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机差不多了,西门庆一声令下,“旁人不管,但去将那卫阔拿来见我。”
焦挺等人早就憋的烦闷,怪叫一声,挥着兵刃冲将上去。
栾廷玉不知什么时候取了一根熟铜棍在手,上下翻飞,但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都难逃一棍。有了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加入,就士气低落的卫阔一方,登时难以抵挡。
在这众人当中,最为出彩,或者最叫人意想不到的,便是西门庆操练的那三个庄客,来只是有几分蛮力的庄家户,没想到在西门庆手下操练几日后,三人一组,居然伤人不少,这还是他们初临战地,心中还有敬畏,下手颇软的缘故。
栾廷玉对他们几个是不屑的,现时见了,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兄弟西门庆还真有些门道,那几日的胡闹,还真有效果,难不成也是看过兵书的?那看的什么兵书?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草厅的山贼剿灭干净,只留那卫阔,栾廷玉见他提在西门庆的面前,一脚踹翻在地,“你这般猪狗似的人,也敢占山为王,在我们面前称大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饶我这次。”卫阔跪在地上,哪敢分辨,只不住的讨饶。
西门庆道:“想要活命,吧,你将打劫来的财宝都藏在哪里了,要是我满意,就饶你一条性命。”
卫阔此时哪里还敢多言,只将自己所藏金银的地方都了,西门庆唤过满是是伤的麻三道:“他的地方你知道么?”
麻三答道:“人清楚。”
西门庆点点,吩咐薛永先给他裹了伤口,再叫焦挺并那三个庄客带着他与卫阔去找金银。
此时李君这边的弟兄,也死伤大半,其中不少人见事不可为,又听官府来人,悄悄遁了去,又有几个见西门庆众人着实凶狠,自己不走难以活命,也扭头跑了,只剩下两个贴己心腹,护在身边,不过一个个也都伤痕磊磊,勉强站立。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先逼的我和卫阔反目,然后趁我二人相争,寨中大乱,你们在趁机火中取栗,最后联合官府里应外合,将偌大一个山寨落在你的手里,厉害。”李君依着一柄长枪道,原西门庆送给他的宝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染满了鲜血。
西门庆看了李君一眼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略施计,略施计而已。”
李君道:“不知我们与你西门庆有什么仇恨,能叫你担上性命的的干系来剿灭我等的山寨,难道就不怕事情失败,被我一刀结果了,枉送性命么?”
“你等聚众造反,劫掠商客,伤人性命,实在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我除了你们乃是替天行道,至于担心性命之忧,哈哈,不是我西门庆夸口,你们虽然人众,可都是乌合之贼,难挡我几位兄弟的勇力。我若想要走,怕你们还留不住我。”
李君暗暗点头,方才他也见识了几人的武艺,尤其是那个使熟铜棍的,更是武艺高超之人,“如今成王败寇,官兵也来了,不知你西门大官人是要拿了我的人头请赏,还是要将我缚往县衙,做个有功之人。”
西门庆哈哈一笑道:“你先看看,哪里有官兵到此。”李君扭头一瞧,正是曾睿、杨彬几人,手持刀棍扑将进来;“哥哥,我们幸不辱命,只在山寨之外吵扰一阵,这帮山贼果然自乱,不少人逃了出去。”
李君一愣,不禁摇头道:“是了,我早该想到,官府的人怎么敢来我的地盘,不怕死么?西门大官人,你真真是好计策,我李君佩服。”
“这般的妙计,我可想不出来,另有先生出谋划策罢了。”西门庆答道。
似乎是没有听见西门庆什么,李君自顾自的言语了一句:“可惜啊!”
“可惜什么?”西门庆问道。
“可惜我刚才贪图你的宝刀,听信了你的谗言,若是在你来时,一刀结果了你,哪有如此的下场。”
玳安在侧怒道:“阶下之囚,还敢这般的话。”持了利刃,就要来结果李君的性命。
忽的被身后西门庆攀住臂膊,道:“李君兄弟仗义轻生,不肯受辱,乃是好汉,不可伤他性命。”
玳安嘿嘿一笑:“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谁不知道哥哥你最见不得好汉受辱了。”
西门庆亲自走到李君的身前,将他扶起道:“李君我知你是个不怕死的好汉,这次刀兵相争实属无奈,你要有意投靠与我,我便与你共富贵,你要投往他出,不敢相留,只分出好些金银,权作我的歉礼。”
李君以为死期已到,没想到还能活命,当下跪伏在地,“人往日只听西门哥哥你的仁义无双的大名,不想今日得见,愿意摆在哥哥的麾下,听受差遣。”
听他降了西门庆,玳安这才真的放了手中刀兵,要是刚才李君牙蹦半个不字,他便手起刀落,先杀了李君以绝后患,虽然会遭到斥责,但斩草除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西门庆刚才还李君等人乃是不忠不孝的恶贼,现时却又有要把他收归手下,站立一旁的众人,居然没一人觉得不妥,反而都是夸赞西门庆的仁义。
西门庆其实也想将李君出了后快,可见他有些勇力,又是个山贼的身份,日后怕有用的上的地方,故此留他一命,至于他的忠诚度,却是一个问题了。不过听麻三,他还有家人在清河县里,倒时候便将他们接在自己身边,一来代为照料,二来也做个人质,叫李君不敢反复。
心中计定,面色便就更加的亲切,招呼众人打扫个干净的地方吃酒。
………………
“姐,家里呆着无趣,不如去街上走走?”丫鬟莺儿见陈家娘子呆坐在院子,青葱玉脂般的芊芊素手,拖着那绝美的脸儿,仰着天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嗯?”她显然愣了一下,“都这个时辰的,去外面做什么?”
莺儿与她是自幼长大的,情似姐妹,见她这般模样,不由笑道:“姐你……你莫不是想那庆哥儿了?”
“呸,你这死丫头,乱嚼什么舌根,要叫旁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陈家娘子被中了心思,一时间有些羞怒,起身去挠莺儿的痒痒,还道:“你这般急着出去耍,不会是要去见你的情郎罢。”
自从她被指婚给西门庆,便对他有了念想,后来又见了几次,每次都是那么的不同,渐渐的,她的心里似乎装了这么一个人,天天的惦念着。
两人笑闹着,忽然从陈家娘子怀里跌出一只手帕,莺儿手快,一把抢在手里,“人生若只如初见……”
“还没有想那西门大官人,你这是什么?”
“你还回来。”陈家娘子脸色俏红,伸手去夺,被莺儿躲开道:“姐你西门大官人是不怎么读过什么私塾的,也没听人他拜过哪位先生,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词来呢?”莺儿虽然不是大户姐,可跟着陈家娘子日子久了,受她的影响熏陶,不敢懂得诗词之道,但也能品评的出好坏。
陈家娘子一把捏住她的痒痒肉,将手帕夺回在手中道:“我怎么知道。”
“你他会不会是找别人代写的,拿了哄姐开心。”
陈家娘子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那日与西门庆的偶遇,完是个意外,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在那时在那里呢?不过依照他的过往,是不应该能写出这词来的。
“那你这词是怎么来的?”
“庙里老倌写的。”噗嗤一声,念及那时的初遇,陈家娘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不论是谁写的,只是他送给自己的就好,心中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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