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正当中原鼎盛时期,四大京都更是富甲天下,周边诸国纷纷翘首以望。
东京汴梁城,它是华夏民族的军政之都,地处豫东平原中部,城连亘数十余里。从内到外,皆由三道城墙驻防。其外城,大多为百姓安居之所;内城,皆是王公大臣之所在;核心地带,即是皇宫禁地。
汴梁城四面驿道通达国,无数商旅日日夜夜汇聚而来。汴河两岸更是商甲云集,两旁阁楼即便三更时分照样灯火通明,有文人墨客曾作诗一首:
*春笼瑞霭贯都京,车水马龙万象盈。*
*极目河川烟浪阔,果然人世武陵城。*
……
四月初九,黄昏将至。街市行人川流不息,两旁茶坊酒肆喧闹非常,街边戏曲评书早已高棚满座。——在这繁华中心,行人脚步自然受限,也只得路边几座豪华酒楼略为清雅。
汴河街边,一名黑袍瞎眼术士,挺身端坐于石墩,左手扶着一面黑色布幡,上书“鬼神测”三个苍劲狂体。如若绕到他背后,就会发现,其布幡后面另有一行楷:“血剑横空染凡尘,玄天魔血战穹州!”——这是一个预言,一个大家都认为无稽之谈的预言。
就像当前一样,一个前来求签的富家公子被“鬼神测”算了一卦。但他不信,大声嚷嚷道:“笑话!公子向来福大命大,岂容得你胡八道?”
“鬼神测”却匆匆收拾行囊,急声道:“贫道也不收你钱了,劝你‘现在’立刻返家!不然定遭血光之灾!”
那公子却不肯罢休,拉着他的布袋喊道:“你给我站住!我最讨厌你这种骗钱的神棍了!……咦?还想跑?你站住……”
此时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这种街头闹剧看得多了,谁也没空关注这种无聊事。
只有一人除外!
对街“牡丹楼”上,一位临窗食客偏着头,饶有兴致的观赏这出闹剧。正觉得好笑,突然三条灰影从西面大街逃窜而来,在人群中慌乱地穿梭着,仿佛在逃避官府的追捕。刹时间,他们已然来到楼下,那喋喋不休的公子正好挡住他们的去路。只见寒光一闪,那公子惨叫一声,当场血溅街头。紧接着,三条灰影已经撞开行人,“卟通卟通……”跳下了汴河。
“鬼神测”早已让开一旁,朝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赐言卜卦泄天机,奈何忠言难入耳!”
完,眨眼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牡丹楼”那名食客亲眼目睹了一切,筷箸上的菜肴“啪”的一声掉在桌上,背脊感到一阵阵麻凉。张开的大嘴,一时也忘了合上。心里忖道:如此神算,堪称举世无双。不行,我一定要去拜他为师!
同桌好友见他吃惊模样,也都探头朝窗外看去。这时“鬼神测”当然早已不见了踪影,街上却是人头簇动,有人大声叫道:“哇呀……死人了,死人了!”
又有一个声音叫道:“你们快看!华公府好像出了什么事?连龙侍卫都亲自出马了……”
“什么?龙侍卫亲自出马?在哪里,在哪里……”牡丹楼上的食客纷纷倚身观望,果然又见二道紫色人影飞过行人头顶,斜斜贴着右面的阁楼纵跃而来。
当他们发现街中心仆了一具尸体,立即落回地面,迅速拦住旁边一个行人盘问。怎料,那行人非常主动,甚至还露出了激动之色,指着汴河“叽哩瓜啦”了一大通,显然对“龙侍卫”怀着无比的敬仰。
于是,二位紫衣人望着滚滚汴河,低声商议起来。片刻,二人突然各奔东西,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牡丹楼”上,一名洒脱的白衣文士悠然问道:“龙护卫是何许人也?”
众人皆异:“京都八剑之首你都不识?你真是枉来一趟京城了。”
有好心人解疑道:“八剑是指——‘封江冷雪,雷云金龙’。其中龙侍卫名叫龙天河,是华公府的首席护卫!”
那文士正自诧异,后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一队带刀护卫拔开人群,迅速赶到了现场。但他们丝毫不理街上的尸体,只是询问路人,是否看到几名歹徒背了一名孩逃窜?
