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姓青年继续道:“我叫赵匡胤。”
姜宓老实唤道:“原来是赵大哥。”她又朝着药碗吹了几口,道:“赵大哥,你喝药。”
见到赵匡胤看向药碗,姜宓连忙安慰道:“我刚才尝了一口,也不是很苦。”
赵匡胤闻言笑了,他伸手接过药碗,道:“多谢兄弟。对了,兄弟贵姓?”
“我姓徐,叫徐二。”等他把药喝完后,姜宓伸手接过,走到船头清洗起来。
洗过药碗,姜宓又朝灶里添了两根柴,她专注地盯着火心,嘴里道:“赵大哥,你是不是饿了?还要半个时辰才有粥喝。”
赵匡胤虚弱至极,他艰难地挪了下,让自己换了一个舒服的体位后,他听到姜宓又在那里脆脆念道:“也不知杭州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堵在这里进出不得。我那么好一个镯子,也只能给咱们换个遮风挡雨饿不死的地方,想是不值。”
赵匡胤转头,他看到姜宓念叨念叨着,伸着手背在脸上一擦,便留下一块黑色的烟灰渍。
赵匡胤的目光下移,他转向姜宓那纤长的指甲修饰圆润的手指,看向她纤细的手腕,以及那在头发间露出来的白嫩晶莹的贴脑耳。
观察了一会,赵匡胤双眼一闭,放松地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他听到姜宓那温软的声音,“赵大哥,粥熟了。”
赵匡胤睁开眼。舱门口。姜宓正端着一碗粥一边吹一边过来,把粥递到赵匡胤手里后,姜宓见他看向自己,不好意思地道:“只有粥,赵大哥凑合着吃。”
赵匡胤哑声道:“多谢兄弟。”
姜宓连忙摇头,道:“要不是我撞了那么一下,赵大哥也不会伤那么重。”
赵匡胤接过粥碗,暗暗想道:我伤极重,要不是凑巧遇上这个兄弟,只怕扛不了多久。这家伙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人倒是个有担当重情义的。
这是乱世。人命贱如草芥。要是换了别人,不再踩上几脚就☆☆☆☆,∞←仁义的了,也只有徐兄弟这种温室养出来的娇儿,才会为撞了他一下就掏钱不辞辛劳的照顾他。
这时粥已凉了些。赵匡胤仰头把碗中的粥两三口喝了个精光。他把碗递给姜宓。又道了一声“谢谢。”
姜宓连忙回道:“不用谢。”她再次弯腰走出船舱。到船头忙活起来。
赵匡胤喝了一碗粥后,感觉到恢复了一些体力,又过了一会。他哑声道:“徐兄弟,你也歇歇吧。”船就这么大,姜宓却一直忙到现在,赵匡胤注意到,她把碗筷锅罐处理好后,居然弯着腰吭哧吭哧地擦起这条破船来……明明是个细皮嫩肉,娇生惯养出来的公子,做起这种下人的活来居然这么不知疲惫。
姜宓跪在船头擦拭着木块与木块间的油渍,听到赵匡胤的劝导她回答道:“我不累。”转眼她又道:“我挺喜欢干活了。干了活后我就可以睡个好觉。”
赵匡胤看了一会姜宓,闭上嘴不再相劝。
很快的,傍晚到了,姜宓又煮了一次粥,与赵匡胤各喝了一碗后,便再次检他熬了一次药。
赵匡胤年纪轻,身体底子雄厚,这药他喝了半剂后他自己就感觉到精神了一些。因此姜宓把药一递来,他马上一仰而尽。
外面天有亮时,姜宓继续忙活,一直忙到看不清了,姜宓才回到船舱,缩在一角准备休息。
赵匡胤赵姓青年伤势太重,服完药后他就昏睡过去。如今这漆黑的舱室里,姜宓尽量缩到离他最远的角落,她实在累极,不一会功夫也沉沉睡去。
半夜时,赵匡胤被一阵啜泣声惊醒。
他连忙睁眼直身,只是,才警惕不到一息,他便发现那呜咽的人原来是睡在角落里的徐二。
徐二眼睛都没有睁开,显然还在睡梦中,可他的脸上泪水成串珠似的流个不停,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似乎就算在睡梦中,他也伤心到了极。
就着外面火堆处照进来的淡淡火光,赵匡胤看着徐二那张稚嫩的脸,轻叹一声,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有。
转眼,第二天到了。
