自己非常熟悉,每每都能在关键的时候逃脱,要知道他的手里还带着一个人,这对磐莽来说简直是一种羞辱,那该死的钟离属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连个鬼影都不见。
钟离属很忙,正忙着试图用真元渡醒白眉老道,他需要知道操控地宫阵法的法门,基于刚才的愤怒,他必须做点什么,最基本也要搞清楚李修成去哪儿了,磐莽也必须把先天息壤如何分配说个清楚。
然而,白眉的情况并不好,悠悠哉哉的醒来却说不出话,钟离属把心一横,干脆以神识强行冲入对方的精神世界,此时不是做君子的时候,他也从未将自己当做君子。
恐怖的能量波动再度传来,这回持续了很久,整座地宫都在不停的晃动,磐莽以不计代价的手段终于将张志强逼到了死角,再度见面,不是仇人胜似仇人,他们都清楚,先天息壤固然重要,而拥有混沌体质的李天畴更为重要,而且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若是细细探寻,必有大收获,所以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谁也不会轻易罢手。
“你我本同根,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面对磐莽,张志强眼观六路,神识向四面八方蔓延,疯狂的寻找逃出升天的一线机会。
磐莽冷眼看着,弥漫开来的魔气瞬间将对方的神识全部裹挟在内,顿时让张志强的感知陷入到重重黑暗中,论到精神力之强大,磐莽都自叹难忘其项背,可偏偏魔烟魔气是他的克星。
“正因为你我同根,我才给了你再生的机会,并邀你一起入伙,图些可观的事情做做,可你却不知好歹,关键的时候摆我一道,你我究竟谁在逼谁?”
“给老子再生的机会?你特么的脸皮可真够厚!”张志强恨不得一口啐在磐莽的脸上,“我问你,压魂切魄的方法我们以前是用来对付谁的?你特么的竟然用在老子身上,让这么一个小鬼头在老夫的躯体里做你的耳目,老子生不如死,我草你姥姥!有种来呀,这李修成你也莫想要了!”
磐莽的面孔阴沉,显然已起了杀心,即便张志强以李天畴的身躯要挟也不为所动,六个分身封死了张志强所有的退路,然后不动声色的一齐出手,好像已经不再考虑李天畴的死活。
张志强爆发出绝望的吼叫,将全部真元灌注在手臂上,心念一动,李天畴便会粉身碎骨,恰在这时,一种极为刺耳的古怪声响传来,他身侧的楼宇居然活了,周围数十丈的区域内都在剧烈的震颤,每间房舍像是摇摆中的巨人,似乎要挣扎着要把双腿从地底下拔出来。
而磐莽与张志强身侧的整面墙面忽然变的如同面团一般柔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迅速捏编,形成了一个半球状,好似金色的巨大拳头,在轰隆声中突然捣向磐莽及其分身。
突入其来的变化让张志强的吼声戛然而止,而磐莽反应奇快,自讨仓促间难以硬抗这等蛮力,于是抽身急退,而他的分身便没有那么幸运了,有两个身躯在拳锋正前方,直接被狂暴的力量给碾碎,另外几具分身则被震飞出去,竟五一个能逃脱。
分身损失,磐莽也遭受反噬,不由的勃然大怒,他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谁在搞鬼,立刻收回分身,抽身便走,就连张志强和李天畴似乎也暂时顾不上了。
只可惜,磐莽的身躯还未隐入暗处,一栋活过来的房舍忽然从侧前方横扫过来,与之相对的墙壁再次鼓出一个硕大的球体,呼啸的冲出,左右夹击下,磐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这是地宫内的阵法,他之前有所了解,任何一处攻击都能调动整个阵法的力量,非常之霸道,在绝对恐怖的力量面前,任何神魔单靠神通很难扛得住。
但这些攻击的弱点便是呆板,虽然力量和速度都无与伦比,但还无法真正威胁到磐莽,刚才只是太过突然,有点让他措手不及,他担心的是地宫阵法一旦启动的后续手段。
而且磐莽急于要控制住那个可以操纵地宫阵法的人,想都不用想,不是钟离属,便是白眉老头,白眉伤成那样,似乎不太可能,只有钟离属,又是一个靠不住的混账东西,这个家伙做了之前磐莽只是计划却暂时未能做的事,就是担心白眉的承受力太弱,这般搞法,白眉很快就会翘辫子。
眼下先天息壤到手,镇山杵就在地宫最深处,眼看也要唾手可得,却因为李修成而横生枝节,磐莽的邪火无处发泄,若白眉死了,钟离属显然是最大的获利者,他至少以以地宫阵法来要挟磐莽,岂能让这厮得逞。
磐莽的身躯顷刻间化作一道浓浓的黑烟,极为灵活的穿梭在不断倾倒或砸出的巨拳空隙里,很快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之前洞口的附近,昆仑宗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钟离属与白眉双双不见。
地宫的震颤稍稍缓和了一下后再次剧烈起来,磐莽猜测这是阵法新一轮发动前的征兆,而且蕴藏着更为厉害的手段,他的神识一扫,便飞快的钻入不远处移动变形的圣殿之中,掠过正殿,他已能清晰的感应到钟离属的位置,再过二殿,钟离属正在一间偏房中笑嘻嘻的看着他。
尽管磐莽心生警觉,但自持武力高绝,又难压心头怒火,大喝一声,“道友很擅长在背后捅刀子么?”
“彼此彼此。”钟离属笑的更为开心,“道友将先天息壤揣在怀中,也不知会一声,老朽难免有点忐忑,不如把话挑明如何?”
“哦?某正有此意,道友何必这般多疑?”
“那再好不过,咱们合作讲究简单直接,如今同来的道友就剩你我,先天息壤理应你我各一半。”钟离属突然眉头一皱,一把将垂死的白眉老道提在手中,“咦,你最好别动,白眉若是死了,这天下也只有老朽可以催动阵法,取出镇山杵,想仔细点。”
磐莽怒气冲冲的止住身形,一扬脸,忽然又哈哈大笑,“也不是不可,只是这瓦罐只有一个,现在便将息壤分开,有诸多不妥。”
“如何不妥?”
“这东西极有灵性,若是离了这看似普普通通的瓦罐,恐怕就失去了再造山河的能力,咱们忙活一场岂不白费劲?”
“这种说法,老朽从未听闻。”钟离属大摇其头,他也是域外神魔,有关先天息壤的传闻听的不比磐莽少,“若是被你三言两语打发了,岂不让人耻笑?”
“那你说该如何?”磐莽暴跳。
“交换,我这不屑弟子暂交由你,那瓦罐交给老朽代管,道友看如何?”
磐莽气急而笑,“妄你还自称道义正统的仙家,居然把自己的弟子当筹码,老子再无耻也做不来你这等卑鄙之事,之前选道友降临还真特么看走眼了。”
“岂能是筹码?老朽只是想借道友之手保我弟子一命,丝毫没有对他不利之意,换与不换,全在道友一念之间。”
“换!为何不换。”磐莽也异常果断,说着话便掏出了那古朴的瓦罐,“摊上你这么个无耻之徒,老子当恶魔都觉得丢人。”
“先把瓦罐丢过来,老朽放人。”
“你放屁,似你这般无耻,老子我怎敢先将瓦罐丢给你?”
“你大可放心,交换成功,你我还要继续合作下去,毕竟只有息壤还无法再造山河,还缺个镇山杵不是?”
“尼玛的,老子算是服了。”磐莽气的跺脚,“道友的脸皮厚度,就算是‘寂灭’也不敢在你面前吹牛。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先给白眉渡口真元,莫让他咽气,否则你知道老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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