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赌坊地底密室,花音冲破了修为的归元的桎梏,突破到通神境,来就已经渐渐奈何不得她的毒,这时更是失去了效用。
花音欣喜地察觉自己法体恢复了气力,登时用力一挣,便将捆缚自己的异物挣破,原来却是一件绳状法器。
她解了嘴眼上的布条,实力得到突破的她,生出一股去寻李魁算账的冲动,旋即又渐渐按捺下来,自家不定还未得到消息,要趁着李魁去布置的空当寻机逃回去报信。
想到这里,她缓缓做了一个深呼吸,便屏住,隐蔽了所有的气息波动,这才行去石门,轻轻一推,居然没有任何禁制。
她心头一喜,借着缝隙探视,在低矮的甬道里,有着火光照明,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她大致能猜到,李魁定是为了不出现意外,将人手都调去了伏杀姐。
推开石门,她又轻轻将石门归位,可左右甬道又令她犯难,她哪里知道哪边才是出口,想了许久,她决定倚靠直觉,便选了一个方向心翼翼地行进。
行了约莫一刻钟,她只觉这甬道特别的长,心里又是特别的焦急,是以不禁有些烦躁。
这时行到了一处楼道,那楼道是往下的,明显不是出路,她觉着楼道有些阴森,不禁有些害怕。
“蹬蹬蹬!”
这时自底下忽然传来脚步声,却不是往上而来,花音望了望尽是石壁的周围,暗暗忖思:或许底下便是出口,即便不是,亦可捉个人来带路。
此时他修为得到突破,胆气肥壮。
思及此,她不再犹豫,便往楼道下去,楼道是盘旋往下,行不多久便到了底,却是一个没有什么区别的甬道,只是在灯火照见,视线隐约可及之处,却有着由乌黑玄铁建造的铁门。
“莫非此处是地牢?”
这时那脚步声复又传来,她连忙闪身躲回黑暗里,便见甬道另一头行来两个修士,他们面无表情,警惕着周遭。
花音略略一感应,此二人修为尚未阴神,她极有把握不发出动静下击晕他们。
主意定下,她却没有妄动,料想此二人当是看守这地牢的守卫,谁知除他二人还有谁?
又是半刻过去,花音发觉地牢似乎真的只有这两人看守,且不到盏茶功夫便能巡游一个来回,也不知道他们如此勤勉是做给谁看。
花音见再无其他异状,便决心动手,在两个守卫一次巡游,完背对她之后,她的身形微躬,旋即便如猎豹一般扑出,两只娇的拳头同时发力,眨眼便击在两人后背。
巨力登时使得二人向前飞扑而去,而后‘嘭’地落地,竟是哼也未哼便背过气去了。
花音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澎湃汹涌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出,她首次感受到了修为突破的好处,这时终于理解了青衣往日督促她修行的苦心。
她的眼神转向了那乌黑铁门,左近最为特殊的地方便是那乌黑铁门了,她心翼翼地举走几步,待近了才瞧清,铁门后是一个莫大囚室。
她好奇地探去,自封闭的乌黑铁门细的缝隙里,却见了十数个同她一般年纪无二的凡俗女孩,她们几乎都是神情麻木痴呆地坐着,好似失去了魂灵的躯壳。
“媛媛!”
一声惊呼自她口里发出,囚室里一个神情呆滞的姑娘,可不正是自的玩伴,铁门虽封闭,却不会隔绝声音,后者却宛如未闻。
花音急了,眸子微红,伸手触着铁门,法体运力一震,便将铁门的锁扣给震坏,铁门便自开启。
她连忙推门进去,来到姑娘身旁,哽咽道:“媛媛,媛媛,太好了,你还活着,你怎会在此?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不测,太好了……”
“她们早已死了,只剩了一具躯壳而已……”
耳边冷不丁地传来音声,花音心头一惊,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老头,宛如枯木一般坐在囚室的尽头。
“你……你是谁?”
……
雨下得愈来愈大,间杂着沉闷的响雷,在愈发浓郁的黑云里,便见一道雷龙穿梭而行,将那黑云震落,复化作了更大的雨幕。
太渊城地势处于整个一线渊的中心点,亦是顶点。尽管如此,城中仍有多处出现积水,有些还漫入民居。
北城,赌坊前的巷道内,积水几乎漫过了行人的膝盖,它们一边往着城外的方向流淌,一边继续积蓄,规模空前。
整个太渊城的人都知道,来赌坊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赌徒,一种则是买凶杀人的人。
这时天穹暗沉地看不出时辰,宛如黑夜,有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缓缓踏着积水步入巷道,只见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看不清楚面貌,灰色的袍腿被他撕裂,卷在了腿根处,露出了膝盖,显然其膝盖以下尽皆**。
他甫一出现,赌坊便闪出了两道黑影,却是两个身着黑衣的修士,其中一个冰冷冷地着:“今日赌坊不做生意,道友请罢!”
