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赐封?”芦屋道满面如白纸,心中惊怒交加。
他的脑中全是问号,都快被逼疯了!
明明恶楼已占据先机,霜影是如何蜕变的?
此外,它的蜕变怎会如此之快?刚刚才一级异象,现在已是五级异象了!
甚至,对方已不叫霜影,有女娲亲赐名号——“霜之恸哭者”,其名已改为——霜恸。
还有,母皇赐封?
这究竟是什么?
芦屋道满搜肠刮肚,记忆中却搜寻不到,世上还有“母皇赐封”这种异象!
扶桑也有母皇“伊邪那美”,但纵观其所有记录,就从未出现过五级异象。
莫老神情错愕,也是受到了惊吓。
“娘诶……”他的眼珠子瞪得差点裂开,一幅见了死去亲娘的表情,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五级异象?
他只在娲皇石板中见过描述!
娲皇石板是类似“说明书”的东西,而从古至今,五级异象却从未出现过。莫老镇守还魂棺这么久,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根本无人可及。
却不料,传说就在他眼前化为现实!
“获得母皇赐封的机甲……”
莫老眼珠转动,回想娲皇石板中的记载,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五级异象,意味着机甲之强大,甚至获得了女娲的注视和垂青,亲自为之命名,当做自己的“子嗣”看待。
而这一级别的异象,说明机甲“资质”超卓,假以时日,甚至能和喋血霸王、天命垂钓、战祸先驱等响当当的名字并列!
可怕!
实在可怕!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个,我死也无憾了。”震惊过后,莫老则老怀宽慰,满脸微笑。
异象过后,霜恸复生!
三座还魂棺中,中央霜恸的棺内,液滴连绵垂落,速度之快,已连续成线!而另外两座的还魂棺,则连一滴银液都分不到了。
还不止!
左侧,恶楼所在的还魂棺中幽光浮动,有点点璀璨辉光浮起,竟重新聚为液滴,向上浮起,被吸摄而走。
这一幕,就好似时间在倒流!
嗷~~
还魂棺中,游荡起伏的怪鱼哀嚎一声,光影溃散消弭。
而随着液滴回归,恶楼那双闪着幽蓝的瞳孔也渐渐黯淡,重新归为死物,死气沉沉。
显然,这一滴滴的银液,将会被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词,”赵潜咧嘴一笑,哼着歌道,“——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芦屋道满表情难看,脸色一变再变,已经和锅底一样黑了。
紧接着,又有异景横生!
——落雪!
还魂棺中,在霜恸的四周,有雪花幻影飘落,初为小雪,继而鹅毛大雪,紧接着,则是风雪咆哮,势如欱野歕山,回卷整个巨舱。
“新的异象?”赵潜一怔。
但他很快发现,这并不是异象,且比异象还要神奇得多!
风雪拂过,似乎是有形的造化之手在轻抚,霜恸的形态竟在缓缓发生变化,如同某种蜕变,变化肉眼可见!
“这……怎么可能?”赵潜也惊了,一脸诧异。
机甲的形态,还能发生变化?
霜恸如雄峰伫立,机体形态流转变幻,有些棱角渐趋圆润,有些关节则愈发棱角分明。这变化不大,霜恸的机体线条却愈发顺滑,一缕“道法自然”的韵味油然而生,春风化雨,浑然天成。
此情此景,似乎是有天地大道在雕刻这一架机甲!
赵潜呼吸浑浊,又瞪大了眼睛,仔细观摩这千载难逢的神秘蜕变。
“都说‘巧同造化’,此言不虚啊……”他发出由衷感慨。
赵潜本以为,自己的设计已足够完美,但在自然造化的面前,才知自身渺小。
他一脸兴奋。
这种肉眼可见的蜕变,就如同天地大道在手把手地教授着他,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很快,霜恸的形态趋于稳定,而体表纹络则开始演变。
条条纹络幽深玄秘,如同一头头螭龙蜿蜒游走,渐渐由虚化实,似暗藏着规则妙韵,遥相呼应,深不可测!
最终,纹络汇聚于霜恸的脸庞,在其双瞳下方化为两道下垂白线,如同两抹灵动泪痕。
仅仅两道泪痕,却如同画龙点睛,令霜恸的面孔都活了过来,也令其浑身纹路交融合并,浑然一体!瞬息间,霜恸通体溢散着磅礴气象,拔地参天,云垂海立!
“——嘶!”
众人仰望,竟生出心惊胆寒之感。
接下来,霜恸的外部轮廓毫无变化,而机体内部则响起沉闷轰鸣,如晨钟暮鼓,回荡久绝。
这一由外而内的蜕变,足足持续了三个钟头。
对赵潜而言,三个钟头过去得太快,他都有些意犹未尽。
而对芦屋道满而言,整整三个钟头,每一分一秒都是巨大煎熬!
