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个工厂大门的时候,酥肉哈哈大笑,我从交谈的时候,也大概知道了酥肉要做什么事儿,心里有些不舒服,问酥肉:“这不是骗人么?”
酥肉不以为然,到:“这算什么骗人?你以为大牌子的衣服质量就真的非常好吗?还不是人们现在有钱了,想追求个名牌?再,我卖的价钱能和那真正的大牌比吗?就是换个方式,让人们买的东西,赚个辛苦钱而已三娃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挣扎,你娃儿该不会要当卫道士?”
我肯定不是一个卫道士,我想起曾经我和师父来过一次成都卖玉,那个时候师父过盗墓的问题,他就和我过一段话,大意就是告诉我这世界,每件事都有每件事的因果,盗墓的也是为生活所逼,他们自然也会因为盗墓有自己的报应,这世界有白天就有黑夜,而我们要管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儿
是的,酥肉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做,我也是一样就如他的,换个方式,赚个辛苦钱而已
想到这里,我没多什么,酥肉怕我不高兴,一把揽住我,到:“点你感兴趣的事儿,你别看这荷花池人来人往的,别看这片儿厂区繁华,可不平静呢,闹鬼”
这倒算是符合我的胃口了,就问酥肉:“咋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听半夜有人听见女人哭啥的,还有个门卫看见骷髅架子在走路,吓个半死听这里的老板要集体出钱请出名的道士来做场法事呢”酥肉跟我到
“出名的道士?谁,很厉害吗?”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干这行的,总是会和同行比较,我年轻气盛,忍不住就开口问了
“我知道个屁,到时候去看个热闹呗听那道士一出手,很多事儿都给摆平了,成都好几个有名望的人都请他呢你也去看看呗,到时候和他斗斗,看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至于我们捞完这一票就走,要发财还是得去广州”酥肉着着又转回赚钱的问题上去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别的道士怎么做法事,于是到:“走之前,我咋也得看看那道士是个什么人对了,去广州我也不反对,但去之前,我还得去一个地方,看一个人”
“谁啊?”酥肉不以为意的问到
“一个叫元懿的人,你不大认识”我随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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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就是好办事儿,酥肉委托那个厂老板做的事儿,在钱的作用下,三天就搞定了
酥肉喜滋滋的拿回他的货,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每件衣服,包括内衣上都做上了鲜的商标——梦特娇
9年,做为中国第一个崛起的品牌,梦特娇受到了太多人的追捧,可是那个时候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酥肉就是要钻这个空子
拿到货以后,酥肉跟我起了他的辛酸史:“三娃儿,我以为省城钱好赚,揣着1块钱就来省城了,谁知道租房啊,吃饭啊什么的得留一笔钱,然后做生意的钱就很少了三娃儿,你不知道,我啥都倒腾来卖过,最困难那天,进了货,连他妈吃碗面的钱都没了这好不容攒了点儿钱,就想来笔大的,我观察过女人的钱好赚,就决定从这儿下手,就弄了一批内衣,你知道其他衣服钱太高,然后晚上去摆摊,谁知道他妈的”
酥肉不下去了,他一大男人如何懂得欣赏女人的内衣?好卖才怪,我大概也能猜到亏这子那时还跟我,他做生意风光,原来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狼狈啊
“我算是发现了,人们现在喜欢名牌,老子就去弄个名牌内衣,想着把这批货卖出去,可是老子没钱三娃儿,幸好,幸好我有你这哥们”酥肉激动
我揽着他的肩膀,到:“我就知道你子以前跟我装风光啊不过,你卖内衣就卖内衣,咋弄一批男人的衣服来卖”
酥肉悄悄的凑到我耳边,声:“你可别出去,梦特娇可没啥内衣,都没女人的衣服我这要把内衣卖出去,就得弄些男人的衣服,增强真实性”
我无语的望着酥肉,这子真的贼精贼精的,那憨厚的脸上,一双眼睛正闪烁着机灵的光芒,我他妈忽然悟了,为啥酥肉他爸会自己儿子一脸机灵相,但同时我也忍了很多次,忍住想一巴掌拍在那张脸上的冲动
“走,三娃儿,现在我们去喝个酒,然后呢,晚上我们就去卖东西去,有你在,那些大妈冲着你这脸也得买啊,你这次回家一次,咋也得跟我下刘春燕”酥肉罗里啰嗦的
我这次是真忍不住了,一脚蹬在酥肉的肥屁股上,到:“你娃儿找打?凭啥我在,大妈就买衣服?你意思是我就只吸引大妈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刘春燕,老子偏不给你”
酥肉跑在前面,嘻嘻哈哈的笑着:“你这种白脸当然吸引大妈,年轻姑娘得喜欢我这种,我这种知道不?憨厚,老实,好依靠的”
“你憨厚个屁,有种把刘春燕追到手再,哈哈”我快步的追上去,揽着酥肉,出门了,楼道里不时传来我们爽朗的笑声
我忽然发现,在酥肉的带领下,我有些适应这个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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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成都的春熙路
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属于四川的热闹,曾经我和师父来过一次成都,他也带着我四处晃荡过,买吃给我吃,还给我买了一身难看的土黄色衣服,可就是没来过春熙路
到今天我来到这里,差点被这里的热闹晃瞎了眼睛
“干嘛啊?土了?别跟我你在北京呆过八年,跟个土包子似的”酥肉在旁边到
我瞪他一眼,只是到:“没想到我们四川也能这么热闹”
“龟儿子,滚一边去,看不起我们四川,是不是?”酥肉斜我一眼,拉着我很快走过了春熙路,这里在9年代是有夜市的,可地盘却是固定的,我们只能在这总府路找一处热闹点儿的地方摆摊
“好啊,那我滚了,你自己一个人卖”其实我咋也拉不下脸来卖东西,真的,内心紧张,我早就想开溜了
“别,我还得指望着你吸引大妈呢,走走,就那儿,我们就在那里摆摊”酥肉哪能让我走,拖着我就过去了
铺好塑料布,我和酥肉在拥挤的,周围都是摊的地儿,把自己的摊摆好了
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就有些恍惚,我这是干啥?来卖东西,和酥肉一起当个‘投机’分子来了?我们今天会顺利的卖出东西吗?能赚钱吗?
这样想着,我仿佛置身在梦中,仿佛是站在一个奇异的角度,看着眼前的繁华,看着眼前这来来往往的人群这就是生活吗?这就是每一个人的挣扎吗?
红尘练心,红尘练心,原来真的只有投身于此,才能真正感受到生活的每一丝喜怒哀乐,感受到了,也才能脱它
就像是演一场戏,总是要投入角色,最终才能演好这个角色,升华这个角色
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我以前好像活的颇为不沾人间烟火,我也忽然体悟师父为啥会为我的心境着急,我为何又不能当一个苦苦奋斗,挣扎的人物呢?
没那么紧张了,我觉得好像放松了很多,此时,酥肉已经在我的旁边,拿着个大喇叭,带着哭腔的喊到:“做生意真的亏了,确实亏了大家来看看啊,正宗梦特娇,低价甩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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