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阿托金男爵在奥斯星城的临时府邸中。
“老爷,那位莫特里法师来了。”管家心的在门外报告。
“啊,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人。我早就过这些外来法师每一个都是我们的麻烦,应该修订更严格的律法和公约来限制这些家伙。”阿托金男爵一拍桌子,上面的细瓷茶壶水杯跳了一跳,发出哐啷哐啷的吵闹声。“我每次看见这些从大平原来的混蛋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嘴脸就感觉到恶心,难道当年战争的时候,他们不是因为胆怯而没去保卫奥罗由斯塔,这才能保存下一些高等奥术传承么?这时候还来装什么帝国贵族?”
“好了,好了。阿托金阁下,这一大家都知道。”坐在桌子对面的是安东尼家族的一位老者摆摆手,表示很理解阿托金男爵的愤怒。“不过适当的敷衍还是必要的,不是这个女人是奥术学院的么?查清楚是哪一个家族的没有?那里面的大家族的子弟可不少。”
“这个没有,那女人不肯。不过那些雇佣兵已经交代了,他们是受到上面的暗示才准备在探险中干掉那个女人的。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上面的哪一位,但这至少也明了那女人和费尔南德斯家族有些瓜葛。也许是谁的私生女,也许是谁的情人,继承权的争夺啊,女人的嫉妒啊,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毕竟赤红大公的子女们太多,子女们的子女就更多了。”
“所以我们没必要去多管闲事,是么?这段时间就让她在这里待着吧,我们场面上尽到监守的责任就可以了,不管是奥术学院还是费尔南德斯家族想要怎么样,也有守护之手和日光神殿去和他们慢慢吵。她从巴特家遗迹里弄出来的那东西可真是烫手,如果可能,我想没有人会希望这东西继续留在西海岸。”
“得是。今天轮到我来听取这个女人的报告,我想又是一通抱怨和自以为是的讥嘲。帕特阁下,你要留下来一起听听么?以后轮到安东尼家族接受这女人的抱怨的时候,你们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就不用了,阿托金阁下。看多了那些帝都人自以为是的高傲嘴脸,会影响我今晚的睡眠质量的。告辞了。”
出门而去的老者在过道上看见那个金发女法师正在管家的带领下走来。因为危险行为而受限制的外地法师,必须每隔一天都要在指定的法师议会成员府邸上去汇报行踪,否则就会被驱逐甚至逮捕监禁,这是难得地可以蔑视来自奥罗由斯塔的法师的机会,安东尼家族的老者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行了一个轻飘飘的带着明显的蔑视意味但又是他所能做到的尽可能完美的对远方客人的贵族问候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书房中,阿托金男爵挺胸突肚,摆出了尽可能的威严姿态看着女法师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挥了挥手让管家也退了出去关上门,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卷轴激发了,整个房间就都沉浸在了一片寂静中。
“阁下,可以了,这个五环奥术‘幻音障壁’可以隔绝大多数的窃听,就算有人在秘密注意这里,也只能大概听出我们在争吵。周围我已经布置了单方面的警戒触发术,还有这个时间段,我这里来外客的可能性是最的。”阿托金男爵脸上的威严在半秒钟之内就软化成了一团媚笑,眼神深处中还闪烁着丝丝的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该怎么称唿您?您在组织中是担当什么”
“莫特里。杰丽斯莫特里,这是我现在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女法师面无表情。“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诚布公地见面。从此之后,我只是非法探索遗迹的奥术学院低级教员杰丽斯莫特里法师,你明白了吗?所有的联络消息还是用以前的老办法。单方面的信息传送就可以了。”
“是,是。”阿托金男爵连连头,肥胖的下巴像是弹性十足的橡胶一抖一抖的。“其实您也不必要如此心。因为要看守那个能源核心的关系,守护之手和日光神殿不可能再有多余的力量和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
“我知道。但是对于我们来,再谨慎的心也不为过。所以仅此一次,你知道吗?”女法师看了看额头上冒着汗珠子的男爵,顿了顿又补充。“上一次你传送的信息非常地有用,对组织制定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从这一上来,你是个聪明人。”
阿托金眉头一展,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啊啊,当然当然,我对组织的忠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对奥术的信仰,对帝国复兴的渴望”
“我你是个聪明人,是因为你在这个动荡的时期依然没有忘记你作为组织的下级成员所该做的事,而不是像大多数蠢货那样摇摆不定。虽然我肯定你身上的定序触发术也起到了相当的提醒作用,但是这种一丝不苟的谨慎心,确实是一个聪明人的表现。”女法师笑了笑,分明是很肯定的态度,却让阿托金男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再提醒你一下,你身上的定序术是格里芬副会长亲自出手定下的,我不知道他定序下的触发法术是什么,但我肯定你也不想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去让那些野蛮的西方人用他们的巫术尝试来解除法术,是么?”
