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地听着,感觉它努力地跳动、努力地运转。
“夏子的心很努力地在跳动喔,石川也要为我加油!”
夏子……
眼泪再度掉落,我掩着面,让眼泪穿过我的手指,掉落在幸福花的白色花瓣上。
“阿朔,不只你,还有我……听,我的心也在跳,跳得那么无奈,却还是努力地跳,因为……我也要找幸福。”熏捧起我的脸,拉着我的手,感觉她的心跳。她脸上挂着笑,夜光下,她的眼角也有泪光。
彷佛,熏的心跳声也透露出一丝无奈,我抬起头想看清楚,她为什么也有着无奈的心情?
“阿朔……”她含着泪,低下头,主动吻上我。
我并没有推开她,只是麻木地让她吻着我。
反手抱住她,将她抱得更紧、更牢。
熏……夏子……
我不想去分辨,只能懦弱地吻着她,不想知道我究竟是在吻谁。
月光下,风吹过,幸福的花摇曳着。
我是找到幸福……还是只找到影子?
熏呢?她找到的是幸福,还是影子?
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天一天的过。
不同的是,这个暑假,除了堂,多了熏。对熏,我告诉自己,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一样。而那个意外的夜晚、我们在那后山坡上所流露的心事,也像那露珠蒸发在盛夏的初阳般,不留痕迹,也不再提起。
熏和她朋友很好动,一天到晚拉着我和堂去逛街。长野的大街巷几乎都被她们给逛遍了。我想,这是我有史以来,把长野逛得最彻底的一次。
熏是个很阳光的女孩,逛街的时候总喜欢拉着我的手,像个孩一样,高兴的时候开怀地笑,不高兴的时候就嘟着嘴,耍起个性。
刚开始或许还有些不习惯她的手,到了后来,也都无所谓地任由她去握。
安冈太太看久了,也都会开玩笑地笑我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连妈妈都有意无意地问我是不是和台湾人交往。
我从来没有正面否认,虽然不否认就是默认,但是只有我清楚,熏不是我女朋友。
我不想承认,但是我想,我不排斥她的主动,是因为她身上若隐若现的夏子身影。
除非,哪天夏子消失了,不然,熏不会是我女朋友。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那时候,我十八岁,信誓旦旦地以为,铁齿地认为。
熏来过我家几次,虽然和爸爸语言不通,但是和妈妈却很有话聊,妈妈好久没见到故乡的人了,有点怀念。
我很少加入她们的聊天,总是让她们两个人自己去聊。等熏聊完了,才会悄悄地来敲我的房门。
“阿朔!”我没有关门,熏探进半颗头,睁着眼睛笑着叫。
“进来啊。”我合上手上的书,将椅子转了半圈,着。
熏探了探身,走进门,手里端着果汁,“要不要喝?我榨的喔。”她将果汁递给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书。“你在看中文书?”她好奇地往我手上一指,一脸讶异地问着。
“有什么不对吗?”喝了一口果汁,“我想我也该好好练习中文了。”
“要不要我教你啊?”熏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眼中闪着俏皮的神采。
“我很笨的,妳教不会。”我给了她一个微笑,也跟着她坐在地上。
熏两只眼睛圆溜溜地转了一转,在我房间扫描了一圈,“阿朔,你房间怎么都这么干净?”
“有吗?”其实还好,我只是有物归原位的习惯罢了。
“这是什么?”突然熏站了起来,半颗头钻进了床底,“有东西掉在这里,”她拿出一个有点灰尘的相框问着:“相片耶,怎么会掉在这?”
我看着她拎出那陈旧的相框,突然眼睛一花,感觉身体里的空气都被挤光似的难受。
“放回去。”我想我的声音一定很苦涩吧。
熏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相片应该好好地摆着,怎么让它沾灰尘呢?”
“因为她是夏子。”我闭上眼睛,夏子的笑容在我脑海一闪而过。
熏没有话,依然把相框拿了出来,轻轻地拍掉上面的灰尘,“夏子如果知道你这样对她,会很难过的。”她边清理相框,边轻声着。
我看着她吹掉灰尘,拿起面纸擦拭相框,心里突然绞痛了起来,好像尘封在某处的伤痛被人揭开似的。
熏拿着夏子的相片,放到我书桌上,立了起来,“学着遗忘,并不是逃避。”
“我没有逃避,”我看了一眼夏子的照片,“我只是不想去记。”因为怎么记,也换不回那样的以前。
“阿朔,有回忆不是不好,至少你爱过,对不对?”熏拉起我的手,歪着头看着夏子的相片,静静地着。
我看着熏的侧面,很想问她:妳不是也爱过?妳爱过谁?又为什么流泪?
我没有问出口,只是看着熏,看着她的侧面。
时间很像就这样静止了。风从我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挂在窗角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熏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站起身子,“我该回去了。”
我没有送她出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出房门。
熏掉眼泪了,虽然只是那么晶莹剔透的一颗泪珠。
我突然想知道熏为什么哭。
那一颗泪珠,在阳光下显得更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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