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却是知道,这崔子轩早就在自己父皇面前坦承过对公主不感兴趣,这南唐亲王估计是不知道这情况吧。≧頂點說,
柴宗训当下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事以后再,以后再。”
这个晚上的宴会,来就带着玩乐性质,柴宗训因如意算盘落空了,未免兴致不高,如此一个时辰后,他便宣布散席。
姜宓和在众人当中依次退席。
走了一会,王屹追上了她,他温柔地鼓励道:“妹妹果然聪慧,这几日所作的事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不管是幽州一事还是面对柴宗训的应对,她都做得相当出色,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出色。
姜宓转头看向王屹,咧着一口白牙得意笑道:“多谢义兄夸赞。”
王屹一笑。
就在这时,他看到姜宓望向他身后的目光滞了一下,笑容也突然变僵硬了,不由转过头去。
这一回头,王屹便看到了前呼后拥而来的李武。
转头看了姜宓一眼,王屹轻叹着道:“妹妹,你还在想着你那个哥哥吗?”
姜宓连忙收回目光,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想了。”见到王屹看向自己,姜宓苦笑了一下,她低声道:“我母亲亏欠他良多,他那边的亲人更是对母亲恨之入骨。其实我也知道,他这阵子在派人寻找我,可我如果出现在他面前,只能是插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还不如这样永远陌路的好。”
这话,姜宓从来没有对人过,这是她第一次把藏在心底的话坦露出来。
王屹了头,他轻叹着道:“妹妹自己处理便是。”这时,他又道:“崔子轩也来了……哥哥得走了,让姓崔的看到我们走得太近,他会起疑的。”罢,王屹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着哥哥离开的身影,姜宓一句话哽在喉中没有吐出来:其实,那人早就起疑了。
遥遥看到在众权贵簇拥下走来的崔子轩,姜宓连忙转身就逃,不一会,她便爬上了马车。
很快的,姜宓便进了自家院落。
她一进院落,众护卫和婢女便列在两侧,躬身等她归来,而姜宓在进入院落后,素来喜欢安静的她便埋首在地理志和邸报等书籍中,把众事远远抛在了脑后。
姜宓却不知道,她这些行为,很快便被人收集了呈现在两个人的案前。
……
柴宗训刚刚进入后院,太监便向他禀报,那两个他看中的官之女已经抬进府中了。
听到美人们已经来到,柴宗训大感兴趣,他脚步加快。
刚刚进入安置美人的院落,柴宗训便在一院的莺莺燕燕娇唤声中,看到了那两个含羞带怯的美人。
对上这两个端庄秀美的少女,也不知怎么的,柴宗训停下了脚步。
柴宗训的身后,一太监低声提醒道:“殿下?”
柴宗训皱了皱眉,他挥了挥手吩咐道:“行了,都散了吧,孤就来走走。”转眼,他对上两个既羞且怕的美人儿,温声又道:“你们好生安息,孤有了空闲再来。”罢,他转身就出了院落。
万万没有想到乘兴而来的柴宗训竟突然改变了主意,太监在他身后疑惑地问道:“殿下不满意那两个美人了?”
柴宗训皱眉,他不解地道:“方才在殿中,孤见她们甚是动人,怎地到了孤的后苑,却与孤别的女人一般无二了?”
那太监听到这话想了想后道:“殿下素来喜欢贞静的美人,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完,柴宗训已恍然大悟,他朝自个大腿一拍,道:“是了,难怪孤刚才觉得那两个新人与别的美人也没什么区别,原来是长相举止相类。”
柴宗训负着手,他一边走一边又道:“孤心里窝着火,可又不想去美人儿那里败火,你们随孤走走吧。”
“是。”
走了一会,柴宗训突然道:“把王校尉叫过来,孤有话问他。”
“是。”
不一会功夫,一个年轻的护卫便来到了柴宗训身后。
柴宗训停下脚步看向他,问道:“孤昨日让你调查杨氏的日常起居,情况如何了?”
那护卫连忙禀道:“已经调查明白了。”他跟在柴宗训身后,一边走一边向他禀报道:“杨氏生活极有规律,每日辰时初起榻,起塌后便进书房看书,辰时末进早餐,已时起召见众手下,与他们交谈行商之事,或翻看帐册。午时午睡一个时辰……”
听到这里,柴宗训打断他道:“午时休息?就她一个人休息还是?”
那护卫禀道:“那些人,杨氏好静,一直是一个人休息。”
这一下,柴宗训停下了脚步,他猛然转头看向那护卫,道:“继续下去。”
“是。”
那护卫继续禀道:“末时和申时,她会继续召见手下,听他们起各自的见闻和各地的风俗,申时下三刻用晚餐,晚餐过后,杨氏会沐浴更衣……”
再一次,柴宗训打断他的话头,“沐浴更衣?”
