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太阳刚刚洒出自己的热量,茶楼里除了西门庆并无一人。.⒉3TT.
昔为做上客,今为阶下囚。
这句话来形容沈章与马德荣来说,最为贴切不过,西门庆看他二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摇头。
招了招手,押解沈章的几个衙役,便将他带了进来,也不多说什么,只唱了个喏,便转身去了门外,西门庆现在在县中的威名,谁敢说个不字。
或许是仇人见了分外眼红,刚才眼神中还没有半点神采的沈章,见了西门庆目光认真而有些凶狠,脸上古怪的抽动了几下。有些东西从心底涌上来,“果然是你么?”
沈章挣扎着,咬牙切齿着,用尽浑身的力气,恨不得扑上去撕咬西门庆一口。
西门庆淡然一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沈官人,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不吃一杯茶么?”
他的语气越淡然,沈章心里的怒气就越盛“你真的是好算计……”他虽然已经猜到是西门庆做的,可现实真的摆在眼前时,他还是难以接受,他是东京游街唱名的读书人,大好的前程,西门庆是什么东西,小小阳谷县的蝼蚁都头,怎么就能败在他的手里。
“是很奇怪,还是不能接受。”
西门庆举着茶杯,轻轻的咂了一口,茶楼里的茶水,没经过自己的改进,又不是小丫头沏的,还真有些难以下口,不过,现在心情好,无所谓了,自己又不是真的来吃茶的。
沈章紧咬着牙关,手上的青筋捏的暴起,看着西门庆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他真恨不得砸上几拳,自从自己遇见他,就生过好事。
“其实你应该后悔才是。”
“后悔?呵!”沈章嗤之以鼻孔,他陡然笑了出来”扭头看看周围,随后靠回了后方的椅背,“你也配?”
西门庆耸耸肩膀:“其实你我本没什么仇恨的,就算是因为慧娘,大家做不成朋友,你我也不该如此,我听说你很欣赏我,同样我也很欣赏你,可惜了,当然你后悔也没用,我还是会搞死你的,不为什么,只为了慧娘,他们都说我大方,其实我是个很小气的人,你知道么?有时候讨好老丈人,真的需要花费心思。”
这句话有些荒谬,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居然相互欣赏,而西门庆后面的几句话更荒谬,为了老丈人,为了慧娘?
沈章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不说别的,单说你我,不是么?”西门庆给他添了杯茶水。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已经我把的计划都猜的**不离十了。”
沈章露出得然的表情,似乎对西门庆不屑一顾。
“看来我说的不错,你是个聪明人,我很欣赏聪明人,可惜都不为我所用。”
沈章被西门庆几句乱七八糟的话,说的有些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来展示你胜利者的姿态?以为我会屈服于你?”
“不会,我都说了,我很欣赏你,能搞死一个我很欣赏的人,其实还是很爽的。”
“直你娘……”沈章被西门庆撩的火气。
“你是读书人,动手动脚的真不适合,将茶杯放下,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有辱斯文。你忘了我昨夜被抓入牢狱之中时,你的姿态了?”
“小人得志。”
“随便你,反正我笑到了最后。”西门庆把手一探,模样要多贱有多贱。
似乎被西门庆的这句话激怒了,沈章藏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开始泄,很难想象一个读书人,能说出那么多的肮脏字眼。可惜他骂的再怎么厉害,还是不敢动手,颇有几分后世键盘侠的模样,只敢躲在暗处伤人。
不论沈章骂的再怎么难听,西门庆一概不理,只是含笑看着,原本躲在楼外的的焦挺几人冲将进来,有心给他几分眼色看看,都被西门庆拦下了,有什么比看敌人死亡前的歇斯底里更加来的赏心悦目呢?这般说或许有些小人得志之嫌,但自己辛苦筹谋这几日,花了好些财货,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就容我放肆片刻又如何?
对于那些污言秽语,西门庆只是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词,过了半响,沈章许是骂的累了,只死死的盯着西门庆,不再张口,西门庆在他耳边说道:“下月初我与慧娘结亲,想必沈官人是来不了,当是可惜,不过放心,我会叫人在你的坟上烧纸祝贺,还有这件事之后,秦知县得朝廷升任,东平府通判,而小人不才,得知县相公举荐,受‘三班奉职’虽然是武职的最低阶,但好赖有了官身,日后若升任州中,怕是兼职牢狱勾当。我能有此番机遇,全赖沈官人一力帮衬,便就在此谢过了,放心我西门庆不是那等知恩不报之人,牢狱之内,会有人好好款待二位,对了,你还记得昨日那个叫魏亮的么?”
“呵呵,你果然是记得的,昨夜不巧,他觉得无颜面对这个世道,居然上吊自杀了,又可惜了一个读书人。”西门庆表现出一副很同情的模样。
“西门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可是圣人子弟,我虽然不多读书,可也知道多读诗书,胸中自有天地浩然之气,纵有些魑魅魍魉扰人清净,也不过片刻化为灰灰,沈章你的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么?”
“告诉你,你就尽管耍嘴皮子好了,你虽然暗害与我,可我还是有些同窗好友的,到时候他们听了这个消息,知道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置之不理么?”
“你看,气急败坏不是,你的老师王启年都不曾护住你,你还指望谁呢?同窗好友?呵!你自己信了也就是了。何必拿出来骗我呢?你的同窗,多半和王启年相公是一党的,我呢用你们的话来说,属于贼党,你看我在你的帮助下,也有了党派,你的同窗来找我的晦气,难不成我的银子,就不能抵挡一二?当然,你别想多了。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西门庆的声音平平淡淡,在茶楼里响起又落,不惊起半点的灰尘,可在沈章的耳朵里,却似重锤敲鼓。
“出来混,大家都是要还的,当初你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之时,也应该想想自己的下场。当年你害得我家岳父大人落得这般下场时,也应该想想。牢狱里的生活其实不是很好,我估计你也没进去过,放心,凭借咱俩的关系,我刚才也说过了,会关照你的,你是心高气傲之人,有些难以接受,要是我猜测的不错,你还有留下血书,然后一头撞死,想凭借此事来陷我一身泥的想法,我不得不说,我会帮你的,但是,你真的舍得死么?你不等等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已经愣住的沈章,西门庆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我说的,再想想你要做的,你会现,我真的是想搞死你,没别的意思。”
“茶水钱我已经付了,你慢慢吃,我是和好客的。”
“你是什么时候,现我在暗中调查秦知县的,我调查的时候,你去了清河县,回来短短几日,不可能就能查的清楚,这件事其实背后的主谋是那个钱主簿吧,你只是个傀儡。”沈章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西门庆一愣,随即笑道:“你猜。”
说罢,不理会沈章的张牙舞爪,满口喷粪,拂袖而去,仰头看去,这天色还真是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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