众人心中有异,却见一片骚动从西街蔓延而来,侧头看去,只见远处一栋壮观的阁楼冒起冲天火焰,看方位,竟像是“红月会馆”着火了。随即,汴梁城立刻关闭了城门,一队队军士严厉盘查起过往商客。一些好事者开始打听朝庭发生了什么大案,竟让整座京城为之震动……
未几,官府陆继传来两个坏消息:
其一,百姓爱戴的‘华公府’,突遭刺客袭击。华府年仅六岁的公子,在“红月会馆”看戏时被掳。有人估计他们是冲钱财而来,但有人却分析道:“华国公”身为枢密院正使,掌管天下兵符,相当于军统帅。竟有人胆敢向华府动手,显然与国防有关,此等用心,昭然可见!
其二,不一刻华公府果然对外声称,公子不幸遇害,凡举报刺客行踪者,赏银五千两……
“轰”的一下,城内百姓一片哗然,他们深深感受了华公府的决心,竟忍心抛却骨肉亲情,誓死撼卫社稷安危。街上一名老妇忍不住泪盈满眶,悲声道:“为何……为何连这么可爱的麟儿都不放过?”
要知道,华公府的公子虽然年幼,但他时常陪同侍卫出来看戏,见到街上百姓,经常主动上来叫声伯伯婶婶。这么可爱的娃娃,竟被刺客所害!如何不让人心痛?……更何况,“华公府”数十年来坚决抵御外族侵入,让中原免受战事骚扰,国上下,都对“华府”有着崇敬之情。
这时忽闻华府出事,城百姓一片愤慨……
……
且“华国公”九代单传,膝下唯一的孙儿年仅六岁,生得玉琢般可爱。平时格外调皮好动,奉为府的“祖宗”。这次被人掳走,府上下自然一片恐慌,就连当今圣上都被惊动。故而,直到夜色深沉,汴梁城仍然处于喧闹之中……
二更时分,在城南二十里外的山林中,一阵清爽的山风吹过,环境格外安宁。在一个破旧的关帝庙内,正有十几位行脚商人围在一起,中间架着篝火,半天却无人出声。供台上,燃着两盏残旧的油灯,昏暗的光线,扑朔朔照在金漆剥落的关帝像上,更添几许诡异之像。
那些行脚商人看似安静,但他们表情却甚为急燥。其中一名虎背大汉终于忍耐不住,突然破口骂道:“楚二哥在搞什么鬼?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一个气度非凡的髯须客笑道:“老六,你什么时候才有改一改急燥的性子?做我们这行,千万要沉住气才行!”
那虎背大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道:“大哥!我还从来没有坏过什么大事吧?这都是你指导有方!我……我去看看隔壁的娃娃!”
髯须客点头道:“也好!你顺便叫老七出来商量一下行程,他是地人,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在隔壁的破厢房内,果然还有两人。
一个面容枯黄的瘦削汉子,正懒洋洋靠在炕上,饶有兴致地守着一个孩童。
只见那孩约莫六岁模样,正撒开大腿坐于地上,嘟着嘴十分可爱。手里摆弄着一盏灯座和一块砚台,总想把圆形的灯座,嵌进那块方形的砚台凹中。身上华丽的衣裳,早被他整得乌七八糟了。
那瘦削汉子不时发出嘿嘿笑声,觉得这娃娃实在太可爱了,心想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白痴啊?
地上的娃娃听到他的笑声,抬起脏兮兮的粉脸,嘟着嘴撒娇道:“我要吃果果嘛!”
那瘦削汉子一愣,这已经是娃娃第八次央求他了。心里不免有气,这么晚了,这家伙还不睡觉,硬是要这要那,真有点让人受不了。于是板起脸,正想教训他几句,外间却传来了叩门声。一名虎背大汉推门进来道:“老七!娃娃没闹吧?……老大叫你去商谈一下路线,华公府势力不容视。”
“我要吃果果……”玩耍中的儿童抬起头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撒娇道。
那虎背大汉哈哈笑着:“这娃娃挺好玩的……”
瘦削的汉子立刻道:“怎么样?六哥!……你来守着他吧!”