“是是是,当然当然。”只是稍微的回忆起那个身影,就让阿托金男爵满身的冷汗。
“不要只是恐惧。你也应该看到有利的一面。”女法师像是对着孩子一样的循循善诱。“你不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居然能碰巧遇到格里芬副会长心情好的时候,我在复兴会里这些年,看到能让他亲自出手的次数不过是屈指可数。他对自己所经手的‘作品’都会很在意,和那些艺术家一样,当然,在奥术的角度上来他也确实是个无可争议的伟大艺术家,即便放在帝国时代依然如此。而每个艺术家都是很富有感情和念旧的,你能够得到他的亲手施法,这在以后可是个巨大的资,有时候只需要他的一句话不定就胜过你经营多年的人脉。”
阿托金男爵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那一位副会长虽然让人感到恐惧,但确实也是一位高明到极的奥术师,如果真像这个女人所的,能得到他的一眷顾的可能性,也真的能算难得的资。
看着男爵大人的脸色变幻,女法师暗自撇撇嘴。对于这些没有理想利欲熏心的利益动物,陈述利害得失是最为有用的,虽然从内心上来非常地鄙视,现在也不得不放低姿态来告诉他们一些他们能听懂的东西。
“虽然现在组织的情况确实不大好。星空大殿受到了神灵的排斥,暂时和物质位面脱离开了联系,这是事实。”女法师耸耸肩。“但是那些摇摆不定的家伙因此而对复兴会丧失信心,我只能是愚不可及。难道他们会以为星殿就会永远迷失在星界么?这一次神临术对于神灵身的伤害难道就不大?所有次级神的神力都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衰弱,只是暂时还没有和上次战争之后出现彻底的法则失控而已,这是一次典型的两败俱伤。没有十来年,神灵也不可能恢复力量。”
“而作为这次情报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那些墙头草所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我们的形势其实远比他们所预料的要好得多,甚至是可以有一个前所未有的重大转折。”
“是是,我明白。是那个从巴特家族的遗迹中发掘出来的东西吧?您没看到波鲁特那个老家伙鉴定分析这个时候的表情,好像他爸爸爷爷一起从坟墓里站了起来要和他抢女人似的。而根据他所那很有可能是浮空大殿的动力核心碎片,是吗?”
到这个,阿托金男爵脸上也不禁泛起一丝生动的神采,那是作为法师,作为帝国贵族的自然反应。三座浮空城是奥术帝国在最后的辉煌年代的巅峰造物,代表了奥术文明最璀璨的光芒,让所有奥术师可以自傲地宣告自己就是这大陆真实无疑的主宰,甚至让他们有了足以蔑视神灵的自信。即便这光辉时代已经逐渐远去,帝国已经烟消云散,这骄傲依然或多或少地烙印在了每个奥术师的灵魂深处。
“不管是不是,那只是一个意外之喜罢了。”女法师微微笑了笑。有定序术的限制,她不想多去谈论这个。“相比于太过吸引人注意力的那个东西,现在对我们最重要的,是那些西方人。”
“西方人?”阿托金男爵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对,西方人。他们那里拥有着能让星空大殿加快回归的东西,而且我不定还能让我们的力量有飞跃式的提升。”就算是在被五环奥术牢牢遮掩的房间中,女法师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下来。“你听好了。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接下来我的打算。你不用牢记细节,也不用去制定什么计划,因为这次很可能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商议,你只要知道我大概想要做什么,接下来随机应变地帮助我就行了”
这是一种很需要默契和信任的配合。女法师选择了这位并没有多少真正交流的阿托金男爵,固然是因为没有什么选择,也是因为她非常非常信任这位男爵在定序术的控制下的忠诚,还有在恐惧的压迫利益的诱惑之下所激发出的机智和活力。利益动物是一种非常好用的工具和合作对象,只要你能牢牢掌控住他们的利益。
“是,是,我明白了。那么,这段时间就要委屈您了,在一切查明之前,您必须定时接受监察您真的不需要解除您身上所中的定序术?虽然议会里谁都在吵着没办法,但我肯定他们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底细,一些家族里还是有藏着的高阶卷轴是能做到的,或者像是比如安东尼家的老家伙”
“不需要。”女法师很淡然地拒绝。这不过是六环的定序术加上一个七环法则性奥术而已,对于普通法师来也许是一把悬在头的利剑,但是一个知晓了定序内容的复兴会的成员可以凭借丰富的知识储备和技巧完无视。“真正迫切地想要解除这个定序术的只有归亡者教会,那是一群只想着消灭亡灵的狂信徒,希望从我这里得知关于所有巴特伯爵的消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关注只会起到一个很好的掩护作用。接下来,我会”
午夜中的奥斯星城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极少的几处地方还亮着灯火。
