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天池是什么东西宁辰不太清楚,但大夏的先天丹,却是普天之地所有武者都向往的神药,据,每一枚都能让一位后天巅峰的强者有三成的可能迈入先天之境。
这样逆天的东西,大夏也只剩下了三枚,而且百年来再未炼制成功过。
可以,这三枚先天丹是大夏吸引天下强者的至宝,宫中的供奉,绝大多数都是为了这先天丹才甘心长年屈身皇宫。
宁辰从未奢望过,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咳咳”
突然,月灵掩嘴咳嗽起来,不远处,老妪神色一变,立刻上前将一枚丹药塞入前者口中。
“姐,外边风大,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暂住一夜吧”
“嗯”月灵点了点头,秀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病态的苍白。
“月姑娘得的是何病?”宁辰面露一抹关心,问道。
“自落下的病根,不碍事”月灵疲惫地笑了笑,回答道。
“既然这样,就在这栖凤楼休息吧”宁辰扫了一眼身后的楼阁,开口道。
老妪面露不愉,正要话,却被月灵抬手阻止,轻声道“就听公子的吧”
片刻后,三人在楼中要了两个房间,宁辰一间,月灵与老妪一间。
回到房间中,老妪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不满了出来,“姐,以您的身份,怎么能在这烟花之地过夜啊!”
“他行,为什么我不行”月灵反问一句,道。
“他是男人,再他的身份怎么能和姐比较”老妪不甘道。
“男人,女人,呵”
月灵淡淡一笑,她要是在乎这些,就不会做出那么多世人看起来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至于身份,这东西虽然有用,却也最是惹人厌。
在这陌生的地方,她不想再被这些无聊的东西束缚住。
“姐,您快些休息吧,天亮后我们还要赶路”老妪劝道。
“嗯”
月灵点头,旋即走到床边,一脸疲惫地躺下,盖上被子和衣而睡。
老妪吹了灯,静坐在屋中的另一张床上,调息打坐。
另一个房间内,宁辰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沉默。
“叮”
夜深之时,繁华的街道也陷入寂静,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铃声在远方响起,如此清晰,仿佛冰面上掉落了一根银针。
宁辰双眼一缩,看着自远方而来的黑色影子,一颗心随之提了起来。
“叮”
阴森鬼气中,一尊幽冥鬼轿自远方而来,黑白无常开路,牛头马面抬脚,一步十丈,极为诡异。
看到如此诡异之象,宁辰顿时就不能平静了,心中震惊,世间莫非真的有鬼神吗?
嘭地一声,宁辰双手一拍桌子,身子连带着轮椅从二楼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宁辰一把抓向鬼轿前的黑无常,却如同穿影子一般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宁辰眸子一缩,功体运转,柴刀挥过,斩向幽冥鬼轿。
“嘭”
柴刀斩在牛头身上,渐起一片火花,幽冥鬼轿却依然如初前行,转眼已在十丈之外。
眼看鬼轿离去,宁辰化刀为剑,一拍轮椅,身子化为银光掠过。
“一羽飞鸿,天地一剑”
快至飞鸿的一剑,斩向鬼轿,然而,马面挡路,回首刹那,勾魂一眼,宁辰精神顿时受到重创,怦然落地,口呕朱红。
“疯子”
不知何时,老妪出现在宁辰身边,开口讽刺道。
宁辰没有搭理她,双手拍了一下大地,身子飞起落回轮椅之上,旋即缓缓朝楼中走去。
经过这短暂的相遇,宁辰心中更迷茫了,先前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显然不是武者假扮,若是这样,岂非真有鬼神存在。
“咳咳”
精神受到重创,宁辰一阵剧烈地咳嗽,脑中剧痛,昏沉中有着难以言语的空虚。
“宁公子,你这次太莽撞了”
月灵也被屋外的动静惊醒,来到宁辰身边,将一枚丹药塞进后者口中,语带责备道。
“情非得已,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罢了”
宁辰没有拒绝月灵的好意,丹药入口,顿化一股辛辣的清流,脑中的剧痛立刻好了不少。
“打扰姑娘休息了”
抬头看到月灵脸上的疲惫,宁辰歉意道。
“恩”
月灵点头,宁辰确实打扰她休息了。
听到月灵毫不委婉的回答,宁辰嘴角少有的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真实的,并非从前一直挂在脸上的习惯。
折腾了半天,老妪带着月灵回房休息,宁辰也回到自己房间静心调息。
天亮之时,宁辰睁开眼,推开房门,看到门前的月灵和老妪,知晓两人是来告别。
“要走了?”
