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和军火虽只差了一字,境界却有天壤之别。
当然,多少也是有点联系的,这个时代谁能火柴不是军用物资之一?
姬水镜笑了一声,转过话头,“这军火厂的名字先不用着急,五姐你刚才要发兵,是怎么回事?”
“发兵嘛,自然是去打鞑子。”
姬烈烟昂起脑袋,兴致勃勃地道,“镜,你有所不知,去年在家主他老人家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把整个辽西都拿下了。今年自然应该一鼓作气,攻下盛京,取辽土。”
姬水镜双眼发直,“五姐,盛京是鞑子的‘国都’,城高强厚,兵精粮足。你们现下有枪无炮,怎么攻城?”
火枪虽然射人厉害,但是碰到高墙,基就没了效用。敌人在城头上搭起强弓硬弩,借着制高点的优势和地心引力的加成,威力不定比火铳还强大。
姬烈烟不以为然,“难道火炮发明之前,就没有攻城战了?只要万众一心,不怕牺牲,再高的城墙,也要把它踩在脚下。”
姬水镜提醒道,“可是只凭人力进行强攻,伤亡必大。再,就算强攻,攻城也未必能速速拿下。”
姬烈烟摇头晃脑,“少带头去爬云梯,怎么会攻不上城楼?”
姬水镜大惊失色,“五姐,你要自己去攻城?这很危险的。”
姬烈烟拍了拍胸口,“不身先士卒,如何振奋军心?常言得好,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姬水镜一阵阵无语,转过头来,“家主。五姐这是什么毛病,为啥要赶着去冲锋陷阵?”
姬傲剑咳嗽一声,“五姐平时评书听多了,一心想当攻城拔寨,开疆拓土的大英雄。”
姬水镜抚额,“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五姐你居然还爱听那些民间演义故事……等等。这里是东北,又不是天桥底下,你平时到哪去听评书?”
姬烈烟得意道,“镜,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在京津一带。带了上百号的书先生来东北,如今辽西不管那座城,都有好多书场子。”
姬水镜更发愣了,“你为了满足你的个人爱好,竟然带这么多书先生到关外来?”
“什么啊,我是一心为公的!”
姬烈烟很理直气壮地道,“闯关东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而且又是男多女少,没有书先生给大家讲故事解闷,会出大事的。”
姬水镜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五姐,你真是思虑周详,心细如发。”
姬烈烟点头,“好。好,少也是粗中有细的,总体而言称得上是智勇双。”
姬傲剑在旁也奇怪了,“五姐,你带书先生来,原来是这个目的。”
姬烈烟眨眨眼睛,“莫非不是。那你觉得是什么目的?”
姬傲剑道,“书先生应该是宣传队,应该是播种机。我以为你带上那些书先生,是要让他们趁机宣传我们三皇会的政策。宣传反鞑兴汉的大道理,宣传西伯利亚国的美好未来……”
姬烈烟瞪大了眼睛,过了半响,忽然一拍大腿,“剑,你的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回头我就让他们去编写一部《西伯利亚开国演义》。”
两人一起点头,“西伯利亚开国演义,这故事好,一定有市场。”
姬烈焰兴头更高了,“所以啊,要让剧更精彩,就得有重磅大戏压阵。如果我不去把盛京攻下来,人家书先生怎么编"ga ha"呢?”
姬水镜道,“就怕这场"ga ha"戏是你精忠报国,将星陨落……”
姬烈烟不满道,“少气数未尽,洪福齐天,怎么会陨落?”
姬傲剑仔细看了看她,“五姐,你现下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不能冲动啊。”
姬烈烟哼了一声,“你少胡八道。”
姬水镜忙道,“是真的,我也看出来了。”
姬烈烟拉下脸,“你们两个是商量好了来骗我的吧?”
姬水镜道,“五姐,我们都是宗师了,看一个人的气数生机不是难事。再,我们既然是宗师了,当然会自重身份,怎么会骗你呢?”
姬烈烟半信半疑,一把解开外甲,对着护心镜看了又看,不觉皱起眉头,“少的境界比你们更高,我照镜子怎么没看出来我印堂发黑?”
姬傲剑心下佩服,原来你盔甲上的护心镜竟然还能派这个用场,遂语重心长道,“五姐你怎么忘了,自古有言,善卜者不能自卜。”
姬烈烟霍然一惊,“不错,你的有道理,看来少流年不利,近期不能去打这一仗。”
姬水镜笑了笑,“五姐,来嘛,现下也不是去打盛京的时候。”
姬烈烟道,“为何不能去打?”
