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先生?”
特尔斯医生正坐在值班室的办公桌后面,撑着双手打盹,一群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这让他有些恼怒,不知道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吗?就算是有病患,不知道先挂号吗?
特尔斯正想出声斥责领头的中年保安,病人家属们不懂事,你在医院工作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规矩吗?不过一抬头,特尔斯就看见了人群后面的老头,眼睛一亮,脸上也带上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您怎么也来了?是您的家人生病了吗,胡安先生?这是您的女儿?不过……没听您有女儿啊?”
“是你啊,特尔斯。”
胡安曾在巴伦西亚市立医院工作了二十年,回到城之后,也在圣彼得教堂义务工作了一段时间,其间救治过不少城居民,也带过不少弟子,在比利亚雷亚尔,他算是很有名望的一个人,而眼前的这个特尔斯医生,就曾在他手下学习过。
“还废话做什么,赶紧的,病人好像是发烧了,额头很烫,快点帮忙看一看?”
值班室里就有一张简易的病床,范毕庄心翼翼的将费丽莎放下,而后急声的要求医生赶紧来诊治。
被打断与恩师许久的特尔斯脸上很是不爽,不过他也算是很有医德的大夫了,也没生气,看向了胡安。
“快点给看看吧,特尔斯,救治病人重要。”
胡安一句话就让特尔斯忙活起来,这让范毕庄不由得感叹,果然人情世故这东西,在哪里都好使,一般人上医院,医生和护士磨磨蹭蹭的,结果有关系,一个个立即就变得热情起来。
“真特么……操蛋!”
范毕庄在心里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却也没什么,紧张的注视着正在忙活的特尔斯。
“是发烧了。”特尔斯检查过后,很肯定的道,随即表情古怪的看向胡安,“胡安先生,我是一名骨科医生,这……”
“真是见鬼!”范毕庄火气都要冒出来了,你这检查了老半天,结果就一个发烧的诊断,而后又告诉自己你其实是一名骨科医生,对感冒发烧症状不擅长,范毕庄肺都要气炸了。
“我不管,既然是你接手的病人,那么你就必须给我将她治好,不然,不然……”
“不然”了好几句,范毕庄也没想到合适的话语,他再凶残,也总不能将医院给砸了吧。
胡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骂了一句“废物”,然后推开特尔斯,就穿着睡衣开始布置起来,将需要的医疗器材,和需要用的药物给了一遍,特尔斯连连点头,顺便叫保安去叫护士,将药品快点拿进来。
没一会儿,东西都准备妥当,在护士的帮忙下,将液体给费丽莎输上,胡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纯粹的发烧罢了,应该是淋了雨受了寒,应该没事了,等她醒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胡安将凑上来想要话的特尔斯打发走,一边了一下费丽莎的情况,一边坐下来,和范毕庄闲聊。
老头今晚也是累坏了,年纪一大把了,结果还要在雨夜受这份罪,开车送人就不了,没想到到了医院,遇见一个值班医生还是骨科专业的,闹到最后还要亲自上阵,也真是难为他了。
看了一眼在病床上安然睡着的费丽莎,春节和白猫一左一右的守在她身边,范毕庄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他点点头,很诚恳的对老头道谢:“谢谢你,胡安先生。”
“我可不是帮你,子,我是一名医生,虽然退休了,不过,有病人难道我还能袖手旁观吗?”时隔多年之后重操旧业,老头虽然疲累,但脸上还是有着一丝成就感和得意,他扭头看了看春节,又看了看自己穿着的睡衣,撇嘴道,“下次要找我,你自己来,别让你那条恶狗来我家,该死的,拖着我的裤子就往外拽,我这裤子都被咬坏了,还差一点……”
最后一句话没有完,但范毕庄却是听明白了,自动脑补春节拖曳着老头往外走的画面,估计……这裤子都快被拖掉了吧?