那虎背大汉却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最怕娃娃了!……老大正等着呢,不要管他。”
老七点了点头,两人甩下孩童,关门走出了厢房。
那孩童自管又低着头玩起了砚台,等他们去得远了,终于抬起他那可爱的粉脸,一双眸子里闪着灵动的光芒。回头见床边立着一根竹竿,于是爬过去抓在手中,抬头望了望墙上的二扇木窗,只见木窗只用一只木栅卡着,于是踮起脚,用竹竿艰难地顶着木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挑开。但窗户年久失修,卡着窗椽,怎么也捅不开来。
娃娃终于累了,喘着粗气,傻傻地看着窗户,嘴角一扁,就想放声大哭。但不知为何,他却强行忍住了泪水。
夜已深沉,娃娃终于觉得困了,回头却见坑上什么都没有。这四月的天气,夜里仍然有些寒冷,没有摭挡之物,确实难以成眠。他一阵东张西望,见墙角堆着一垛禾草,于是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开一道缝隙就钻了进去。
草垛里,果然温暖了很多,刚好可以摭住他的幼身体。他卷起身子,尽量保持自己的体温,眼皮渐渐抬不起来,头一偏,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初夏的天气真是变就变,一朵乌云渐渐摭住了繁星。山风也随之渐渐加强,树林里响起了“哗哗”之声。这时,大殿十多个行脚商人却聊得兴高采烈,当头的髯须客呵呵笑道:“好!……就这么办,我们这次经茺州,过大名府,再把娃娃送出雁门关。到了那里,会有大队人马接应我们。干完这一票,大家就回去好好休息半年!”
开先的虎背大汉叫嚣道:“老大!这次你可要话算数啊,不要半路又把咱们这些兄弟招集回来……”
老六也和声道:“就是、就是!”
那髯须客嘿嘿笑着:“这次绝对算数!雷打不变!”
虎背大汉立刻兴奋起来,站起来道:“太棒了!来……大伙儿先喝上几碗烈酒,预祝咱们金银到手,事事顺安!”
关帝庙内一片火热,一个放哨的伙计却突然推门而入。一阵大风随之贯进庙门,将供台上的二盏油灯“卟”的一下吹灭了。殿内的纬帐也被山风吹得瑟瑟作响,中间的篝火,更是被吹得灰尘四起。这“山雨欲来”的兆头,当真是尽收眼底。
那放哨的伙伴大声道:“老大!起风了,恐怕还要下雨!今晚到底走是不走?”话刚完,一道闪电猛然照亮夜空,随之而来就是“轰隆隆”的雷声,真是风云变色,惊悚人心……
一名八字须的汉子“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风云变色,大事不妙……”
虎背汉子原喝得正爽,这时怒目对放哨的伙计吼道:“你这是放什么哨?还不给我滚回去?”
髯须客皱了皱眉头,望着户外漆黑的夜空骂道:“奶奶的!老二看样子回不来了,大家准备,我们立刻上路!”
十多人迅速收拾行囊,只听“当”的一声,谁的钢刀不心从包裹里掉了出来,吓得那名伙计赶紧把刀藏了起来。还好气氛有些异样,大家只顾着收拾物品,谁都没空对他喝斥。
眨眼间,所有人都把东西收拾停当。但没想到,外面的暴雨却比他们来得还要迅速。先是飘进几滴水珠,转眼就是倾盆盖下。呼啸的山风,夹着黄豆般雨点直扑殿内,瞬间湿透了整个空间……
突然,老七从厢房里冲了出来,脸色苍白地喊道:“大事不好了!窗户被人撬开,娃娃已经被人救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几名兄弟冲进厢房一看,果然哪里还有娃娃的身影?木窗被风吹得“咣咣”作响,地面已被大雨淋透,依稀可见几个脚印从地面走过。
“铮铮铮铮……”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抽出兵刃,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在他们的兵刃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大殿内的髯须客当机立断,大声吼道:“快撤!官兵恐怕就要到了……”
冒着大雨,十几个行脚商人一起踹开窗户,从四面八方窜了出去,配合得非常默契。他们刚刚在庙外集合,远处山路隐隐跑来三条黑影,暴雨中,彼此都看不清来路,好在那三条黑影远远发话道:“大哥!……是你们吗?”