赵匡胤睁开眼时,外面人声鼎沸,他刚寻向徐二,便看到那子从外面一个箭步跳上了甲板。对上赵匡胤的目光,徐二招呼道:“赵大哥你醒了?这天上乌云沉沉的,只怕会下雨。舱旧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捡回一块布回来。”匆匆交待一声后,他又跑得远了。
快到中午时,姜宓才返回。
自然,她返回时,是两手空空的。
姜宓刚从人群中钻出,一眼看到自己住的旧船里面,三四个大汉弯着腰围坐在那赵匡胤的身边,其中一个紧靠赵匡胤的青年,约摸十**岁的样子,他眉棱高而眼窝深,一双眼目光如电,这青年与赵匡胤面目有三四分相似,却要俊秀很多,配上他那高大的身材,也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此刻,那男子正对着赵匡胤的伤口看了又看,神情十分激动。
姜宓还在发楞,那船舱里的几个大汉已看到了她。赵匡胤咳嗽一声,开口道:“这位兄弟就是徐二,这次幸得他相救。”
姜宓还没有回过神来,几个大汉已弯着腰从船舱中钻出,他们对上姜宓便是深深一礼!那个俊秀的男子更是朝着姜宓深深一揖,感激地道:“多谢徐二兄弟救了我哥。在下赵匡义,以后兄弟就是我的亲兄弟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姜宓赧然,她连忙摆手把事由了又。可这几个人却异口坚持,就是姜宓救了他们大哥的性命。
双方客气了好一会,姜宓才回到甲板上。一看到灶台旁油米都有,甚至还有一大块生肉。吃了好些天干粮稀粥的姜宓激动起来,她把袖子一挽,便淘米洗锅准备做饭。
赵匡义朝着姜宓看了一眼,转向他哥哥笑道:“这家伙挺勤快的。”
姜宓忙了一会,转头看到几个壮汉围着赵氏兄弟商量着什么,一个个表情还挺严肃的,她也没有在意。转过头去继续洗菜煮肉。
就在姜宓忙里忙外时。突然的,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充满惊喜的声音,“徐二!”
姜宓连忙转头看去。
却是邵子兴奋得像只猴儿一样在岸上又跳又叫的,而邵子的旁边。还站着三个男子。其中一个文文瘦瘦与他有两分相似的。应该是他的兄长。另外两人一个黑壮憨实,一个清瘦苍白。
邵子一个箭步冲到了姜宓面前,他抓着姜宓的手直摇。嚷道:“徐二徐二你知道吗?我找到我哥哥了,呶,那就是我哥哥。”他朝着那文瘦士人一指。
在姜宓与那士人见过礼后,邵子又指着那黑壮憨实的十五六岁少年和那清瘦苍白差不多大的少年,叽里呱里道:“这两位是我新结的兄长,他们曾在王氏商队干过。来来来,陈三哥,曾老四,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就是徐二,他人可好了,别看他弱不禁风的,可做事挺勤快呢。就是容易累着,哈哈哈哈。”
于是,姜宓又与那姓曾的黑壮青年和姓陈的苍白少年见礼。
与邵子的哥哥不同,这两个从王氏商队出来的少年对姜宓非常热情,又因为中间还夹个多话的邵子,不一会功夫,四人便熟得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
姓邵的文士这时已经入了舱,他一上前便是跪下告罪,在赵匡胤连忙扶起后,几人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几个汉子在舱中着悄悄话,外面是以邵子为首的几个少年郎的高谈阔论声,一时之间这的角落倒是颇为热闹。
舱中,几人了一会话后,那姓邵的文士道:“按时间估计,飞鸽传书应该已经到了崔子轩手里,现在我们也找到大哥了,应该亮出身份让崔子轩来接应。”
几乎是姓邵的文士声音一落,外面便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在这人山人海的河滩上,这一连十个劲装骑士策马而来的场面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那些骑士一来到旧船旁,便同时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二十来岁,面目俊秀的青年朝着舱中抱了抱拳,清声道:“里面可是赵公子?我家主人乃是荥阳郑氏女,听闻几位在此,她特意令人前来相请!”