来人缓缓摇首道:“我不是来做生意!”其声清朗,显着不凡气度,与其装扮倒有些相悖。
两个黑衣修士对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残忍,便俱冷笑:“贵客没有等到,倒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两人缓缓踩着积水**近,另一个阴笑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来人忽而解开蓑衣,向前一抛,在这雨幕里,就好似有一个身影扑来,虽没有吓着两人,却令他们勃然大怒。
然而下一息,一道冰冷的剑锋便自蓑衣穿出,直直刺入了其中一个修士的脑颅。
另一个修士仅仅一怔的功夫,又有一柄剑刺穿蓑衣,同样刺入他的脑颅,两人一前一后倒地,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暗沉的雨水,在这宛如黑夜的环境里,反而愈发的暗沉了。
来人这才吐出了两个字:“杀人!”
他取掉了蓑衣,便露出了其背于后背处的数柄剑器,他上身弯下,欲去将刺入他们脑颅的剑取回时,一道无声无息地冷刺便自他左侧激射而来。
其身形骤然凌空旋转,冷刺击中斗笠,将斗笠一起钉入墙。斗笠掀开,便露出了他的面容,却是一副出人意料,俊秀的面容,正是苏伏。
这冷刺来得又快又急,且悄无声息,这时他感应里,又有数量庞大的冷刺顺着雨幕一道刺下,他此时身形尚处半空,眼见无法躲避。
《扶风歌》根经义倏然萦绕心胸,身形模糊一瞬,借此一瞬,他落地之后又急遽地纵起,其背一柄长剑自主蹦起,被其手握住的瞬间,便切开了雨幕。
“啊……”
一道急促的惨叫,眨眼便湮灭在雨声里,只见一具分作两半的尸体落了地去。
苏伏身形在半空翻转,落点却是巷道的顶壁之上,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身形便扑去另一侧的巷壁,那儿却有一个正欲祭出奇异法器的修士,在其惊诧中,长剑登时连带着他的法器一起刺破了他的胸膛。
‘乒’地脆响,长剑终于不堪负荷地碎裂。
只剩了一截断刃残留,苏伏面无表情地将其投出,将一柄突袭而来的飞剑击飞。
巷道内的积水忽有波澜延伸,那深沉的暗宛如浓烈的要溢出,下一息,便见自积水里探出一只黑漆漆的长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伏脚裸抓个正着。
“死尽术……”
恐怖的暗沉瞬息蔓延上苏伏身体,一股损坏法体结构的气息轰然涌入。正此时,又有三道寒芒分处不同的三个方位分别向苏伏袭来。
苏伏敏锐地感觉到,那是剑的锋芒,并且尽都缠绕着诡异莫名的气息。
他没有丝毫慌乱,体表蓦地附着一层浩然气,使其身上登时闪着白芒,顿使那暗沉的黑发出非人的恐怖惨嚎,覆盖苏伏体表的暗沉便尽褪去。
然而此时三柄飞剑封死了他的所有躲避角度,面对袭来的三柄飞剑,他仍然面无表情,其在浩然气渡出的瞬间,右脚便重重一跺,壁顶登时破裂开一个漏洞,他身形落下,恰躲开飞剑。
下一息,巷道右侧的壁墙轰然被冲破,雨幕都被撞开,一道影子便在这里面穿梭,暗夜里闪过三道冰冷的锋芒,几乎是同时,三个隐于暗处的剑修便被利刃切了脑袋。
那来恐怖惨嚎的暗沉突兀地显出形体,恰是三颗脑袋落地的瞬间,散发着诡异死气的暗沉便扑向了空门大露的苏伏。
苏伏唇边泛起一丝嘲意,几乎是回身的瞬间,一道如丝的剑气便穿入虚空,不到千分之一刹那,他身后的虚空蓦地绽放出炽亮的剑光。
“啊啊啊!!”
暗影登时发出了响彻整个巷道的惨嚎,那剑光何等恐怖,随着惨嚎渐渐弱去,似乎也将它一同抹杀了去。
苏伏灵觉里,再无诡异气息,他气息略有不匀,体内灵气有限,他无法将之用来避雨,举走几步来到斗笠旁,取下了斗笠,再次将面容隐去。
然而下一息,便闻着一声惊雷般的炸响,四面八方的雨幕都被冲破,几乎难以计数的黑影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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