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節日麼?或許已經離我太遠了,幾乎是記憶深處的東西了,我兒時的六一留給我的只有是那狹窄潮濕悶熱的低矮土房,和頻繁的搬家換房,或者抱著廉價的已經破舊的泛白玩具呆在一大堆吐著霉味的家具面前無聊地看著父母與刻薄的房東對幾塊錢差價的房租爭吵不休。
我向來認為這種節日還是多一些的好,國人們喜歡用節日約束自己,例如學雷鋒日就應該做好事,植樹節就應該多栽樹,母親父親節就回家吃躺飯,當然,平日里該作為陪雙親吃飯的獎勵所得的錢就不要了,兒女們會爽快地當作孝順之用,不知道又有沒有吃飯日,是否干脆就在那天才吃飯,其余的日子都喝粥,這樣省下來的錢能干多少事啊,國民生產總值肯定翻番,不過苦了種糧食的農民伯伯,不過也沒什麼,大力推廣種榴蓮啊,種仙人掌啊,管他土地適合不適合,人家明星都種了,你種不得?
為了寫部分關于兒童節的報道,我和紀顏漫無目的地走著。他順便看看,不定可以遇見那個喜歡躲在垃圾箱的家伙。
我看見許多的年輕父母,摟著抱著牽著那些興高采烈的孩子們,整個街道充滿了童趣,我仿佛來到了童話世界里的兒國,不過這些孩子在若干年以後也會長大,沒有那個人可以不長大,問題是長大以後的他們心底里是否還殘留著孩提時代的一點童真。
接近黃昏的時候,忽然下起了暴雨,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幾十年的我早已經習慣了,連忙拉著紀顏跑進了附近商家的塑料棚下避雨。
“需要買什麼東西麼?”老板手里提著一把傘笑容可掬地問我。
“不了,借貴寶地躲下雨。”我罷了擺手,老板馬上轉身,進店里去了,把傘立在了里面牆角。
外面的行人少了很多,可是我卻看見一位身材瘦削,披著藍色外套里面裹著長裙的女人居然抱著一個襁褓在暴雨里行走,她的頭發和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從遠處看去就像一根熄滅的火柴。每每路過果皮箱,她都非常在乎地朝里面望望。她木納地一步步走在街道上,不在乎路人奇怪的眼神,一邊走,一邊嚎哭著,在空曠響徹著雨水擊打地面的聲音里顯的非常揪心。
“哪里有這樣的母親呢?她懷里抱著的該不是她的孩子吧?”紀顏皺著眉頭了句,而且一邊一邊沖進店里。
“老板,傘借我用下。”完,便抄起牆角的傘沖了出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是新傘,沒過水,壞了你要賠錢!”老板氣急敗壞地從里面沖出來,我笑著攔住了他。
“借用一下,如果你實在覺得虧了就當我們買下了,反正回去也要用,這雨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完。”
一听買下來,他不再話,哼了一聲,接著從我這里拿過錢,嘟嘟囔囔地走進去了。
在看紀顏,他已經把那個女人拉過來了。
走到近處看,她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雖然面黃肌瘦,臉頰的肉仿佛被刀剔除過一樣,但五官還算清秀,只是眼楮里看不到多少光芒,幾乎沒有多少黑色。
是失去希望的人麼,眼楮無光的只有兩種人,瞎子和絕望者。
她似乎對我們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死死地抱著那襁褓。
“松開手吧,里面是你的孩子?這樣還不把孩子淋壞了?”我走過去,想去結果來。可是她仿佛受了很大刺激一樣,抱的更加緊了。我和紀顏沒有辦法,否則人家還以為我們兩個以為不再光天化日之下就可以強搶良家嬰兒。不過那女人忽然眼楮一翻,暈了過去。
她的身體很弱,大概經不住這樣的暴雨吹打。紀顏連忙摟住她,在為她掐住人中。我則拿起了她始終抱著的襁褓。
是嬰兒?可是我沒有听到一聲啼哭啊。
好奇地打開襁褓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個塑料娃娃而已,難怪呢,的確沒有那個正常的母親會抱著孩子在暴雨中行走。
紀顏也略有驚訝,不過那女人醒了之後卻又換了副臉孔。
“看來我又發病了。實在對不起。”她顯的有些冷瑟,不過卻很有禮貌,舉止也和剛才不一樣了,看來應該受過很好的教育。
由于雨水把她身打濕了,為了避免著了風寒,紀顏建議趕快送她回家。
“你的家在哪里?”我問她。
“家?那個地方姑且稱之為家吧。”她很失望地抱著身體,低垂著頭。
天色不早,我決定和紀顏先送她回家。
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個女人的家居然如此的奢華,在位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能有這麼大的房子應該花了不少錢。
“每次犯病,我都會抱著這個娃娃四處亂走,給你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進入屋子,里面的裝修更加華麗,大理石鋪設,只是幾乎所有的家具都是鐵制的,包括椅子和桌子,還有茶杯,看來這女人不喜歡木頭麼?女人在一個佣人的攙扶下進去洗澡換衣,而讓我和紀顏在客廳里等待,一刻鐘後,她出來了,換上了一套瓖嵌著金絲花紋的灰色綢緞睡衣,原亂糟糟的頭發也整齊地梳理在腦後,而經過熱水的沖洗,臉上也恢復了幾絲紅潤,和在雨中根是判若兩人。
“既然您沒事了,我想我們也該走了。”我準備起身,而紀顏卻沒有動,他直直地望著那個女人。
“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你會抱著那個塑料娃娃麼?如果方便的話。”紀顏緩緩地,女人沒有任何表情,薄而蒼白如紙張般的嘴唇動了動。
“因為我思念我的孩子。”我坐了下來,心想可能她的孩子丟失了吧,在這種節日看見別人都帶著孩子享受天倫之樂,的確容易產生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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