沐沁沂缓缓张开了眼睛,虽然精神上似乎已经饱满,但她能隐约地感觉到神魂上的伤势在这一次的冥思中恢复的程度微乎其微。而且沐沁沂知道,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这恢复的速度会来慢,很快会完停滞下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神道之路就是如此,若没有数百上千年间慢慢沉淀积累下来祭祀祈祷的仪典,想要凭个人天赋在这条路上去慢慢领悟进益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之前能有那般神速的进展,都是靠了在神水宫中勤修了十余年水行道法积累下来的感悟,还有些颇为逆天的运气。不过显然这条路已经是暂时走到了尽头,两方天地间大道法则终究是有些差异,她所积累下来的感悟也不足以再向前迈出更高的境界。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去找寻水元素之神的教会?或者是祭坛?而不是在这里和一帮子穷酸老书生蘑菇?这不是单纯地怨气,已经踏上了神道之路的她,已经感受到天地大道,世界质的浩瀚无穷,再看看眼前的这些繁琐杂事,只会觉得犹如是在陪一帮弱智玩弄尿水泥巴一样地浪费时间。
沐沁沂颇有些气闷地站了起来。桌上的四盏鲸油大灯将这件房舍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连同这房中的摆设家具甚至屋舍身,这些都是张家送过来的。有了在地经营数十年的前朝族裔的投靠,此刻大干使节团中的境况比起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是好了千百倍。
不过这些好处和她的关系并不大,她和那些寻常的士兵水手能得到的最多就是平日间饮食上的好处,住的依然是从船上搬下来的营帐,风吟秋图个清静出来随便找了一所破屋子暂住,上面的人也只是假装看不见。而像是现在这一所应有尽有的宜居屋舍,则是使节团中那几位大人才能有资格独享的。
而这里,就是属于其中的那位王主薄王大人的。之前被一个王主薄的亲兵叫来这里,又了让她在这里稍后一段时间,沐沁沂现在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如果不是这里其实比使节团营地中还要清净许多,更适合打坐冥思,她早就扭头离开了。
正当她真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几个脚步声,还有隐约向门口的亲兵问话的声音,不多时之后,房门就被推开,一个身着儒巾长袍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对着沐沁沂拱手笑道:“一时有要事和诸位大人商议,累沐仙子久候了,得罪得罪。”
“王大人公事忙碌,辛苦了。”沐沁沂也只能拱拱手。“不知深夜召唤女子到此,有何吩咐?”
“确实有些许要事要来和沐仙子商议。沐仙子请坐。话到了这欧罗夷州之后都是让沐仙子刘道长你们几人四处奔走出力,我们这些读书人却是困顿茫然,手足无措。你们才是真正辛苦了。”
王大人笑笑,伸手示意沐沁沂坐下,自己也坐在书桌前,看起来风度然。这位王大人不过四十出头,在这几位礼部的官员中是最为年轻的一位,面貌端正,几缕长须修剪得极为合宜,相较于李文敏大人那几位皱纹横生须发皆白的老头,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王大人哪里话,这些都是我们职责所在罢了。”沐沁沂口中回应着套话,心中倒是有些意外。她对这几个朝廷官员并不怎么上心,不过总算在同一条船上待了几个月,也是知道些底细的。这位王大人乃是朝廷礼部鸿胪寺主薄,这次使节团的回赐副使,官面身份只在回赐使李文敏大人之下,也是世家旁系子弟出身。一直以来他都和另外那几位大人混在一起,行止之间极为低调。就是刚才李文敏在营帐中呵斥沐沁沂的时候,他在一旁也是一言不发,没想到现在把她单独拉到一边的时候却能出这番话来。
“不过这次来到这欧罗夷州,确实是诸事不顺。”王主薄叹了口气。“一则是大干欧罗断绝交往数十年,声气不通,这边是如何情况我们之前完不知,二则是李大人对这实务上确实不大擅长,应对失措。靠着刘道长沐仙子还有那位风先生尽力周旋,才能有现今的局面”
沐沁沂一时间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面前这人根是其他人乔装打扮,要不干脆就是什么幻术,一直以来不近人情颟顸无能几乎就是草囊饭袋泥塑木雕的礼部大人,居然也有如此通情达理,有自知之明的时候。不过稍微凝神之后,她也明白这些话就算再好听,也只是些寒暄铺垫,这位大人深夜相邀不可能只是这个。她也没心思再去客套,径直:“王大人无须客气,有话直便是。”
王主薄的面色微微一滞,好像有些不大习惯这样的直接了当,眉头一皱,还稍稍考虑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那好,官也就直言了。李文敏李大人之前不过是礼部一九品赞礼郎,皇上决定出使欧罗夷州之时才临时被尚书大人提拔为鸿胪寺少卿,担任回赐使。中间李家用了什么手段谁也不知,不过这一路来沐仙子你也看见了,李大人年岁已高不堪奔波,短于实务是昏庸煳涂也不为过,只知空谈,却一股脑地将事情推导旁人身上。今日白天无端训斥沐仙子,便是我也看不下去了。长久如此,我大干使节团前途堪忧啊”
沐沁沂头。原来这些人也并不是老煳涂了的腐儒书生。而且听这位王主薄仿佛是八品,现在被临时提拔的李大人压了一头,心中多半也是不服的。不过没想到的是他隐忍到了这时候才露出口风来,看来今日找自己来密谈是想要找准了机会拉拢盟友反客为主。
只是沐沁沂对这种官场倾轧勾心斗角的事情半分兴趣也无,而且这使节团中话真有分量的随军仙师也该是刘玄应才对,她正要开口拒绝,却看到王主薄又是长叹一口气,看过来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而且官自发妻十余年前病逝之后一直未娶,此时在这万里异乡之外正欲寻一贤惠能干之女共结连理,不知沐仙子可有此意?”
