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深夜,我们裹着同一条棉被,听着葵跟我她和阿齐的事情。
我喜欢写故事,可是很多时候,我更喜欢听故事。
葵后来跟我:“洛心,其实我有点怕,大家都朋友这么久了,是不是应该就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但是我跟阿齐又好像不是这回事啊。总觉得我们应该……不只是朋友的。”
听着她的话,我想到自己。想着想着,我沉默了很久,沉默着,我想葵一定以为我睡着了。后来我才轻轻地:“葵,妳有没有看过夏飘雪?”
“什么是夏飘雪?”
“那是夏天下的雪。”
“这和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回答她:“好像没关系,又好像有关系。但是,我想,如果妳看过夏飘雪就可以更明白,人的缘分是注定的,要聚,要离,都是注定的。所以……我觉得妳跟阿齐会不会在一起也是注定的。但是注定不代表认命喔。注定代表把握每一刻,然后珍惜每一个相处的时间。过程,我觉得啊,会远比结局来得刻骨多了。”
葵很安静地听我,然后她转头看着我。“洛心,我觉得妳变了呢,跟学差好多好多,好多……”
“谁不会变,对不对?”
她点点头,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忍住不哭,却失败了。但她也没问我为什么掉眼泪。
我想,都是狮子座的女生吧,我觉得,她应该会懂我。
葵离开卡加利的那天,我告诉她,卡加利还有另外一个奇景她没看过,那就是会下雪的夏天。我跟她,找一年,一定要来看这夏飘雪。
她笑着好,到时候她会拉着阿齐一起来看。
葵还,卡加利的太阳好温暖啊,日照又长,真喜欢这里的阳光。
我则笑着告诉她,算了吧,这里太阳再大妳也不会眷恋的,因为妳有个太阳在海的另一端等妳,对不对?
葵的眼波转啊转的,:“是啊,我的太阳在等我呢!”
大二那一年,我去了台北一趟。阿齐搬离学校的宿舍,自己跟朋友在外面租了公寓。的套房,倒也是满舒适的。
阿齐抱着计算机在玩CS,不停传来轰轰轰的声音。我窝在他床上,翻着他过去一年的相。他的头发削短了,看起来更有活力。北部的太阳好像比南部大一样,整个人也晒得黑黑的。
“喂,我饿了啦。”我拿枕头丢他,正中他脑袋。
他反手把枕头塞到背后,然后关了计算机。“走,吃饭去。我带妳去淡水吃阿给跟酸梅汤。”
淡水的人真是有够多,人挤人的,我得拉着阿齐的衬衫衣角才不会走散。
走没多久,阿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我的手,然后搔搔头。
“喂,妳在干嘛啊?”他问。
“防止走失啊!”我抬头,理所当然地回他。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的手拉掉,然后转握在他暖和的手里面。“这样可以了吧?”他转身,边走边故作镇定地问。
“可、可以啊。”我也假装轻松地回答,心却跳得很快很快。
我们的手再没分开过,除了吃阿给时得拿筷子汤匙,才分开了一下。
天气热,他狠狠地灌了三大杯酸梅汁,我笑他是头牛。到了傍晚,我们坐公交车去了渔人码头。远方一点一点的灯光,我那像不像星星掉进海里去了。阿齐则我日剧看太多了,那不定只是垃圾塑料袋的反光。
趴在栏杆上,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高中那次的旗津之旅、那颗流星,还有那浅浅的吻。
“啊,流星啦!”我指着天上大叫。
“哪里,哪?”阿齐抬头盯着黑压压的天空。
“这里啦。”我笑,抱住他,效法他一样,轻轻地吻了他。然后笑了笑,红着脸溜掉。
阿齐楞在那好一会,才记得来追我。
后来他送我到阿啰哈车站的时候,我在上车前突然想起某件事,冒着会被抛下车的危险,拉着阿齐问:“喂,你房里的向日葵人造花是怎么回事?”
阿齐催促着我上车,不然要赶不上了,“等等我打手机跟妳啦,先上车,快上车。”也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怎样,他脸红了起来。
车子行驶上交流道没多久,阿齐果然打了电话过来。
“向日葵啊……啊就向日葵啊。”他支支吾吾的。
“向日葵怎样啊?”我憋着笑,一定要他亲口把话出来。
“厚,妳很笨耶!啊妳叫李日葵就是向日葵啦,放着提醒我这颗太阳是为谁发亮啦!”他几乎是用吼的。
“你才笨啦,羞羞,把自己比喻成太阳。”我缩在座位上,顾不得旁边乘客诡异地看着我,狂笑了出来。
“李日葵妳够了!”阿齐懊恼地大叫。
大三的十一月,阿齐在周末时回高雄,去接他的人,除了我还有樊御中。这两个哥儿们,一见面就把我丢在后面,讲起即将来临的亚洲棒球联盟。
吃完饭道别的时候,樊御中拿出两张比普通照片还大的相片出来,分别送了我跟阿齐一张。
回家时我把照片拿出来看,上面的日期是三年前的七月。那是一张向日葵花海,菊黄色的向日葵,一大片一大片的。在照片正中央,还可以看见黄昏日落的太阳。
翻过照片,上面是樊御中的字。
日葵:
记得我去美国时有要联络妳吗。后来不是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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