“恩”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告别,没有离别的不舍,更没有离别的伤感,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做离别惜惜之态。
“昨夜见公子所用乃剑招,今将此剑留下,权当相识之礼”
月灵从老妪手中接过一柄墨色的剑,赠予宁辰,道。
宁辰没有接,轻声道,“我已有柴刀”
月灵还是将墨剑放在宁辰手上,坚持道,“柴刀毕竟不是做打架之用”
宁辰没有再拒绝,双手拂过墨剑之身,轻叹道“多谢”
“不用,有缘再见”
话声落,月灵便转身离去,走的如此洒脱,不带一丝留恋。
老妪看了一眼宁辰手中的墨剑,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什么,转身跟了上去。
墨剑无鞘,剑锋不露,并非绝世锋锐之剑,拿在手中亦十分沉重,非常人能够随意使用。
然而,宁辰却很喜欢,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单纯的喜欢。
北行的路依然要行,宁辰在城中找到铁匠铺打造了剑鞘,同样漆黑如墨,不见锋芒。
柴刀和墨剑并排放在了轮椅之后,用牛筋缚上,宁辰脸露一丝疑惑,如今,他算不算刀剑合流。
这种答案注意不会有人给他,宁辰上路,从落月涧北上,齐膝的雪,很深,走的十分吃力。
轮椅的车轮被没住大半,宁辰双手转动车轮,一下,一下,异常坚持,不肯停下。
车轮碾着积雪,上面隐约还可以见到两排脚印,或许也是急着赶路的行人留下的,三十里落月涧,宁辰走了两天一夜,第二天日落时,终于走了出去。
离开山涧,柳暗花明,再无两边崖壁的阻碍,视野一下宽阔了许多。
“嗯?”
突然,宁辰双眸狠狠一缩,眼前,横尸遍野,鲜血染红满目白雪。
老人,妇孺,孩子无一例外。
宁辰如今已很少生气,动怒,但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烧尽九重天,眼中杀机吞吐。
轮椅碾过染血的雪,沾染上了死者的鲜血,也沾上了死者的怨念,宁辰走心冷,眸冷,双手青筋是显露。
尸体上的刀伤参差不齐,身上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显然并非武者所为,而是强盗行径。
大夏立朝一千余年,对山匪贼寇打击极严,百余年前甚至派出一位武侯亲征,让大夏境内的山匪一时间几乎销声匿迹。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大雪封山的今天,在此出现了如此泯灭人性的一幕。
马蹄印记还在,显示着山匪并未走的太远,然而,山匪有马,宁辰不仅没马,甚至双腿亦残了。
宁辰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并未因为腿残了而有任何改变。
轮椅在雪地上前行,留下了一路血迹,走的远,血迹亦淡。
山匪要休息,这么大的雪,马也走不快,宁辰不休息,走的再慢,终究有追上的一天。
就这么,一天,两天过去,宁辰追上了山匪,在一处荒林之外,山匪正在林外生火,人不多,十三个,有男有女。
男人彪悍,女人妩媚。
篝火上烤的有东西,肉香四溢,飘出很远。
十多匹马拴在了林中,离山匪并不远,在大夏,马是很值钱的货物,山匪看得很紧。
宁辰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这荒山野岭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出现,怎么看都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山匪的头领是一位很有警觉的人,下意识感觉到状况有些不对。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有眼力之人,山匪中妩媚的女子起身,扭着身子来到宁辰身边。
“弟弟,你怎么再这里,你的家人呢”
女子手臂缠着宁辰,整个身子几乎都要扑了上去。
“请问,落月涧前的人是你们杀的吗?”
宁辰没有挣脱,而是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妩媚女子,微羞一笑,问道。
看到眼前少年羞涩的笑容,女子不知为何感到浑身一寒,不自觉松开了手臂,退了半步。
“请问,落月涧前的人是你们杀的吗?”
宁辰再次问道,声音依然羞涩平静,不带一丝威胁。
“是,不,不,不是……”
女子先是点头,旋即感觉到不对,正要否定,然而,她却没了机会,但见一道墨光划过,最后的两字顿时卡在了喉咙中,再也不出来。
墨剑染血,是宁辰第一次杀人,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传中恶心的反应,很奇怪,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轮椅走过时,女子方才倒了下来,墨剑不锋利,宁辰的剑却很快,一剑封喉,没有留下太多痛苦。
剩下的山匪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刀就要反抗。
不过,山匪终究是普通人,即便狠辣凶残,也不可能是一位武道四品的武者对手。
墨剑无情挥舞,十一位山匪很快便一一倒下,山匪首领要逃,却被一柄飞驰的柴刀贯穿了胸膛,倒落雪中。
宁辰的冷酷让人感到心寒,十三位山匪无一活口,连同一位娇媚的女人。
宁辰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心慈手软之人,他从前曾过,他信奉的是,我不入地狱,让别人入地狱。
此话时,他是认真的,并非戏言。
也许,昔日暮成雪和青柠不愿教他武道是对的,只是,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墨剑上的血还是热的,宁辰用冰冷的雪拭掉剑身上的血,同时也将剑身冷了下来。
他知道,他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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