“哈?”这般神奇的转折,让沐沁沂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瞒沐姑娘,自从登上鲲鹏号开始,官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虽然他们都江湖女子不知礼法野蛮粗俗,但官却觉得那不过是陈朽偏见。官召你前来商议,特意迟来两三个时辰,也不见你对屋外守候的兵卒询问催促,可见秉性柔顺自有度量。随军仙师一职并无品级,只算是吏,刘玄应道长有师门和自身非凡修为为根基,自然是无人不敬。沐姑娘出身和自家却没有这等优势,难免就受人刁难排挤。但沐姑娘与官共结连理,谁人还敢看你半分?便是李文敏李大人,也不便再为难于你。而且官知道沐姑娘在士卒水手中颇有威望,奔走实务也是极为能干的,只要我们两人合二为一,共补不足之处,迟早也将这使节团的真正权柄操于手中,不叫李文敏那等腐朽书虫误了朝廷大事。只是有一事我要事先明,沐姑娘你出身低微,官出身河东王家又是书香门第,纵是续弦也不能让你为正室。而且这万里夷州之外行不得正礼,一切从简即可。”
沐沁沂听得呆了几秒,这才豁然一笑,:“原来王大人特意叫我来将我晾在此处几个时辰,就是为了对我这个?不知你为何觉得我会答应?”
“难道沐姑娘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么?”王主薄眉头微皱,这不在他预料之中的回答让他略有不悦,但依然举止有度没有失了上位者的风范。“此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乃是你莫大的机缘。我知你出身江湖草野,难免性子野惯了。但你也该知晓,什么江湖人物任你有多风光,在朝廷体制面前都是蝼蚁一般,只要没个有力的后台强援,便永远只能是受人驱策,上不得台面的微末之人。你看刘玄应道长在江湖之上的地位难道差了么?还不是兢兢业业地为朝廷大义奔走效劳。我既然将此事与你了,那便是与之前不时完不一样了。其中深意你自家细细体会,莫要自悟,莫要自悟啊。”
语重心长地完这一番话,有些感觉腹中饥饿的王主薄拿起桌上的糕吃了一块,端起早已经凉了的茶水慢慢地嘬了一口,也不再看好似呆若木鸡的沐沁沂。对于对方会怎么样选择,他有相当的自信,这可是他从上船开始就在琢磨,一直拖到了今日看准了机会才付诸行动的事,其中利害权衡,变数周旋等等早就在心中过了无数次了。他相信这江湖女子定然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自己不仅能将这一姿色不错的女子收入房中,还能将其作为在团中的得力奥援。两相合力之下,再拉几个助力用些手段缓缓图之,不愁将那李文敏给拉不下马来。想那不过是读了一辈子死书的老书虫,大概是将一辈子的积攒都孝敬给了侍郎大人,这才临时换来这个回赐使的身份,居然爬到了自己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而等这使节团的权柄落到自己手上之后,自己当然能做得比那老书虫出色,这扬我天朝之威的大功劳也就却之不恭了
“果然是树枝上的毛虫一般的东西。”
但是王大人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他正愕然抬头上看,忽然刚刚吞到喉咙口的那口水莫名其妙地反涌了上来,而且转回口中朝鼻腔气管中灌去,他立刻忍不住大力咳嗽起来,但是那口水混着食物居然一时间咳不出去,他只能捏着喉咙从座椅上滑落在地。
没错,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傻子。机智隐忍,权衡利弊,城府深不可测,谋划深远这些东西一样不缺,只是平日间根不屑于展露出来给他们眼中的下层人看罢了。只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辗转腾挪,尽显手段智慧的地方,其实也不过是一片的枝叶罢了。
再不看地上如虫子一般挣扎的王大人,沐沁沂推门而出,外面看似一片漆黑,但是头上却是星空璀璨。她快步走进这星空下的漆黑街道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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