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如今的局面,两位皇子都是要心之人,任何一个都有可能随时发生兵变,不得不防。
他见过一个三皇子,也去过和十皇子有关的凌烟阁,发现这背后的水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你去太理司查到什么了吗?”长孙面色沉凝道。
“没有什么确切的线索,几个主事人的口风都很紧,不过应城城主的死很不是时候,一定和某一位皇子或者三公有关有关”宁辰沉声道。
“你怀疑谁?”长孙眼睛微眯,问道。
“十皇子”
宁辰正色回答道,这是如今能看到的局面,惜羽公支持的是十皇子,而曾经的太理司司主又是十皇子一方的人,夏明日的嫌疑很难脱清。
长孙眉头一皱,道,“你心一点,三皇子和十皇子应该还会继续拉拢你,莫要轻易松口”
“娘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宁辰平静道。
长孙点了点头,感觉没什么事情可问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金色的雕龙令牌扔到床上,交代道,“这是龙卫营的兵符,放在你这里,若有风吹草动,你自己决定”
宁辰微微一震,看着床上的令牌,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皇城的禁军不同其他军队,即便他是武侯,也无法轻易调动,武侯的十万大军特权,从来都不包括这最精锐的三十三万禁军。
长孙把龙卫营的兵符给他,就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因为皇宫当值的禁军九成以上都是龙卫营的将士。
“宫手中现在只有龙卫营,其余的三营在子衣手中,有什么事情你多和子衣商量,宫终究是女流,不可能长期掌握兵权,交给你,宫放心”
长孙平静道,声音虽轻,却给了宁辰一股无与伦比的沉重压力。
“娘娘,您就不怕我造反吗?”宁辰面露苦笑道。
“宫还活着,你没这个胆子”长孙淡淡回道。
“……”
宁辰无奈,好吧,他确实没这个胆子,不管长孙有没有兵权,都是一样。
“既然你已经被卷进来,就不要缩手缩脚,出了什么事,有宫兜着,只要宫还活着,这个皇城没人敢动你”
“好了,宫回去了,宫中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时间在这多留”
话声落,长孙起身离开,临出屋时,微一顿足,平静道,“蛋糕不错,有时间回宫教教青柠怎么做”
青柠看了一眼还跪在床上的宁辰,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旋即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离去,走的如此洒脱,留下宁辰一人,久久不出话来。
明月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坏人沉默思考,也不敢上去打扰。
“娘娘,您给他的担子太重了”出了知命侯府,青柠面色微忧,开口道。
这些权利,对别人来或许是可遇不可求的荣幸,不过对于宁辰来,只是一种负担。
“宫心中有数”长孙轻声叹道。
这是大夏最难的时刻,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感到严重的力不从心,子衣虽然值得信任,但太过正直,如今,她能托付的只有宁辰。
宁辰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她没有信心能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只能尽可能的将手中的东西一点点给他,能留多久是多久。
她能留他的只是信任,而不是权利。
北蒙大营,凡聆月坐在帅帐中沉思不语,静静地思考着日后每一步的部署。
北蒙需要珍惜时间,这里毕竟是大夏,拖的时间久就对大夏有利。
再聪明的智者也不可能事事料事如神,最需要把握的不是每一个细节,而是大势。
大夏的内忧爆发的晚,大夏就有时间来喘过这口气,换而言之,北蒙的局势就发严峻。
她需要做些什么,让大夏那几位决策者紧张起来。
“情无忧”凡聆月开口道。
“在”情无忧进账,跪地行礼道。
“派人去暗中联络大夏的三皇子,就军师想和他谈谈”凡聆月下令道。
情无忧一怔,下意识问道,“他要是拒绝怎么办?”