姬水镜叹气,“你忘了,刚刚我们还了要开军工集团。等造足了大炮,到时候万炮齐轰,立刻就能把盛京城攻下,何苦现在用命去填?”
姬烈烟眼睛眨个不停,忽然道,“可要是用火炮攻下盛京,书先生就难编故事了。”
姬水镜大奇,“这是怎么?”
姬烈烟道,“那些书先生在讲故事的时候,都是我中华武术天下无敌。区区枪炮何足道哉,你有子弹,我有神功……”
姬水镜震了一下,“这都进入火器时代了,怎么书先生一点不与时俱进,还在宣扬神功无敌?”
姬烈烟吸了口气,“因为大伙儿都觉得用枪炮取胜太欺负人了,不算好汉。必须要拳拳到肉,一刀一箭,那样打赢才算真赢。”
姬水镜喃喃道,“竟然会这样,难怪你要亲自去爬什么云梯。”
姬烈烟苦着脸道,“事情就是这样的,要是我们用大炮轰下了盛京,因为没人对这种战斗方式感兴趣,书先生再怎么把场面得天花乱坠,也吸引不了听众。”
姬水镜义愤填膺,“太不科学了,重火力才是王道,多炮塔才是神教。五姐,你们火枪队也训练了不少人,怎么还没能改变传统思想呢?”
姬烈烟道,“我们火枪队练的人虽然多,可是架不住现下学拳的人更多啊。”
姬水镜问,“为什么学拳的人会来多?”
姬烈烟道,“去年京中不是举行什么十大名拳的评比吗?那些前十的、前二十的拳法,觉得关外有那么多的移民,是个适合开辟的大好市场,所以各家武师都跑过来开馆啊、授拳啊,教武啊。他们一个个把自家的武学得神奇无比,不明觉厉,学了拳的也觉得自己练了不能白练,所以一个个都在喊你有子弹,我有神功。”
姬水镜哼了一声,“这么觉得自己厉害,怎么不去打鞑子?”
姬烈烟道,“来我们军中的江湖朋友倒也不少,他们都用不着什么枪炮,只要大家伙一起出动,凭着一身武艺,打下盛京就和玩儿似的。”
姬水镜听了,渐渐蹙起眉来,“五姐,我这么听来,怎么觉得你来找剑请战,好像是受了他们的蛊惑?”
姬烈烟疑惑道,“有吗?”
姬水镜道,“他们是怎么对你的?让我想想,一定是这这样:五爷,你老人家是一代宗师,当世高手,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要打下鞑子的几座城池,还不跟玩儿似的,就领着大家伙进军吧。”
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咯咯笑声。
姬烈烟脸色一黑,大声喝道,“寻,我们正在商议机密军情,你要注意回避。”
姬水镜笑吟吟道,“五姐,是不是这样?”
姬烈烟也笑道,“镜你果然聪明,他们就是这么的。”
姬水镜语声一冷,“于是他们一怂恿,你就乐呵呵地来当炮灰了,还要第一个登城头?你这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输钱。”
姬烈烟扭起脖子,“你不能这么啊,他们也是写了请战书,要冲锋在前的。”
姬水镜奇道,“都有什么请战书,拿出来看看。”
姬烈烟便掏出一个布袋,倒下了一叠纸笺。放眼看去,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红色字迹,似乎是血书。
姬傲剑点了点头,“这样看来,还都是下了决心。”
姬烈烟脸色好看了些,“自然嘛,少和兄弟们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当冤大头呢。”
姬水镜眼尖,忽然看到两个奇异之物,诧异道,“怎么请战书里,还有两个指头?”
姬烈烟也看过来,哦了一声,道,“这两个兄弟,是新近投奔过来的高丽武人。”
姬水镜着实无法理解,“表决心就表决心吧,没必要切手指吧?”
姬烈烟点头,“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这切了手指,铁砂掌都练不成了……”
姬水镜哼道,“你们又是写血书,又是切手指,这简直是逼宫,让剑怎么办?要是跟他们不去打盛京,大家会心服吗?”
姬烈烟又愣住了,好一会才道,“这确实是给剑添麻烦了。”
姬傲剑脸色如常,摇了摇手,“没事,喊大家来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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