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苏蓉蓉的伺候之下喝下两口清粥,然后嘴角才扬起难于言语的痛苦,扭头跟苏蓉蓉轻笑感谢,随即才缓缓开口:“蓉蓉,打电话让林武迪过来医院见我,让他今天必定要过来。”
苏蓉蓉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听到楚天的话就想起林武迪的道歉酒,脸上就闪过惊讶,条件反射的道:“难道昨晚道歉酒有迷毒?这怎么可能呢?他是不是疯了,为些摩擦就伙同外人对你下手?”
楚天还没有回答,门口就响起了喧杂的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是林少坤父女,见到楚天清醒过来忙开口问候:“楚天,好点没有?兰婆婆让我们来替她看看你,要知道你受伤昏迷,她老人家可是寝食难安啊。”
扬起笑容回应,楚天淡淡的:“谢谢兰婆婆,也谢谢林伯伯了,等伤好了之后我再去拜访你们!”
林少坤爽朗的笑了笑,随即脸上闪过尴尬,声音了起来:“楚天,林武迪那畜生知道你清醒过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认了,他是因为去澳门赌博欠下两千万的高利贷,所以被人捏住痛脚对你在酒里下毒。”
苏蓉蓉脸色痛苦,喃喃自语:“真是舅舅!”
楚天制止恼怒的旭哥等人,笑着:“他人呢?”
感受到楚天散发的杀气,林少坤脸上露出凄然之色,但还是开口回应:“那畜生被兰婆婆责骂半死,还罚跪半时,最后决定痛改前非并过来向你真诚道歉,但怕你依旧生气才让我过来做客,相信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楚天若有所思的问:“林家到这里多久?”
林少坤毫不犹豫的回答:“十五分钟车程。”
楚天继续发问:“现在堵车吗?”
林菲锸口回应:“新年假期怎么会塞车呢?”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盯着墙壁上的时钟:“好!我相信他的诚意,我给林武迪三十分钟,如果他出现在我面前道歉的话,楚天就大人大量,看在他是蓉蓉的舅舅份上,保证永不追究他下毒之事。”
林少坤脸上露出喜色,想不到楚天竟然如此轻易原谅他,随即拿出电话拨给弟弟,谁知道却处于关机状态,打回林家也没有林武迪的消息,不由变得慌乱起来,喃喃自语:“他怎么不接电话呢?他跑去哪里了?”
楚天摇头叹息,然后向旭哥要过来电话,忍着痛疼按下连串的数字,接通之后就缓缓笑道:“宋主任吗?你好,我是楚天,对,就是几天前在出入境处打扰你的子,我想拜托你帮个忙好吗?对,留意个人。”
宋刚自然记得住跟七号首长通话的人,现在听到他要自己帮忙留意人,这样的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楚天随即把林武迪的个人情况转了过去,最后盯着旭哥淡淡的:“派几个兄弟去各个通关口等待,入境处会密切留意林武迪,如有风吹草动就会给我电话,到时候让兄弟们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抓他回来。”
旭哥郑重点点头,拿起电话就去旁边处理。
林少坤脸色微变,有些不相信的:“难道那子会跑路?”
楚天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落在窗户外面,许久才回应林少坤:“林伯伯,你们回去吧,我不想让血腥的场面让你们觉得楚天是个刽子手,顺便告诉兰婆婆,我做事会留有分寸,让她老人家不必担心林武迪。”
林少坤心里微微颤抖,他知道弟弟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而且不思悔改,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但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弟弟,实在不希望他有什么事,于是望望楚天之后落在蓉蓉身上:“蓉蓉,唉!”
叹息之后,林少坤就领着女儿离去。
而苏蓉蓉脸上无惊无诧,舀起白粥吹着,然后送在楚天嘴边,吐气如兰的:“来,喝粥!”
果然不出楚天所料,林武迪好不容易从林家出来,想到自己对楚天所做的事情,就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忙取出现金就往罗湖口岸奔去,他在深圳购有几套房子,也有两个要好的二奶,准备在那边躲几个月。
谁知道,刚踏进到出入境处,向来引以自豪的香港身份证丢出去,不仅没有顺利出通关走人,反而被两名工作人员有礼貌的请去旁边大厅协助调查,纳闷的林武迪没有过多的疑虑,毕竟他不相信楚天会过快的找上自己。
谁知道,两名工作人员在转弯隐蔽角落就控制住他,还毫不客气的堵住他的嘴巴,随即涌出几名彪形大汉把他绑住拖走,等林武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完变得苍白无力,因为他见到了楚天等人。
望着楚天的笑容,林武迪抖索起来,面如死灰。
楚天轻轻笑问:“林叔叔似乎要离开香港?”
林武迪心里颤抖,连语音都变调了:“我,我有事。”
真是个懦夫!楚天懒得跟他打哈哈,心里始终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又涌了出来,凝聚着精神淡淡发问:“投毒的事情你已经盘承认,那么我离开林家以及路线,你是怎么告诉杀手们的?”
林武迪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目光游离闪烁,显然存在侥幸心里逃避什么,表面上却畏惧而坚决的回答:“我没告诉他们,真没有告诉他们,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回去的路线啊,怎么告诉他们呢?”