舱中的几个大汉一怔。
那俊秀骑士一个箭步跳上了船,对上舱中几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壮汉,那俊秀骑士的脸上一抹不屑飞快地闪过。
转眼,他又想起正事,便对着几个摸不清头脑的庶民再次抱了抱拳,客客气气地道:“我家主人有请几位一见。”
赵氏兄弟等人还是摸不清头脑。
不过,这些年来他们风里来雨里去,自也不会畏惧一个什么荥阳郑氏女的邀请,当下,赵匡义替伤重的哥哥站出来,抱拳问道:“不知这位兄台的主人在哪里?她为什么要见我们?”
那俊秀骑士骄矜地道:“几位到了就会知道了。”罢他手一扬,“诸位请!”
赵匡义了头,他道:“我哥哥伤重,我一人去就行了。”
那俊秀骑士却是挡在他面前并不退让,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依在下看来,除了这位受伤的仁兄,另外几个兄台还是都去一下的好。”
这话已经有不善了。
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赵匡义开口道:“行,那就一起去。”跳到岸上,他又朝着姜宓等人挥了挥手,语带讥嘲地叫道:“你们也来吧,人多热闹呢!”
姜宓等人摸不清头脑,也不敢废话,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跟在赵匡义身后,随着那骑士朝前走去。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停泊的一条客船上。
客船装饰得极为豪华,甲板上还铺了蜀缎。赵匡义见状,眉头跳了跳,唇角浮出了一抹见不可见的讥诮。
不一会,一行人便被那俊秀骑士带到了一个舱房前,那俊秀骑士走进去了几句话后,出来对着众人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于是,赵匡义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这舱房很大,里面布置相当奢华,隐隐还有阵阵幽香传来。众人一入舱,便看到了整齐站在两侧的八个美婢。这些美婢端庄秀丽气质不俗,她们一看到这些粗汉进来,同时蹙了蹙秀丽的眉,有一个还悄悄掩了掩鼻。
美婢的后面有一扇屏风,屏风后,一个美人端坐在那里。
赵匡义等人进来后,那美人温柔端庄地唤道:“几位请坐。”
赵匡义带头,几个壮汉大赖赖地坐了下来。
这时,屏风后的美人开口又道:“敢问几位,可是后周来的将士?”
赵匡义这时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他了头,道:“某姓赵,我们都是后周柴荣麾下。”
屏风后,那美人如释重负的吁气声传来,她轻快地道:“那妾就没有找错人。妾身是荥阳郑氏女,将在不久后嫁给博陵崔子轩。这次妾身也是得知有几位后周来的将军要与崔哥哥会面,便自作主张赶来迎请诸位回明州城……”
舱中,几个汉子这才知道他们被强请的缘由。赵匡义忍了忍,还是禁不住嘲讽道:“博陵崔子轩?他真是有心了!”
也不等那美人回复什么,赵匡义站了起来,他冲着屏风抱了抱拳,客客气气地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在下这就回去准备,等夫人一声号令再一起动身。”
几乎是一下船,姓邵的文士忍不住了,他皱眉道:“崔子轩就这种水平?”
赵匡义显然与这些世家子打的交道不少,他讥嘲地回道:“你没有听到她的话吗?她是自作主张,这女人是瞒着崔子轩来的,她想把我们接过去好向崔子轩表功呢!”
旁边,一个姓牛的黑瘦汉子阴森森地道:“老子行军多年,手里见过的血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最烦这些世家了!妈的屁个事都没有,就会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把咱当猪当牛地使唤!呸!老子不得势也就罢了,若有一日得了势,这什么荥阳郑氏博陵崔氏,老子定要把它掀个底朝天!”
一侧,赵匡义压着声音嘲讽道:“咱们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世家子弟,他们哪个不是这德性?依我来,掀他们个底朝天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有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嘿嘿,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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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累了,虽然早就想好了内容,可状态不好感觉写出来的东西不行,就停下来去休息了。累大伙久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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