髯须客怒道:“老二你搞什么鬼?到现在才回来?”
几个起落后,一名阴骛的男子来到众人面前,他喘着粗气道:“我……我们……呼呼,官兵朝这边搜过来了,我们只得绕道而行……”
正解释着,一道强烈的闪电劈在不远处,随即一阵“轰隆隆”雷声响起,把老二的声音完盖了下去。
髯须客猛一挥手,冲兄弟们喊到:“大伙儿快走……”
二十多人急速冲进树林,犹如丧家之犬,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远处,刚才被雷击中的地方突然亮起一片红光,远远看去,就像追兵的火把。
髯须客没空多想,带着兄弟们就朝陈留方向逃去……
……
暴雨倾盆而下,轰鸣的雷声响彻云霄,天地为之动摇。片刻,无数雨水往低洼处汇合,这正是山洪爆发的先兆。还好,初夏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半个时辰不到,大雨就渐渐平息下来。到了下半夜,透过乌云竟能看到点点星光……
人去楼空,关帝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除了不时传来“呱……呱!”蛙声外,哪有所谓的追兵?——倒是厢房里的柴禾堆发出一阵阵瑟瑟之声,凭添一丝异样。
都儿童的睡眠雷都打不醒,看来是真的!——雷声没有把娃娃吵醒,倒是一泡尿撒在裤子上,这把他冰醒了。或许自古少年都怕黑吧!娃娃醒来后,发现自己独处黑暗之中,那肯定要吓得瑟瑟发抖了。这次再想入睡,恐怕实在有点难度。
娃娃透过缝隙看了看窗户,却惊讶地发现窗外有一片红光,这在黑暗之中,对他绝对是一种致命诱惑。于是不顾三七二十一就爬出草垛,冲了出去……
来到正殿之时,他又被“关二哥”的威猛姿势吓了个半死,跌跌撞撞夺路而逃。
出了庙门,娃娃踏着鸭鸭步伐,“蹬、蹬、蹬……”跑着。他一边鼓着腮帮惊恐地四处张望,嘴里还发出“呜呜呜……”莫明其妙的声音,那可爱的稚气一览无遗。
前面的红光看起来很近,但跑了很久却找不到确切的地点,反而彻底陷入了山林之中。不过,他一想到关帝庙还立着一个威猛的身影,哪里还有胆量再回去“送死”?于是在他想来,前面的红光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艰难地穿过了一片荆棘,他又爬过几块崎岖的荒地,娃娃完迷失了方面,他只知道,“不远处”的红光就快到了。于是,他连身后跟了几条凶狠的野狼都没发现。
“嗷呜……”那几条野狼突然不再跟来,只发出一声声悲怆的长嚎。这情况有点异样,他被狼嚎声吓得直往前钻,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形,也不管红光还有多远,他只顾着一往直前。不一会,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光秃秃的土包包,他终于爬不动了,于是干脆趴在了上面……
这时,他发现周围的光线比树林里亮了很多,心里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放眼看去,这才发现周围是无数个土包包,幽暗的荒野显得有些诡异。但他出身官家豪门,又哪里知道这片地区有什么特别?反正后面的狼群没有跟来,于是仍然趴在土包包上,喘着粗气,睁着一双可爱的眸子四处张望。……终于,他发现一直引他过来的红光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包包”旁。现在离红光近在咫尺,但光亮却反而暗淡了很多,地面裂开了一条大大的深沟,一阵阴风吹过,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只见周围地面飘起一丝丝黑烟,娃娃惊恐地发现周围景色不断在变化着,但不远处那片红光依然如故,所以他挣扎着爬了过去。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哀嚎,向前,其声音是凄厉,他胸前悬挂的‘七龙玉佩’突然闪了闪,发出微弱的白光,但他根不懂玉佩发光的含意,仍然死死盯着红光的来源。又爬了几丈,胸前“玉佩”的光芒来亮,但他一无所觉,终于爬到了一条巨大裂缝边缘,只见裂缝下面躺着一枚精致的手镯,其外表散发出暗红光泽,不时还浮现出一丝丝雷电波纹。他欣喜若狂,正要爬下去拾起,但胸前的玉佩突然间炸成了粉碎,紧跟着,一阵阴寒彻骨的冷气钻进了自己身体……
所有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娃娃浑身变得异常僵冷,皮肤竟然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突然听到自己体内好像有人在嘲笑,那飘渺的笑声让他非常难受。而且,他的意识也渐渐变得飘忽起来,身体来不属于自己了。于是,他终于失去了平衡,硬邦邦地摔下了深沟。
