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西门庆的从中调和,焦挺当然是不多甚么的,而黄兴黄都头,则见了五十两的汤药钱之后,也言道:“既然武松是吃多了酒,又被人挑唆,那我看在西门都头的薄面,也就不做计较了,但绝无下次。”
武松见西门庆果然如江湖传言一般人仁义奢遮,心中愈发坚定要投靠在西门庆的麾下。
事罢,武松还要向西门庆西门庆请罪,西门庆笑着将他扶起道:“武松兄弟你是义气的好男儿,我如何怪罪与你?”
武松又道了声罪,恍然间瞧见,王权那厮居然躲在人群当中探头探脑的往此处观瞧,不由怒发冲冠,言道:“哥哥稍等,我这就去取了王权那厮的头颅来,他敢挑拨我与哥哥关系,罪该当死。”
罢,又朝着武大使了一礼,转身朝着王权走去。
武大唯恐自己兄弟当真闹出人命来,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他,追在武松的身后,扬声大叫道:“兄弟你哪里去。”
西门庆也怕他在此时闯祸,慌忙拦下他道:“不过是个粗鄙人,兄弟你理他做什么?”
“此人该死!”
“死不死的,却不是你了算,这天下间还是有王法的。”西门庆厚颜无耻的劝解了一句,拍了拍武松的肩膀又道:“兄弟稍安,你现时去打了他,却叫黄都头为难。”
武松见扭不过众人,又被西门庆与武大郎拉住了胳膊,当下不好发作,只狠狠的看了王权一眼。
王权见武松要来寻他晦气,待要跑,可见西门庆等人又拦下了武松,心中止不住得意,以为他们是惧于自家老爹的权势,不敢招惹自己,当下抖了抖衣服,晃悠悠的捡了个干净桌儿,吩咐道:“掌柜的,你直娘的在看什么?还不赶紧给爷上酒?”
掌柜的见了暗道一声晦气,不过没奈何,吩咐店伙计将打翻的桌椅收拾了,亲自跑过去服侍。
武松哪里能容得王权在自己面前这般的嚣张,待要起身子,可被西门庆死死的摁住,“兄弟,你我相见还要多谢这个人,若不是他,你我也无有今日的缘分,再者咱们这次吃酒,图的是一个快活,还是那句话,不要理会那等的粗鄙人。”
这边西门庆在劝道这武松不要动手,那边王权却是在不断的作死,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喊上一句。
饶是西门庆的气度涵养上佳,也忍不住扭头看他一眼,这厮是哪里来的奇葩,这般的作死,莫不是以为有个做押司的老爹,就能高枕无忧?
而焦挺、縻胜等人,早就记清楚了王权的相貌,直娘的,看你能得意在几时。
……………………
入夜,武松与哥哥武大端坐在家中商议。
“哥哥,咱们在此,也无有什么好营生,还常常受人欺凌,这次不如就随西门哥哥去了吧,他是个奢遮仁义的人,到了那阳谷,西门哥哥定然不会亏待你我。”
武大虽然对西门庆也是敬佩有加,可终究故土难离,再者他心中也有思量,自己是个没事的人,如何能叫西门大官人看顾?现时他是仁义的,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若有一天他恶了我,我又待如何?
沉吟了一下道:“常言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西门大官人虽然是仁义的,可你我都是要面皮的人,总不能一直白白叫西门大官人养活,还要在想想才是,重要有个营生才好。”
武松点头道:“哥哥还想甚么,不过你方才的那句是对的,你我兄弟都是堂堂的大好男儿,怎么能平白受人恩惠,西门哥哥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把命交给他就是了。至于营生,西门哥哥还差那几个钱?我听焦挺,西门哥哥在阳谷有好大产业。只店铺就不下十几家。”
“乱什么?爹娘给的性命怎能凭白给了别人,西门大官人对咱们好,咱们也回报他就是了,性命是万万不能乱丢的。有个营生,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到时候才能给你娶上个好婆娘。”武大郎赶紧劝自己这兄弟,唯恐他去做下甚么要命的勾当,不过他听西门庆就好大家当时,心里颇为意动。
“甚么婆娘不婆娘的,哥哥还不曾娶个嫂嫂回来,我怎么能娶?再我志在四方,怎么能被那妇人消磨志气。”
武大长叹一声,就自己这身材相貌,家当事取个老怕是难了,终不能叫自己兄弟也孤苦一辈子,武家终究要留个后不是?要不然日后怎么到地下见爹娘。
这些话武大郎没办法跟武松,只能闷在自己肚子里,又念道或许跟那西门大官人去阳谷也不错,看他对我兄弟二人爱戴有佳,不得还能讨个婆娘在家。
武松见哥哥沉默不语,也不好插话,他知道自己哥哥是个老实人,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可他武松不是如此,不身高八尺,浑身有虎狼般的力气,只这大丈夫生于世间,怎么能甘于平淡庸碌?他的这番话,也不能跟自家哥哥,不然又是一顿数落。
“这件事你先不要急,容我再想想,还有张家老爷对咱么也不错,要走时,也该跟他一声。”武大心中是同意了的,只是嘴上还在犹豫。
“这是自然,不但有恩要报,有仇也得报。”武松嘴角掀起一丝的冷笑,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王权那厮害得自己不仅丢了好大的面皮,还差点与西门哥哥起了冲突,更别西门庆因为他坏的五十两白银,桩桩件件,武松要能安奈的下性子,那可真是见了鬼。
武大郎是从看着武松长大的,此时看他的面色,如何不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慌忙劝道:“兄弟,你可不要乱来,万事三思而行,休要为了那厮害了你的前途。”
“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现时去杀了那王权,不是招惹祸端么?”
“什么杀不杀的,杀人是要掉脑袋的,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今晚你睡里屋。”武大还是不放心兄弟,将武松撵去了里屋,他守在外屋,唯恐夜深时,武松趁他睡熟了出去。
一阵稀疏的声响过后,武大郎鼾声想起,睡在里屋的武松,突然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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