“我看你的样子是很想笑吧?哼!”老头冷着脸哼了一声,指着床上的姑娘道,“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
呃,这个问题把范毕庄给噎了一下,是啊,她是谁?是莫利纳视作生命的掌上明珠,这个范毕庄自然知道,但是他怎么解释,这个姑娘半夜三更出现在他家中,并且一副娇弱的模样,现在还因为发烧住进了医院。
范毕庄无奈的摊手:“我她是自己跑到我家门外,吹了风淋了雨,才弄成这副样子的,你信吗?”
胡安给了他一个“你当我是白痴”的嘲讽表情,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子,你是成年人,很多事情你自己应该明白的,原我不该多什么,但是你是一名职业球员,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不能太放纵自己,而且……就算是憋不住了,找未成年少女,这也是不道德的……”
范毕庄好悬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之前还老头没有发生误会,敢情这误会已经突破天际了。有些东西不能碰?不能太放纵自己?还有,未成年少女,这是什么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这老东西,满脑子都想的是什么?
范毕庄想要解释,却是发现,自己还真解释不清楚,只能沉默不语。
老头来劲了,脸上挂着福尔摩斯似的睿智笑容,继续絮絮叨叨的个不停。
范毕庄干脆把脑袋埋进双腿之间,装起了鸵鸟。
透明的玻璃窗上,如细线般的雨滴还在不断的倾泄,敲在窗沿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病房内,却是一片安静的氛围,一猫一狗,一名安静躺在床上的少女,一个脑袋埋进双腿中的少年,还有一名口沫横飞的老头,画面是如此的怪异。
雨水如注,夜,已渐渐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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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欠!”
费丽莎从美妙的梦中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了头上白色的天花板,这让她有些恍惚,她记得,自己是在那个臭流氓的院落前,四周黑漆漆的,四面有风,还有冰冷的雨,自己忍受不住,就蜷缩成一团,再然后,似乎就没了印象。
但是很显然,此刻的自己似乎换了一个地方,没有冷风和雨水,有明亮的灯光,还有温暖的床。
等等,床?
费丽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张病床上,在病床边,还立着一根钢铁支架,上面挂着一个输液瓶,而输液瓶的另外一端,则是连着自己的右手。
“我这是在医院?”
费丽莎彻底清醒了过来,却是突然感觉到手有些痒,是的,就是痒的感觉,而且不是一只手,是两只手都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舔她的双手,黏糊糊的。
左右转头一看,却是乐了,一只大狗和一只白猫,正一左一右,像两个忠诚的骑士一般,守护着她。
费丽莎轻轻的欢呼一声:“圣诞!”
而后又看向冲她不断摇尾巴的大狗,继续欢呼:“春节!”
再然后,费丽莎就看见了病床另外一头的范毕庄,此刻的少年,坐在板凳上,呃,与其是坐,不如是瘫,他的双脚都快掉到了地上,脑袋歪在一边,嘴边还涎着哈喇子,阳光从窗外透射而来,照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一个重症脑瘫少年。
费丽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原到了嘴边的“臭流氓”三个字也被抛在了脑后。
病房内,突然响起的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将范毕庄惊醒,他的眼睛猛然睁开,想要有所动作,再然后……因为姿势的问题,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哈哈哈!哈哈哈!”
“臭流氓你这个样子太蠢了!”
“笑死我了,臭流氓,你睡觉还流口水啊,羞不羞啊!”
屁股上有着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疼痛,这让范毕庄彻底的清醒过来了,昨晚前半夜都是听老头絮絮叨叨的废话了,后半夜又守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一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原他还以为,费丽莎醒来之后,会是多么和谐多么温暖的一副画面呢,毕竟自己也算她的“救命恩人”吧,不什么为报恩情,以身相许什么的,至少也应该好一阵感谢吧。
得,结果转眼之间,自己就成了对方口中的“蠢货笑料”。
范毕庄没好气的瞪了费丽莎一眼,也不与病人置气,随口道:“你醒了。”
结果银铃般的笑声再度响起,费丽莎清脆的声音传来:“臭流氓你是猪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范毕庄脸都黑了,冷着脸,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喂,臭流氓,你去哪?不要丢下我……”
费丽莎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范毕庄却头也不回。
“我去叫医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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