此话听起来虽然不错,但林武迪却没有实话,楚天心里自然清楚,那些杀手如此清晰自己的行踪路线肯定有所依据,当下换了个方向盘问:“你是怎么跟他们联络的?那晚他们要你做些什么?不准遗漏的交待。”
林武迪到了保命阶段,当下也不敢犹豫,避重就轻的出来:“我欠了高利贷两千万,那晚在云来酒吧喝酒被澳门的讨债人堵住了我,正要废手之时,一位黑衣女子冒了出来帮我还了八百万,让我躲过一劫。”
“然后告诉我,如果帮她完成任务,不仅不用还八百万,甚至会还清我剩下的债务,这么好的事情我自然答应下来,后来才知道是要把衣领夹送给你以及敬你喝葡萄酒,我虽然知道其中有古怪,但我真不知道葡萄酒会有毒药啊。”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毫不客气的戳破他的谎言,缓缓的道:“你不知道葡萄酒有毒?以你的性格会亲身犯险?那为什么我有事而你完好无损,别你是百毒不侵之体,如果真是,我喂你两杯试试看。”
林武迪脸色巨变,忙赔笑着:“我,那黑衣女子确实过有迷药,你欠她风流债,要惩罚捉弄”
楚天挥手制止他的胡编乱造,低头望着衣服上的衣领夹,伸手把它捏了下来,然后心翼翼的摸索,片刻之后,衣领夹就分成两层,一个微的精密电子赫然进入大家的眼里,稍微有点常识的就知道这是追踪器。
林武迪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喃喃自语的抢先开口:“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有追踪器!”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当然不会相信林武迪的话,以他多疑的性格怎么会相信衣领夹没有文章呢?这家伙实在狡猾,能赖掉多少坏事就赖掉,看来真要给他教训方能让他涨涨记性,否则以后还会生出事端。
苏蓉蓉也轻轻叹息,有此舅舅真是耻辱。
楚天向旁边的大汉使了个眼神,大汉立刻会意的从身后抽出短刀扔在地上,寒光闪闪,异常锋利,林武迪止不住的挪动几步,目光慌乱的望望短刀,又扫视着众人,语无伦次的:“这是,这是干什么?”
旭哥欺身上前,抓住林武迪狠狠的摔在地上,厉声喝道:“你竟然敢投毒害楚天,还敢虚幻跑路,难道你不知道楚天是蓉蓉的男友吗?帮着外人要自家人的命,你还是不是人?老子恨不得砍断你四肢,抛入街头。”
林武迪被摔得身痛疼,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连滚带爬的冲到苏蓉蓉身边,痛哭流涕的喊着:“蓉蓉,蓉蓉,救救舅吧,我上有兰婆婆要赡养,下有妻儿要抚养,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天养生右手握刀,眼里闪出摄人的寒光。
苏蓉蓉毫不留情的躲开他,淡淡的:“舅舅,你错的太离谱了,如果不是楚天有贵人相助,恐怕现在我已经伏着他的尸体大哭了,整个林家也会被你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念你是林家人的份上,自断右手保命。”
听到自断右手,而不是让自己老命,无异于满天乌云之中见到希望的曙光,林武迪悲戚的脸上顿时扬起复杂的喜色,擦擦嘴边的泪水和口水,抬头望着楚天证实:“楚天,真的不杀我吗?真的只是断手吗?”
斜靠在墙壁上,楚天的面色依旧有几分苍白,默默呼吸了几口气,体内血液流动得才算是顺畅,他的眼睛盯着林武迪,没有开口些什么,但还是看得林武迪心中一阵发毛,良久之后才微微点头。
林武迪握起锋利的短刀,却没有胆量对自己动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失去了勇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崩溃的流泪,旭哥重重哼出,踏前几步怒吼:“懦夫!连自断右手的勇气都没有,竟然敢下毒害人?”
苏蓉蓉的见到舅舅凄惨的模样,脸上闪过不忍。
楚天轻轻叹息,道出两个字:“旭哥,帮他!换个地方。”
旭哥点点头,挥手让大汉们把林武迪鸡般的提了出去。
片刻之后,隔壁的病房传来惨叫,苏蓉蓉终究止不住的跑过去查看,只见旭哥握着锋利的短刀在擦拭,刀锋上还滴着血水,林武迪的整支胳膊被刀锋连根斩断,掉落到了地上,此刻正满地的打滚哀嚎惨叫。
苏蓉蓉眼神些许的痛苦,随即开口:“给他找医生吧。”
旭哥把刀丢给手下,然后才点点头。
楚天依旧在病床上捏着追踪器沉思,任何东西于他来都有价值,虽然这个追踪器差点要了他的命,但反过来也可以用这个东西要了欧阳采薇的命,如果不清扫掉黑道裁判所,未来的凶险不知道有多少。
沉思片刻,苏蓉蓉已经回到病房,手里还端着开水,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却不自然,楚天把追踪器收起来,免得引起她的痛苦,随即带着些许的歉意道:“蓉蓉,我如此对你舅舅,你生我气吗?”
苏蓉蓉轻轻叹息,宽慰着:“你已经很仁厚了,他所做的事情死十次八次都够!希望断了他的胳膊之后能够涨些记性,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兰婆婆了,兰婆婆只了句‘林家对不起你!’就放下电话了。”
楚天握着她的手,心情复杂的回应:“这笔帐就记在黑道裁判所吧,我始终想不清楚他们竟然没有称霸黑道的野心,为什么就要置于我死地呢?谁都知道他们所谓的裁决荒唐可笑,但为什么乐此不疲呢?”
苏蓉蓉也不清楚,幽幽冒出:“或许有其它深层目的吧。”
楚天的眼神瞬间汇聚成光芒,扭头望着老妖连珠带炮的:“打电话给方晴,让她给我彻查蒋胜利的所有资料,包括其亲人的行踪下落,我就不信找不出答案,我就不信掀不开黑道裁判所的神秘面纱。”
老妖点点头,转身出去打电话。
天养神依旧冰冷如石:“杀了他!”
旭哥刚好处理完事情进入房间,听到天养生的话,止不住的问:“杀谁?”
楚天轻笑,淡淡的回答:“黑道裁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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