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国色生枭 - 正文 第五三零章 卓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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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罗一挥手,队伍末尾收缩,两骑并列,楚欢三人在中间,西梁兵分布前后,毛罗一声令下,“呛呛呛”之声大作,众西梁兵曾经拔出刀来,距离那山间缝隙还有段路,毛罗先停了上去,楚欢就见到高高的山头上,有几名西梁兵冒出来,其中一人手拿令旗,打了几个旗语,毛罗一挥手,一名西梁兵飞马驰而出,手中也多了一只旗子,回了旗语,山头的西梁兵又打出旗语,毛罗这才一抖马缰,率先往那山间缝隙过去。

    队伍就像苍穹下的一把利刃,渐渐插入了山间缝隙之中。

    峡内两旁石壁峨然笔立,就似乎是用刀细细削成,居然是非常的平整,想要从两边石壁攀上山,便是功夫再高,那也没有任何的能够。

    这峡道当真是非常的狭窄,怪不得毛罗让手下人两骑并列,这峡道还真只能勉强让两骑平行而过,两边石壁的挤压感,甚至能让人心中生出极强的压制感来。

    楚欢低头俯视,天空只要一线,又蓝又亮,峡内岩石都是深黑色,乌黑发亮,虽天空太阳高高挂起,但是这条峡道非常深邃,阳光根照射不到底部,显得非常的昏暗,楚欢也不知道这条峡道有多长,当她低头望着那一线天空之时,神色很快就显出吃惊之色。

    此时他却曾经看见,在前方不远的山壁上,居然悬挂着巨石,巨石紧贴在石壁上,也不知是如何悬挂住,但是楚欢却明白,只需石头落上去,这条峡道必然会被堵死,此时楚欢真正明白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行了好一阵子,才走出狭窄的峡道,前面陡然开阔起来,质变依然是山岗,行了个把时辰,才将星星峡完抛在了前面。

    阳黑暗丽,再无沙漠中的炽热,其后反而有些冰冷,又行了许久,终于瞧见了行人,都是普通牧人的打扮,所过处,偶然也能瞧见几处零星的帐篷,所见人迹,却也还是很为稀少。

    又过了半个时辰,前方渐渐显出绿意来,清风冉冉。

    毡帐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牧马的牧民,还有成群的牛羊,牛羊混淆是非,犹如天空的云彩点缀着渐渐显显露来的草原。

    毛罗放缓马速,调转马头过去,到得楚欢几人身旁,淡然道:“希望你们可以给族长一个解释,否则你们若真是探子,曾经知道了我颜部的部所在,定是有命来无命去!”他也不多,拍马飞驰,率先冲上了前面的一处高坡,队伍也散开来,押送着楚欢三人上了高坡,等到了高坡之上,楚欢从山坡上俯瞰下去,眼前便陡然开阔起来。

    山坡下面,竟是连绵十数里的毡帐,密密层层,一望无垠的草原没有边际,毡帐那边繁华纷呈,远方的草原上,更是牛羊如梭,多如牛毛,更有许多牧人骑在马背上,飞驰来回。

    楚欢更是可以看见,草原左前方有一片山岗,而右前方则有一处湖泊,从山坡上往下去,那湖泊形似月亮,面积庞大,一工夫望不到头,却可以看出那湖泊的外形仿佛月亮,想来就是月亮湖了。

    颜部的部,便是在月亮湖畔。

    那密密层层的毡帐,显示出此处至少有数千人寓居,其间有一处毡帐算得上是鹤立鸡群,规模甚大,牛皮覆盖,毡帐顶部有金色的尖顶,阳光之下,那尖顶非常的耀眼,分发着金色的光芒,在那金顶毡帐前面,则是竖了一根白毛大氂,楚欢只觉得那毡帐之中包容百把人都不存在任何成绩。

    营地周围,居然挖着壕沟,栅栏成排,栅栏边上甚至布着鹿角尖桩,毫无疑问是用来防备敌袭所用,整个颜部营地周围,竟都是围了一圈栅栏,有几处入口,入口处都是有西梁兵把守,营地附近几里外,有队的西梁骑兵游弋巡查,部武装,非常慎重。

    毛罗曾经带着众人下了山坡,往营地过去,尚有一段距离,便有一队骑兵飞驰而来,毛罗拍马上前,了几句话,骑兵队催马过去看了看楚欢三人,也不多,拍马离去。

    到得一处入口,守兵长刀穿插,毛罗取出一面牌子,兵士瞧见,这才点头,毛罗却曾经回头道:“你们等着!”拍马独自进了营地之中。

    在山坡之上,到时还能一睹营地的貌,但是到了门前,却只能看到密密层层的毡帐交集,层层叠嶂,看不清毛罗往哪里去,等了好一阵子,便见到毛罗领着一队人马过去,有五六人之多,也都是部武装,毛罗出了来,指着楚欢三人道:“便是他们!”

    跟来的队伍,也有一名百夫长,点点头,毛罗这才一挥手,竟是领着手下那群西梁兵原路折返,看样子竟似乎是要重新回到颜石林。

    那百夫长令兵士将三人扶下马,兵士们也都下马押着三人,跟着那百夫长进了营地,顺着毡帐穿一阵,营地内的西梁牧民们瞧见被绑着三人入营,更瞧出楚欢和媚娘是秦人,都是交头接耳,行了一阵,百夫长吩咐兵士将楚欢和媚娘带到旁边一处营帐,却只是让绮罗跟随他去,绮罗倒是毫无畏惧,却是吩咐西梁人:“你们不要怠慢他二人,否则你们吃罪不起!”