“无所谓,成功与否对我们来并不重要,你只要派人过去就行,他若拒绝,就继续派人去谈”凡聆月嘱咐道。
“是”
情无忧领命离去,心中带着几分不解,他还是不明白~军师此举究竟有何意。
凡聆月起身,来到帐前,默默地看向大夏皇城方向,今日是明月的生日,她过的还好吗。
“咳咳”
突感一阵胸闷,凡聆月掩嘴轻咳,点点血迹溢出,顺着手心滴下。
“你的身体抗不了多久了”
不知何时,暮成雪走在帅帐前,一袭白衣,美丽的容颜依如往昔的平静、冷漠。
“不碍事”
话间,凡聆月眼中闪过一抹疲惫之色,不论如何,她都要撑下去,都已经打到了这里,不能功亏一篑。
“那个宁辰很厉害,你要心”暮成雪平静提醒道。
“呵”凡聆月疲惫一笑,片刻后,缓缓问道,“暮成雪,我有件事一直好奇,你既然记得所有的事,为何会独独忘了他”
宁辰追去剑城的事情,她早已知晓,而在这个世间,她也是极少知道当初刺杀夏皇之人就是暮成雪,巧合的是宁辰正是那个时候进宫,两人的相识,顺理成章却又匪夷所思。
暮成雪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不重要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记住,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闻言,凡聆月微微一笑,不再多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对她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暮成雪代表的是剑城,这就足够了。
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投降大夏,唯有剑城不可能。
所以,对于暮成雪和剑城,她还可以保持信任。
知命侯府,自长孙离开后,宁辰一连两天都没有出府,期间,素非烟又派人送来了请柬,邀其三日后去参加尹河的新一届花魁大会。
花魁大会每一年会举办一次,很是热闹,甚至不比元宵节时的花灯会差,每次都会吸引大批的才子佳人前去,朝中的达官贵人亦不少见。
宁辰看完请柬,随手丢到了一边。
明月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问道,“这凌烟阁是什么地方?”
“青楼”宁辰诚实回答道。
“咦”明月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满是鄙视之色,坏人果然就是坏人,还会受到这种请柬。
“女孩家家的乱想什么呢,我以前不是和你过我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吗?”宁辰没好气地道。
“你也没那是青楼啊”明月继续鄙视道。
“我没吗?”宁辰诧异道。
“你没”明月很确定的点头道。
宁辰摸了摸鼻子,莫非他真没,忽悠人的话的太多,一时间还真回想不起来。
“你准备去吗?”明月声问道。
“你想去吗?”宁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明月微微纠结一下,最终好奇战胜了理智,颔首道,“想!”
“那就去”宁辰轻笑道。
带着孩子逛青楼,这事估计也就他干的出来,不过,选花魁和平日不一样,最起码没那么多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去让明月凑凑热闹也挺好。
而且,此次花魁盛会来的这么是时候,他要不过去,实在辜负了这背后之人的苦心。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第三天天还没黑,明月就心急地要出门。
宁辰拉住明月,仔细地掩去女孩子的痕迹,才放心地牵着后者朝府外走去。
“你知道花魁怎么选的吗?”明月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宁辰摇头道,他还真不清楚花魁是怎么选的,不过这东西应该和后世的选美差不多,就是做个秀,然后让一堆人投票。
“要不我们买个花魁回家吧”明月脸满是期待道。
“买她干吗,又不能干活,买回去也就是当花瓶摆着”宁辰兴趣不高道。
明月想了想,也是,这花魁听着挺好听,一想还真没什么用。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走边扯,终于,在月亮升起时,走到了尹河之畔。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着实吓了两人一跳,大大的花船在河中静止,中间一艘最大的花船被众多花船围在其中,灯火通明,热闹之极。
因为中间的大花船空间有限,除了已经有邀请函的一些达官贵人,其余的人都需要通过周围花船上的考验才有资格登上最终选花魁的大花船。
“明月,把请柬给我”一艘花船前,宁辰开口道。
有请柬真好,不用排队,也不用打怪过关,直接就可以到最后的花船一边吃东西一边养眼。
明月一怔,旋即脸露出一抹羞愧,不好意思地道,“走的急,忘拿了”
“……”
宁辰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这祖宗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
“让让,让让”
身后一大堆人挤上花船,进去参加考验。
明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也有些打怵,心翼翼道,“要不,我们回去拿?”
眼见时间不多,花魁大会即将开始,宁辰心一横,咬牙切齿道,“不用了,我们闯关过去,不就是几个考验么,闯过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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