那护卫是聪明人,马上明白自家殿下想问什么,便禀道:“就是单纯的沐浴更衣,杨氏好洁,沐浴时不喜别人入内,连婢女也经常使开。他们,杨氏喜欢浸在热汤中一个人寻思事情。”
柴宗训过了一会才问道:“一直如些?”
那护卫禀道:“自杨氏出现后,一直如此!”
“有意思!”柴宗训笑了,他马上道:“行了,你继续下去。”
那护卫道:“酉时,杨氏通常会关在书房中看一些书,然后酉时下一刻便会就寝。”
柴宗训道:“孤来猜猜,这杨氏晚上睡觉,也不会叫她那些美貌的护卫入帐了?”
那护卫回道:“是。据那些人,杨氏从来没有叫过任何男子侍寝。”
几乎是这护卫的声音一落,柴宗训便大笑起来,他用扇子重重在掌心拍了拍,转向那太监道:“孤就了,怎地见过杨氏后,明明知道她为人放纵,可孤却还是见到别的美人都没有兴致。何子啊,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那太监自是不明白,他连忙躬身问道:“依殿下看来,这事到底是什么缘故?”
柴宗训哈哈一笑,乐道:“是孤糊涂了,这事你是没办法明白的。”他显得心情很好,又高高兴兴的向周围的人解起惑来,“这世上的妇人啊,可谓是如同世间众花,每一个都有它独特的美丽。不过呢,有一种妇人啊,却是最能轻易的引得男人神颠魂倒,你们知道这是哪种妇人吗?”
众人自是摇头。
柴宗训哈哈笑道:“这就是那种“假不正经”的妇人。如果一个妇人,看起来不正经,似乎风骚放荡的,可她若这些是强装出来的,被一些真正懂女人的见了,就会心中痒痒百般难耐……”到这里,柴宗训的扇把朝掌心重重一击,饶有兴趣地道:“太子原来还只是打算玩玩,这下倒是真有兴趣了!”不过,想到杨氏在他面前百般作态,却原来是想逼得自己放过她,向来对女人挥之既来呼之既去的柴宗训一念到这,心里便大不痛快,他冷笑着又道:“不过一个商妇,倒是天借的胆子,连太子也敢戏耍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差一就被她骗了过去。
……
同一时间,崔子轩的院落里,下人也在向他禀报一份一模一样的杨氏起居录。
那下人把姜宓一十二个时辰的生活都一一禀报过后,便低下了头去。
这时,崔子轩哧笑出声,道:“一只兔子就算披了猫皮,做的也是兔子的事!”
阿五等人自是没有吭声。
崔子轩似乎失起神来。
过了一会,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五挥退众人,凑上前去声问道:“公子刚才不是……难道还不能完确认?”
崔子轩的声音中有郁闷,他低低回道:“我摸到她的腹有一块疤……可阿宓的身上并无疤痕。”
这一下,连阿五也楞住了。
过了一会,阿五低声道:“那公子以为?”
崔子轩揉了揉额,道:“那妇人只怕是学会了伪装了……”转眼他又道:“看杨氏这些日子的行径,风流放纵的,谁见到了她会怀疑她是姜宓?总之,对于她,我已经不敢只看表面了。”
阿五一想也是,他头道:“如果杨氏真是少夫人,那她还真是挺会伪装的。”
崔子轩了头,这时,他回过头来,蹙眉道:“派人盯紧柴宗训。”
阿五连忙应道:“是。”
转头向几个护卫吩咐了两句后,阿五又来到崔子轩身后,不解地问道:“那柴宗训不是不对杨氏感兴趣了吗?难道还会有变化?”
崔子轩淡淡回道:“我既能调查她,别人也能调查她。”略顿了顿后,他又揉搓了一会额心,咬着牙低声道:“你没有细看她如今的举止,简直就是个招蜂引蝶的!”
到这里,崔子轩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会脸色发青,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冷笑,一会却又望着黑暗的远处痴痴的出神,这般出神时,他的眼神又会温柔许多……
阿五知道,自家公子一碰上姜氏的事,便会举止失度爱恨交加,那情绪之复杂远远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他不想打扰他,便悄无声息的退入了黑暗中。
阿五刚刚退离两百步,就在这时,院子深处传来了一阵哭声。
听到那哭声,阿五向一个护卫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护卫连忙禀道:“回首领的话,是子月姑娘。子月姑娘出阁在既,心里难受,这几日都在啼哭呢。”
出阁?是了,柴宗也在归德城,看来博陵崔氏是准备这阵子就把崔子月嫁过去。
正在这时,一个护卫大步走来,朝着不远处沉思的崔子轩看了一眼后,那护卫向阿五低声禀道:“老大,刚才得到消息,那李武已派人在调查杨氏之事,好似对她突然产生了兴趣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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