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风地即使的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虽然只是风地自己在欢呼喝彩却搞得比万人体育场的动静还大,大有欢声雷动的效果。
那灵魂很高兴,鞠躬致谢,谢幕了十三遍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大师,请您指点『迷』津。”风天用风地的灵识虔诚的提出请求。
“你想要逃脱?”他笑着回答道,“你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这是你的自由,也与你的天『性』相符。但或许,准确地,你唯一能逃避的,只是这逃避身。”
这话得同样的高深,同样的富有哲理,同时,这也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屁话,一点儿实际意义都没有。
然而那灵魂仿佛是哲理上了瘾,接着又道:“我不会指点你们离去的道路的,真正的道路在一根绳索上,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贴近地面的。它与其是供人行走毋宁是用来绊人的。其实那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脖套。就像人们常常把超然存在当成逃遁一样。”
“太伟大了!”风地终于眼泪汪汪的挤出了一句话来。
那灵魂受了吹捧有些飘飘然了,不住口的『吟』诵道:“让我们站定,用双脚『插』入意见,偏见,流言,欺骗和幻想的淤泥烂浆,『插』入覆≮,盖地表的这些冲击物,直到触及坚硬的石块底层。对此,我们称之为现实。现实啊!甜蜜而残酷。从某一点开始便不复存在退路。这一点是能够达到的。你们已经到达了,但是想要退回去却是没有可能办到的。”
“难道您这样伟大的大师都不能离开这里么?”风地的盲目崇拜已经到了非常铁杆儿粉丝的痴『迷』程度,这问话充满了对偶像的无比信赖。
不过这话也可以看作是『激』将法。风天很是赞赏,如果对方受『激』不过出离开的路径那不就大功告成了么。
然而对方却没有按照风天给定的剧儿表演。他有自己的剧儿,而且是高妙得没边儿的剧儿。他扬声『吟』唱道:“在生活中,一切都有它存在的意义,都有它的任务,这任务不可能完由别的东西来完成。比如,一个人不可能由别的替补人代他体验生活。”他声调一变,低沉的,“你们不是我,就算我可以离开这里你们却未必可以,认识世界也好。读书也好,都同于此理。人们企图把生活关到书里,就像把把鸣禽关进鸟笼一样,但这是做不到的。事情正好相反,人用书籍的『抽』象概念只不过为自己建造了一个牢笼。哲学家只是带着各种不同鸟笼的、穿得光怪陆离的鹦鹉学舌者。”
“或者我们可以离开你却不行。”吕清广反『唇』相讥道,不过却是在心里的没有发出任何『波』动到这个空间中。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别处问问。”风天这次没有掩饰自己的灵识,“也许其他的灵魂会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东西。”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空间,从窗子里向外看去就是一个黑点,“也许那里的灵魂知道答案。”
那灵魂看了窗外一眼慢条斯理的:“我不知道。我对他不清楚。他是个非常能会道、机智敏捷的人。不过这种『性』格也是骗子的领之一。我不是施泰纳是骗子,但也不是不可能。骗子总是企图用简便的方法解决复杂困难的问题。施泰纳研究的问题是一切问题中最困难的。那是意识与存在之间的一条黑暗的裂缝,有限的水珠和无限的大海之间的张力。我想,这里只有歌德的态度是正确的。人们必须在尊重不认识的东西的同时。把一切可以认识的东西加以整理和吸收。对我们来,最的事和最大的事一样,都必定是最亲近的。有价值的。如果你们要去那里,那么请便吧。不过我可以预先将结果告诉你们:两个时钟走得不一致。内心的那个时钟发疯似的,或者是着魔似的或者无论如何以一种非人的方式猛跑着。外部的那个则慢吞吞地以平常的速度走着。除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互相分裂之外,还能有什幺呢?而这两个世界是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分裂着,或者至少在互相撕裂着。”
风天毫不气馁的指着另几个黑点儿:“这里的灵魂还多着嘞,不行我们就去那里问问。”
“啊,那里么。”那灵魂一点儿都不在意风天挑三拣四指手画脚,只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嘟囔道,“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可你别有太高的指望,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其实也是一部侦探。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呢?那也是一部侦探戏。中心情节是:一个秘密逐渐被揭开。但是,还有比真理更大的秘密吗?文学创作向来都只是对真理的一次探索。你要明白,那不过是一些曾经的探索者留下的残骸,你明白么,残骸而已。您把作家写成一个脚踏大地、头顶青天的伟人……事实上,作家总要比社会上的普通人得多,弱得多。因此,他对人世间生活的艰辛比其他人感受得更深切、更强烈。对他人来,他的歌唱只是一种呼喊。艺术对于艺术家来是一种痛苦,通过这个痛苦,他使自己得到解放,去忍受新的痛苦。他不是巨人,而只是生活这个牢笼里一只或多或少『色』彩斑斓的鸟。”
“难道就一点儿法力都没有了嘛?”风地忍不住问道,“写作不是很有魔力的一件事儿吗?”
“这是对的。每个魔术师都有自己的仪式。比如,海顿只有戴着扑粉的假发时才作曲。不可否认,写作也是一种召魔法术。”那灵魂忧伤的承认道,“大多数现代书籍只不过是对今天的短暂耀眼的反映。这点光芒很快就熄灭。您应该多读古书。古典文学、歌德。古典的东西把它最内在的价值表『露』到了外面持久『性』。时新的东西是短暂的,今天是美好的,明天就是可笑的。这就是文学的道理。然而只有时新的才能受到欢迎,那种昙『花』一现的东西博取了名声,于是,新的时代里不再有古书中持久『性』的传承了,失去了延续『性』的古典也失去了生命力。新的时代里作者不再是殉道者,从克尔凯格尔以后就没有殉道者了,曾经的殉道者们并不低估『肉』体,他们让『肉』体在十字架上高升。现在么,据我所知,大家都很幸福,不再有饥饿艺术家也不再有殉道者的职业了。总而言之,时代变了。”
风天有些失望,也有些将信将疑,犹疑间轻声呢喃道:“这里的灵魂不会一个都不知道离开的途径吧?这个牢笼难道就无法冲破吗?”
“人们憎恨旧的牢房,请求转入一个新的牢房。在那里人们将开始学会憎恨这新的牢房。”那灵魂很高妙的朗诵道,“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背负的铁栅栏后面,所以现在写动物的书这么多。这表达了对自己的、自然的生活的渴望,而人的自然生活才是人生,可是这一点人们看不见。人们不愿看见这一点。人的生存太艰辛了,所以人们至少想在想象中把它抛却。”
风地接话道:“除非逃到这个世界当中,否则怎么会对这个世界感到高兴呢?”
“哈哈哈,”那灵魂高兴的笑了起来,“你盗用我的话,聪明的灵魂,你明白问题的症结了,太好了,真是聪明,你知道盗用我的话语,但出来却完不是我原先的意思,聪明的家伙呀,也许你们能离开的,是的,就从我这里就可以离开了。”
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太古灵族和吕清广被这突然砸到头上的大蛋糕给撞击得晕头涨脑的,不知道那灵魂是哪个神经搭错了线还是怎的。
“真的假的?”吕清广来是在心里的,可一『激』动就顺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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