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姊逃开了,我并没有,我昏了过去,发生什么事,我忘了……
我记得,醒来的时候,我身上不是我的衣服,是欧景易的,欧景易的衣服下,我是赤裸的。
他抱着我,眼睛带着泪,一声又一声地跟我对不起。
我只觉得下腹剧痛,背也抽痛着。
“雏菊,对不起,我来迟了……”他哭了,欧景易跪倒在我身边,抱头大哭。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欧景易,李华成呢?”我勉强坐起来,拉紧身上的衣服,无力地着。
“成哥带另一批人去找妳。”他们分成三批人,整个高雄地找。
“欧景易,带我回去,不要……不要跟成哥……”
话到此,我泪掉了下来,站起来,我一步一步走向门外,门外站的是欧景易的手下,他们都一脸愤怒,又不敢话。
“我是不是你们嫂子?”我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问。
他们部点头,一下又一下,坚决而肯定。
“好,今天的事,除了我们,没有别人知道。”我不想再拖累李华成了……
“嫂子……”他们开口:“我们不会的。”
“答应我。”他们含着泪,点点头。
谁黑暗里没有光芒?这些人的义气,就是光芒。
“欧景易,带我回去吧,我好累了。”话完,我倒了下去,再一次意识模糊。
“雏菊姊,外面有人砸场子,”辣椒走到我前面,一脸不安地:“成哥不在……”
“不用找了,叫四那边的人过来,我去看看。”我站起身子,甩了甩卷烫的长发,拉了拉上衣的细肩带,拉直了黑色的皮裤,带着辣椒,往楼下走。
耳上,十二个耳洞挂着的银环,清脆地响着;脚上的细跟凉鞋,踏着楼梯,传出一阵阵清亮的脚步声。
那一年,我十八岁,是李华成的女人,他的女人。
不再是包袱,不再是用手一折即断了的柔弱雏菊……
“等一等!”打到这,我挥了挥手,要雏菊停下来。
“嗯?”她再度吸了一口烟,淡淡地回应。
“妳抽烟,也是那个时候的事吗?”我看着烟灰缸里躺着十来支的烟蒂,雏菊的烟瘾很大,抽得也很快。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从来不让我抽。”她看了一眼手上的烟,眼神里流露出伤心。
“他自己不是也抽,怎么不让妳抽?”储存,打开新的档案。
“男人都这样,他们做的事,不一定让妳做。”猛然,她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了个烟圈,“他们抽烟,会不让妳抽,”她再度吸烟,“他们能出轨,却不让妳出轨。”她的话,很远,让人感觉不出存在……
“出轨?”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点讶异地看着雏菊,他们俩总是那么近,那么需要对方,仰赖着对方的气息而活,怎么会出轨?
我看着她,想从她无神的双眼里找出答案,但是,除了空洞,我看不到其它。
我从浴室走出来,李华成坐在床上吐着烟,看着我。
“今天比较早回来?”我脱掉浴巾,背对着他,找起我的衣服。
他走到我身边,手摸上了我的背,我转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睛。“不用摸,丑死了。”我背上有疤,一条一条的疤,我也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回头,套上他挂在椅子上的衬衫。
他双手把我一圈,把头埋在我颈间,淡淡地:“还疼吗?”
有一剎那,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不过,我还是缓缓地回头,笑着看他,“还不都是为了你。”
他眼神黯然,看着我。摸着我的卷发,又问:“还是不懂,为什么烫头发?”
我没有话,我自己也不懂,为什么烫了头发。
“别问了,我还是你的雏菊,哪,这玩意儿是永远洗不掉的。”我拉开衬衫,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我左胸上那朵洁白的雏菊,我十四岁那年刺上去的菊。
他看着那朵菊花,眼中闪过一个不易察觉的痛苦,吻上了我。
那一吻,很淡,和以往都不同。
那一吻,有点变质,像一个没有了爱的吻,只剩欲望……
我们变得经常吵架,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自嘲,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不用他保护了。
今天,也跟以往一样,他摔了杯子,拿起外套,踏出家门。
我没有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他离开。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关了灯,我就上了床,再一次躺在这张只有我的床上。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他去哪,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流言,早已满天飞,我不是没有听过,我只是不想求证,我只是很累罢了……
只想好好睡一觉。
闭上眼那一瞬间,脑中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是在这张床上,把自己给了他。
记得那年,我在巷子里发现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他;记得那年他带着嘲谑的笑,把脖子上的项链给了我;记得那年,我在飙车场找到他;也记得那一年,我离了家和他私奔,寻找我的幸福,寻找我要的幸福。
没有温度的房间,月光从窗前洒了进来,晶莹剔透的泪,从我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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