    她此时双手被绑,是座上客,但是却完没有沦为座上客的醒悟。

    百夫长也不理会,带了绮罗分开,另有兵士将楚欢二人带入毡帐之内,随后便在外面守卫,也不与楚欢二人多话。

    楚欢和媚娘进了营帐内,双手依然被绑,见这毡帐之内非常粗陋,地上倒是铺了一张兽皮,楚欢是既来之则安之,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媚娘却是看了他一眼,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在兽皮另一边坐了,与楚欢背对着背。

    楚欢心中好笑,依稀听到营地之外传来模糊的欢声笑语,更是听到远方传来的牛羊叫声,不知为何,虽然如今是座上客,但是楚欢却没有堕入困境的感觉,那牛羊之声传入耳中,倒是让楚欢生出安静之感,竟是一头躺在兽皮上,闭着眼睛,神情看上去倒是显得颇为轻松。

    媚娘瞥了他一眼,咬着红唇,也不话,别过头去。

    毡帐内一片安静,片刻之后,楚欢才道:“怎样不话?倒不像是你的性情了。”

    “什么?”楚欢打破安静,媚娘立刻没好气地道:“在你眼中,我是个贼,官贼不两立,你我也是势不两立,有什么好的?”

    楚欢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微一沉吟,终于道:“既然如此,你改邪归正就是了,我保你无事!”

    “改邪归正?”媚娘冷笑道:“谁是明,谁是暗?在你心中,昏君是明,在我心中,昏君却是暗。”瞥了楚欢一眼,嘴角忽地泛起笑意,道:“不如你跟媚娘一同,投靠我青天王,媚娘这侯爵之位,可以让给你!”

    楚欢笑道:“你觉得能够吗?”

    “为何不能够?”媚娘倒似乎来了兴味,“媚娘瞧你也有几分将才,跟着青天王,青天王定然对你厚减轻用。青天王是个任人唯才的大英雄,以你的才能,在青天王麾下绝不会被湮没。”

    “跟了青天王,然后做什么?”楚欢问道。

    媚娘立刻道:“除昏君,杀百官,救百姓,树立兵荒马乱!”

    “你的意思是,杀了皇帝和文武百官,就可以让天下太平?”楚欢叹道:“媚娘,你们青天王是这样教你们的?”

    媚娘听楚欢语气中带有几分讽刺之意,不由冷笑道:“这样的道理还需求人教吗?昏君和贪官污吏不除,百姓就永远过不得好日子,只要将他们杀死,百姓才能重新过上太平的日子。”

    楚欢躺在兽皮上,却是看着媚娘,问道:“媚娘,你反朝廷,是为了百姓?还是由于对秦国官员的恨意?”

    媚娘咬牙切齿道:“都有。你是朝廷官员,自然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你可知道,河北道百姓都是过的什么日子?昏君在河北道修行宫,建道观,大兴土木,动辄十万数十万的民夫被征调,日夜继夜,多少人因此活活累死,更有多少人被打死,你可知晓?连年赋税,天灾***,多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卖儿卖女,四处乞讨,反被成为流民,那些贪官污吏动不动就派出官兵剿杀……还有京城修造宫殿,建造通天观,只因河北出产黄玉石,便征调有数人开采,尔后又让人运往京城,一路之上死了多少人,你又可曾知道?”媚娘气,俏脸满是愤怒之色:“上下官员,蛇鼠一窝,但有瞧不顺眼的,便想尽法子让人家破人亡,百姓们尊他为皇帝,拿着赋税养活昏君贪官,他们却根不管百姓死活,视百姓为猪狗……不,连猪狗也不如,这样的朝廷,还留着做什么?”

    楚欢静静倾听,媚娘此时愤慨填膺,呼吸短促,丰满酥胸上下坎坷,蔚为壮观。

    “所以你们揭竿而起,打着替天行道挽救黎民的旗帜,反叛朝廷?”楚欢面无表情问道。

    媚娘秀眉一紧,“什么叫做旗帜?这就是青天王和我们的理想,我们就是要替天行道,挽救拂晓百姓。”

    楚欢渐渐道:“大秦帝国,瀛氏一族是为正统,固然有人不满,但是士绅豪族都是以瀛氏为正统,正统二字,便是钱粮、便是刀枪、便是兵士、便是旗帜,青天王一介草莽,你当真以为就凭青天王拉起一群乌合之众,便可以与朝廷相抗?你们的钱粮刀枪从何而来?帝国可以从大秦各地征调粮草兵马武器,青天王又从哪里得来?”

    媚娘冷笑道:“贪官污吏奸商恶绅多如牛毛,我们自家自然可以取之不尽!”

    “那就是抢了。”楚欢叹道:“不可否认,天下官员,良莠不齐,的确有诸多可杀之官,商人豪绅,也的确是参差不齐,有奸商恶绅,但是假设你觉得天下官员都是恶官,天下商人都是奸商,那就大错特错了。青天王在河北道啸聚乌合之众,杀官劫富,我的确是有所耳闻,但是我想问一句,你们所杀的官员,都是你口中的贪官污吏?你们争夺的商人豪绅,都是贪心成性无恶不作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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