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寨城牆堅固,各種防御工事修建齊,光箭塔就有數十座,城牆上堆滿了守城用的滾木和壘石,沒有攻城用的重武器,這些流寇很難打破桃花寨的大門。
而桃花寨左右五十里地各駐扎著兩座型山寨,同時,這兩座山寨和桃花寨之間共建了十座要塞,流寇若要進攻桃花寨,就必須先攻破兩座山寨,以及突破這些要塞之後,才能兵臨城下。
甦毅向左右兩處山寨各調了五千長槍兵過去,而各要塞駐扎的兵力也從原先的兩百人增加為一千人馬,這些要塞有拒馬圍欄,還配備了重弩、金湯、滾木壘石等防御武器,即使流寇一擁而上,也很難打下防守森嚴的要塞。
唯一讓甦毅擔憂的便是南荒林。
南荒林距離山寨有很長一段距離,甦毅不可能安排士兵守好每一寸道路,南荒林的建設還在進行中,青壯每日消耗的糧食都需要從山寨運送過去,一旦運糧隊離開山寨,很可能會遭到流寇的襲擊。
為此,甦毅不得不加派人手,協助運輸隊將糧食等一應生活物品運往南荒林。
正當甦毅為爆發的紅衣之亂著急準備的時候,程文元帶著兩百多騎兵趕到桃花寨。
剛見到程文元時,甦毅大吃一驚,原先還算英俊的程大少爺一臉的狼狽,手下的兩百騎兵個個帶傷,不少人的盔甲上還濺滿了血漬。
甦毅見狀,微微一愣道︰“程兄,這是怎麼回事?”
卻見程文元自嘲的笑了起來,“幽州的劉虞老兒派人去我府上找你了,我這一路過來,路上踫到不少裹著紅巾的流民和五斗米教眾,幸虧我帶來的是騎兵,一路沖殺而來,原以為縱橫山脈都是些山賊流寇,情況會好一些,不想此地比外面更亂,那些流寇像瘋了一般,一見到人就撲上來,我拼死才帶著部下殺出,帶來的五百騎兵,只剩下兩百余騎。”
甦毅這幾日一直著手山寨的防御工事,沒想到縱橫山脈已經亂成這樣。
“沒料到啊……”甦毅嘆了口氣道︰“五斗米教造反的¥¥¥¥, 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縱橫山脈也會受到紅衣之亂的波及,對了,你現在是遼東的偏將,隸屬于公孫一清麾下,這次紅衣之亂,遼東的情況怎麼樣?”
程文元心有余悸道︰“公孫老兒還算有些事,五斗米教剛在遼東作亂,公孫一清便派兵鎮壓,遼東四大家族也派人支援公孫老兒,那五斗米教在遼東的分舵剛剛起事,就被大軍圍困,渠帥和一眾分舵的骨干被當場斬殺,只是逃了舵主和他的幾個心腹衛士。”
“紅衣之亂影響太大,百姓中也有不少人是他們的教眾,匪首雖除,但這些教眾一時間很難部清除,公孫老兒正調動各地兵馬平叛,但有百姓家中抄出紅衣者,家皆斬,整個遼東鬧得人心惶惶,前不久烏桓部落進攻玉門關,玉門關將士死傷慘重。”
甦毅眯起眼楮,陷入了沉思,半響才問道︰“劉虞派人去你府上做什麼?難不成是找我的?”
程文元笑道︰“你一直對外聲稱住我莊上,除了劉虞外,已經先後有幾批人馬過來找你了?”
“哦?”甦毅聞言倒是有些意外,隨後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劉虞沒有給甦毅安排駐地,甦毅對外聲稱住在程文元的莊上,而得知甦毅被黃文炳派到幽州為官後,一直在尋找甦毅蹤跡的那些人都感到非常驚愕。
裴溫和齊王自不用,這二人恨不能剝了甦毅的皮,只是甦毅在檢舉萬家分會和胡人勾結一事上立下大功,又被黃文炳授予軍候官職,他們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為難甦毅,只是靜等時機,找個借口隨便給他定個罪,再讓劉虞將他除去。
齊王失勢以後,秦王楊懿一改往常低調的作風,事事爭先,加上齊王因蓄養私兵一事為楚帝所忌,不得不韜光養晦,秦王楊懿步步緊逼,齊王的嫡系十去其八,而朝中支持齊王的大臣也來少。
就連一直公開支持齊王的裴溫,態度也變得曖昧起來,齊王對甦毅恨的咬牙切齒,只想盡快除掉這個讓他丟盡臉面和權勢的家伙,然後娶了裴府的千金,保住自己在皇城的地位。
其實甦毅不知道的是,想找他下落的遠不止裴溫和齊王。
且不齊王和裴溫的反應,一直對甦毅動向十分關心的王煥,得到了甦毅的消息後,也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正是茶攤中甦毅的一番話提醒了他,王煥並沒有參與到各皇子的明爭暗斗中,得以身而退,從那以後,王煥一直派人打探甦毅的下落,可甦毅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的人手搜遍大楚各地,都沒能打探到甦毅的消息。
听到手下探子來報,知道甦毅被王煥派去幽州為官後,王煥嘆息一聲,“可惜了,不想這等人才竟然被黃文炳那老賊招攬過去,老夫晚了一步啊,當日真該把他擄走。”
王煥的兒子不以為意道︰“父帥,那甦毅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家伙罷了,他要真有才能,怎會一直默默無聞,直到此時才被黃文炳老賊派去幽州當個軍候,軍候……”
到這,王煥的兒子訕笑一聲道︰“這種連下級軍官都算不上的人,別是父帥手下,就是我手下都有一大批。”
王煥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他喝道︰“閉嘴,你懂什麼?甦毅得罪了裴溫和齊王,一直被人追殺,他若真在外面鬧出什麼動靜,那才不值得為父看重,韜光養晦,一下子根除了萬家分會,剪除了糜家和裴溫的羽翼,這子有些手段啊。”
王煥的兒子一臉不服氣的站在一旁,倒是他的謀士道︰“大人的沒錯,這甦毅確實有些手段,這天下雖大,但同時讓大人、裴溫和齊王一起搜尋了一年多還沒暴露行蹤,明這甦毅的確實有些能耐。”
王煥面色有些緩和道︰“不錯,只可惜此人已是黃文炳門下,他在走投無路之際受到黃文炳的庇護,裴溫和齊王自然不敢為難他,想必他也會對黃文炳感恩戴德,盡心盡力的輔佐了。”
謀士目光一閃,低聲道︰“這可未必。”
“哦?”王煥露出疑惑的目光,問道︰“令之這話是何意?”
那謀士微微一笑道︰“他若真受到黃文炳的重用,此刻應該被黃文炳安排去皇城做官,最次也得安排一個文官的職位,可這……黃文炳竟然讓他留在幽州,當個不入流的軍候,多半只是臨時起意,大人若想招攬他,未必沒有機會。”
王煥聞言哈哈大笑︰“令之此言有理,只是這幽州的局勢太過復雜,希望他不要讓老夫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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