与此同时,那枚可爱的手镯就在他眼前,但娃娃身都动弹不得,仿佛受到了他人的控制。迷迷糊糊之中,却见那只手镯平白无故升了起来,非常准确地落在了他掌心,娃娃立刻感到一阵酷热从手掌传来,惊恐地发现,那只精美的手镯慢慢开始熔化,慢慢渗入了他的手心。
突然之间,一股澎湃的热流开始涌动,从左手发起进攻,一步一步收复着他那僵冷的躯体。他好像还听见,体内有个声音在狂叫着:“哇呀!……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娃娃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一热一寒两种气流不断冲撞,以左手为起点,那灼热气流艰难地吞噬着寒气,但却明显道高一尺。
其实,这两种气流随便一种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但现在洽洽混合在了一起,所以他只感到身体忽冷忽热,渐渐地,终于在寒热交融中失去了意识……
这时,如果有人胆敢过来瞧瞧,就会发现这条深沟凝聚着一层层寒雾,中间有个男孩身散发着淡淡红光,迫使寒气不得进袭。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次日才缓缓褪去……
日出东方,天空一扫昨日的乌云,蔚蓝的晴空下,只有几片白云悠闲的飘荡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但那娃娃始终没有醒来,直到烈日当空,万缕金光直接照在他脸上,他这才抬起手,迷迷糊糊要摭住眼前的光芒。片刻,他终于悠悠醒转,茫然爬出了深沟,只见荒地上无数土包包在阳光逼视下显得十分肃然,突然,他眸见远处散落着一些人骨,吓得他“哇!”的一声大哭。——这骷髅头他倒认识。
哭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救驾”,终于哭累了,胆子慢慢大了起来。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桩,走过去拼命敲着骷髅头,一边还嘟着嘴道:“我……我打你哦?”
敲了半天,始终不见骷髅头还手,于是少年心起,一脚把它踢飞,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玩得正高兴,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几声,这才记得要吃东西了。但这荒郊野岭,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嘴巴一扁又想哭泣,但身边根没有哭闹的对像,所以只好嘟着嘴,漫无目的朝西面走去……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
家伙跌跌撞撞走了一个下午,却始终没有走出山林。还好路边红通通的果子填饱了他的肚皮,也不管那些果子能不能吃,反正吃下去一点副作用也没有。更让人奇怪的是,有几条野狼扑了过来,却见他身上一阵红光闪过,那些野狼立刻惊慌逃窜,他什么也不懂,还以为那些野兽和他玩儿呢。
到了酉时,太阳再次偏西,娃娃走得累了,跌坐在一堆草丛里呜咽着。望着陌生的环境,联想在家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终于“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嘿……还别,他的哭声穿透力超强,似乎几里外都可以听见。
这时,一个腰里别着二只野兔的猎人路经此地,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哭泣。他心翼翼地接近一看,没想到是个可爱的娃娃在地上哭闹。而更加离谱的是,那娃娃一见到他,哭声反而更响了,耳朵几乎都要被他吵聋。
猎人柔声安慰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啼哭?”
“呜呜呜……我……我叫麟儿,呜呜……,哇……”他哭的技术非常有水平,显然在家里‘练习’了无数遍!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哪里看得清别人长什么模样?
猎人心肠一软,俯身用衣袖轻轻拭干他的泪痕。擦去污垢后,却发现他生得眉清目秀,哭得红肿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只停了片刻,突然一大片泪水又盖了过来……
猎人叹了口气,只好把他背了起来,迎着夕阳,朝树林外走去……
麟儿实在哭累了,呜咽了几声,枕在猎人背上昏昏睡去,嘴角的口水把猎人肩膀印湿了一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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