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弘景笑道:“哦?一介歌伎而已,如果文公喜欢,老夫做主双手奉上如何?”
王安石别过脸去,不忍心看耶律弘景接下来的脸色,士大夫们在一起的时候的话并非都是高尚的话题,对辽国痛恨到极点的文彦博早就想和死去的辽国皇后萧观音发生点什么特殊的关系。
“那个歌妓的名字老夫不知,不过她给老夫留了一张纸条,就因为这半阙艳词,让老夫久久不能释怀。”文彦博看着云峥的大军已经进了城关,长吁了一口气之后感慨的道。
耶律弘景陪着笑脸道:“既然能作词,这个歌伎就不会是无名无姓之辈,不知老夫能否有幸听到让文公释怀的词作。”
文彦博看着耶律弘景一字一句的吟诵道:“换香枕,一半无云锦。为是秋来转展多,更有双双泪痕渗。换香枕,待君寝。
铺翠被,羞杀鸳鸯对。犹忆当时叫合欢,而今独覆相思块。铺翠被,待君睡。”
耶律弘景那张来笑意盈盈的脸顿时变得苍白,颌下的白须无风自动,一双布满老人斑的大手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皮质缰绳,险些没有从马背上栽下去。
这首词其实是契丹一族心中最痛楚的一面,当耶律乙辛败退铜头关之后打起了自立的旗子后,很多关于耶律乙辛的秘辛也就水落石出了,其中最让耶律洪基痛悔三生的就是关于萧观音的事情。
自从他打击了萧氏一族之后,少了这帮手,让他在契丹人中蹿绝对的劣势,也造成了辽国目前分崩离析的局面。
耶律乙辛命人写成粗俗、淫秽的十香词,由宫婢单登诓萧观音,这是宋国“忒里蹇”皇后所作。请皇后“御书”。
如此,可称词、书“二绝”。
萧观音不知是计,为其手书后,又书写自己所作七言绝句怀古一首,诗曰:“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君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
耶律乙辛借题发挥,命单登据以指控赵惟一与皇后私通。道宗轻信谗言,以“铁骨朵”击萧皇后,几至殒命。
道宗又派参知政事张孝杰与耶律乙辛鞫审此案。二人对萧观音施以酷刑。
耶律乙辛对赵惟一施加钉子钉、炭火烤等种种酷刑,又捕风捉影把教坊艺人高长命抓来,严刑拷打,两人都屈打成招。
然后张孝杰奏报,怀古诗“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两句中,含“赵惟一”三字。于是。道宗敕萧皇后自尽。
萧观音自景,想见道宗最后一面,也未获准,遂作绝命词一首,饮恨而逝。
文彦博现在吟诵的这首词,就是萧观音在绝命前书写的三回词中的上半阙。
文彦博故意自己和皇后有私情,来嘲笑辽皇的昏聩无能,以及辽人的有眼无珠。用心非常的恶毒。
坐在马上的耶律弘景干笑两声道:“待老夫回去之后慢慢为文公搜寻,这是交割文书∠夫公事已了,这就回城带我族人离开。”
文彦博冷冷的道:“居庸关乃是我大宋重要关防,辽人如何能够轻易进出,大将军此时一定颁布了戒严令,城中还需要肃清奸细,东丹王还是绕城回去比较好。”
东丹王按下了亲兵护卫已经拔出一半的长刀笑着对文彦博拱手道:“文公的极是∠夫这就绕城回去。”
完话就勒转马头,一言不发的带着亲兵向城东方向奔驰而去
文彦博回头看看自己身后举着强弩的亲卫恨恨的道:“刚才这个老狗如果敢反抗,老夫定会让他丧生城下。”
王安石皱着的没有并没有松开,疑惑的对陈琳道:“萧观音的事情耶律乙辛和张孝杰做的非常隐秘,云侯是从何得知的?
并且用这个隐秘逼迫耶律乙辛自立?”
陈琳曳表示不知。文彦博嘿然一声道:“管他怎么知道的,这人身上的隐秘又并非只有这一件,想要一一的查究清楚非=绝非一时半刻能做到的,反正他就要离开了,只要此事对大宋有利,我们不用管那么多,云侯即便是有再多的秘密,随着他离开,也和我大宋无关。”
陈琳笑道:“老夫胸中也有很多的秘辛,不过老夫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打算带进陛下的陵墓里慢慢地向陛下诉。”
文彦博左右看看笑道:“但凡是这种光荣的时刻,平日里都少不了李常的存在,为何老夫不见李常已经很多天了?”
王安石叹息一声道:“李常这人最适合干一些阴私的要务,他去了古北口,目标是女真人!”
“那个叫做勃勃的少年人?”
“能让云侯念念不忘的少年人,多少都有些事,李初得把此人以及他的族人处理掉为上策!”
文彦博点点头,又问道:“他没有军权!”
陈琳低声道:“老夫将提刑司的人手,以及亲卫调派给了他,除掉勃勃的命令乃是淑妃所发,她勃勃此人不除将来必成后患。”
文彦博瞅瞅手里的文书,又看看北方笑道:“她毕竟是陛下的生母,如今即便是名节有亏,疼爱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没有改变。
老夫希望陛下下的这一着棋子能起作用,希望云侯能够念在先帝一片苦心的份上,安心的留在海上。”
“哼,世间少了云峥,老夫看谁都觉得面目可憎!”
文彦博大笑道:“确实如此,不过,王公啊,将来你不可能感到寂寞,这世间多得是和你掰腕子的人。
就你在燕云施行的这一套足矣成为万夫所指!”
王安石挥挥袍袖道:“怎么,文公也有意见?”
文彦博笑道:“不敢抵你锋缨P事你用镰刀把大宋国内也像燕云地一般齐齐的割一遍。”
“文公认为老夫的做法行不通?”
“两年前王公功败垂成,老夫不认为两年后还会有什么新的变化,燕云地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国内你们要是还像燕云地这般做法,商鞅就是你的下场,这一点老夫现在就可以断言!”
“文公明知大宋弊政在何处,为何要做壁上观?”
文彦博瞅着陈琳怒道:“谁老夫要做壁上观了,回京之后老夫还要面对提刑司一干匪类,没有时间和精力干别的。
王公,我不管你在燕云地干什么,你也休要管我在朝堂上要干什么,生死成败各付于天。”
一直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苏洵叹息一声道:“云侯要去海上,陈公要回陵寝,文公还朝之后定会掀起大风浪,某家觉得自己也该携带老妻回到眉山老家,替父母守护坟茔了。”
文彦博瞅着苏洵理所当然的道:“把你那个天才儿子带回老家继续教教,老夫收到消息,你那个儿子最近在京市极为不安份,两个监察御史死于非命,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下的手,老夫敢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云侯没有去海上的时候,他躲在云府稳如泰山,一旦云侯离开东京去了海上,他休想有一日之安宁!”
苏洵笑道:“他是云侯教出来的,性子也有云侯的几分凶厉,了不起随云侯去海上就是了,为他担心什么,老夫有三个儿子,少了一个照样有人为我披麻戴孝送终。”
王安石笑道:“想得美,凡是在陆地上待不下去的人,难道都要送到云峥那里不成?如此下去,不用几年,云峥那里人才济济的反攻大陆都有可能,文公还朝之后要告诉那些死脑筋的家伙这一点。
如今的大宋人,在陆地上待不下去了,还可以去海上,他们多了一个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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