滴答!
最后一滴液滴缓缓落下,霜恸身上幽芒散去,瞳孔也黯淡下来,陷入深深沉寂,再无半点神异迹象。
但所有人都清楚,它已蜕凡化神,化为一架判若天渊的机甲!
仪式已经结束,莫老却盯着霜恸,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但职责所在,他满脸不舍,还是摆摆手道:“回机甲中吧,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莫老了!”赵潜点点头,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进入霜恸,接通电源。
嗡!
霜恸双眸一亮,而在驾驶舱中,有一道淡淡轻鸣回荡,宛若龙吟凤唳,意味深远,悠远绵长。
“传说中的——初啼?”赵潜暗暗心惊,却也不多想了,立刻开启面板,读取机甲资料。
他猛地一惊。
惊诧过后,则是眉飞色舞,一双眉毛挑得几乎要飞起来!
“四个?”赵潜惊喜道。
霜恸的身上,竟有整整四个机甲专长!
——永冬之子。
——冰封领域。
——雪泣之舞。
——极寒之怒。
永冬之子:霜恸的攻击附加“霜暴”效果,可形成片状霜暴,造成溅射性杀伤,杀伤面积剧增,并有群伤效果。
冰封领域:霜恸身外八十米为冰封领域,一旦有敌人进入,则会被迟滞甚至禁锢,距离越近,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雪泣之舞:霜恸可封冻空间,可凌空而行,也可凭虚翻越,一招一式不拘于形,幻化无常。
极寒之怒:霜恸可释放冰冻光线,也可将光线化为种种形态,进行远程攻击。
“我的天呐!”
赵潜越看越惊,眼睛瞪得滚圆,想起了小岳岳的一句台词。
“这么说吧,”大衍械手语气兴奋,“霜恸虽是陷阵,但普通的虎贲机甲在它面前,那就是一盘佐酒小菜!这架霜恸,已有越阶的战力了!”
赵潜也点点头:“这一趟,赚翻了!”
……
城外,山陵之间,恶楼徐徐落地。
咔!
驾驶舱开启。
“芦屋君,结果怎么样?”远远看到舱门开启,新田谦一脸兴奋,唇角浮动着恶意的微笑,“恶楼它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新田谦看到的,却是一张灰败惨淡的面孔。
惶恐、惊愕、不解、消沉、郁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脸上能有这么多复杂的神情,合在一起后,则是如丧考妣!
“不太顺利?”新田谦试探地问道。
“影部还在吗?”芦屋道满没有回答,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瞳中掠过凛冽杀机。
“影部?”新田谦一愣,点点头道,“在的!”
“有多少人?”芦屋道满又问。
“十二个人,十二架枭号。”新田谦答道。
“十二架枭号,够了!”芦屋道满取出地图,在其上摸索一阵后,厉声道,“叫上所有人,咱们立刻出发!”
“出发?去哪?”新田谦一头雾水。
“截杀霜恸!”芦屋道满道。
“霜恸?是谁?”新田谦一愣。
“也就是霜影,曾经是。”芦屋道满简单道。
新田谦闻言,不由皱眉:“芦屋君,你没弄错吧?在华夏境内截杀一架华夏机甲?即使成功了,咱们也难以逃脱的……”
“知道喋血霸王么?”芦屋道满没回答,却没头没脑地道。
“当然,项羽的座驾。”新田谦点点头。
“那……战祸先驱呢?”芦屋道满又问。
“常遇春的座驾。”新田谦道。
“这架霜恸,有机会加入它们的行列。”芦屋道满一脸凝重,沉声道。
“什么?你确定?”新田谦闻言,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芦屋道满点点头。
“怎么回事?”新田谦呼吸急促。
“路上再说!”芦屋道满摆了摆手,又道,“我调查过了,赵潜得驾驶机甲回江城,路途遥远,我们最好能中途劫走这架霜恸,若是不能,就将其摧毁!”
……
沓!沓!沓!
一路之上,霜恸走得很慢,闲庭信步,不徐不疾。
因为,赵潜并不急于赶路。
他在适应这架机甲,学习这架机甲,感悟其机体特点,领会每一个机甲专长。
赵潜清楚感觉到,在蜕变之后,霜恸的一举一动,一抬手一落足,一翻滚一跳跃,都愈发灵动顺畅,行云流水!
而霜恸的机甲专长,也没一个是凑数的,个个都强大得可怕,丝毫不弱于权衡、囹圄、天命锁链等顶级专长。
“啧啧,真想找人试试手啊……”赵潜唇角上扬,半开玩笑道,“有没有送上门来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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